虎杖悠仁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性向,詹妮弗劳伦斯她不香吗,大表姐谁不爱呢!没成年的时候在学校里念书他也没少跟兄弟朋友们一起抓着一个人就把他腿抬起来让他两腿中间儿朝着树干子撞,被处刑的男生叫得越大声他们越开心,虎杖悠仁一开始兴致勃勃,后来感同身受觉得这也太疼了就撒了手不再助纣为虐,最后他一般都是站在队伍最后方按着裆部狠狠一跳觉得卧槽真特么疼的那个人,但是阿鲁巴就是很好玩!
直男的快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不讲道理,一群男孩子抱在一起迷之抖动或者直接压在地上你搞我一下我搞你一下,搞字不能乱用,但他们就是喜欢乱搞。
青春期本来就是见缝插针的年纪,见缝插针此处有引申义,你品,你自个儿细品。虎杖悠仁虽然跟同学们关系融洽但还没跟着疯到见一个洞就捅的地步,大多数时候都是红着脸说:“啊这……不守男德啊太夸张了你们……”
以后班上每次出现什么喜事都要抓一个人出来阿鲁巴庆祝一下,虎杖悠仁一身腱子肉跑得快体能好,每次都差点跑进女厕所说你们为什么追我,又被钉崎野蔷薇抓着后衣领提出来摔在地上。
屁股蛋儿是宝贵的,我的青春小鸟也是,男人的这些个地方可不能随便碰!他尊重女孩子喜欢跟女孩子一块玩儿,保护女孩子的自尊心不让她们伤心,自己亦是保持着自尊自爱,保护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然而就是这样替他人着想的虎杖悠仁,今天在医院里经历了人生的重要分叉路,二十二年来自我认同感的迷雾森林,他现在迷茫了,失落了,站在爱的十字路口徘徊不前了。
五条悟!!!!!
他冲进自己跟伏黑惠钉崎野蔷薇一起开的三傻宠物店,抓过收银台上那杯钉崎野蔷薇刚接好准备拿来泡隐形眼镜的护理液准备喝下去,伏黑惠从他身后冲出来伸出胳膊连忙把护理液抬过去:
“干什么?”
还好伏黑惠眼疾手快,不然虎杖悠仁刚从医院体检回来又得进医院洗胃。
虎杖悠仁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又是一背的冷汗,怎么又是消化道?!我丢,我不想再见到五条悟了!!!
钉崎野蔷薇看他急成这样,赶紧给了他一瓶脉动让他随时脉动回来:“这是在干什么?”
兽笼里睡觉的小猫猫们听到动静睁开眼甩着尾巴朝收银台这边看过来,其中还有一只戴着圆框黑色墨镜的猫,虎杖悠仁现在不能看到听到遇到任何五条悟相关事物,像给自己cp找代餐似的都快魔怔了!
虎杖悠仁把脉动打开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喘着气对他俩说:
“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个事情,你们千万别害怕。”
伏黑惠、钉崎野蔷薇:“我们是成年人,我们不会怕。”
虎杖悠仁:“可是这个事情真的很严重呢。”
伏黑惠、钉崎野蔷薇:“我觉着是你比较害怕吧。”
虎杖悠仁摸了摸湿润的眼角,又委屈又憋闷还有点儿隐秘的心动:“你们记不记得高中的时候篮球队前锋,那个高三的学长,我们读高一的时候他已经快毕业了。”
伏黑惠回忆了一下:“是五条吗?”
钉崎野蔷薇打了个响指:“哦对,就是他,身高一米九呢,比女孩子还白。”
虎杖悠仁缓缓戴上痛苦面具,再这样下去他都要哭了:
“今天……体检,是他帮我体检的……”
伏黑惠:“你直接说重点吧。”
钉崎野蔷薇:“不会吧,他给你打麻醉剂让你睡着然后把你两颗肾掏了啊?!走,我们削他去!”
虎杖悠仁连连摆手:
“哎呀,不是这个!就是,你们知不知道指检?我一进去他就让我躺床上,看了我病历之后就认出我,还和我打招呼。”
“一通寒暄之后他让我趴着把裤子脱了,这个时候我已经觉得不对劲了,然后他就从一个好像洗手液的瓶子里挤了点什么东西出来,冰冰凉凉的,然后就……”
钉崎野蔷薇想起自己每天半夜看的本子:
“额,啊这。”
伏黑惠,一个不懂腐不知道腐唯是什么意思的好青年问道:“啊?什么?什么意思?”
虎杖悠仁痛苦极了:
“他摸我!摸我屁屁!还把手指伸进来,最后还说我那里很健康!!!这太痛苦了,我喜欢女的啊!!我不能接受……”
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都将手肘靠在收银台上,握拳撑着脸看他:
“没这么夸张吧,人家这是在工作呢。”
虎杖悠仁张大嘴巴:
“我知道啊,但是他后来留了我联系方式,还说要约我吃饭,说只要我有空他就定位子!”
对直男来说,被另一个男的肛简直是奇耻大辱,不管是医生还是谁。五条悟倒是笑眯眯的,给本就煎熬的虎杖悠仁继续火上浇油。
为什么这么从容?还是说他想把我变成一个gay!
钉崎野蔷薇:“他帅吗?我忘了他长啥样。”
伏黑惠听到这时候才明白今晚谈话主题,虎杖,这哪里是痛苦,这是甜蜜的烦恼。
三傻宠物店店长伏黑惠说:
“人家想着自己屁股蛋儿呢,你只关心医生帅不帅。”
虎杖悠仁睁大眼睛看了看他俩,一个人看一会儿,最后吞了吞口水:
“帅。他很帅。”
伏黑惠被gay到了,钉崎野蔷薇撇了撇嘴,明显是嗑到了但是不好意思说,两秒钟之后他俩赶紧往后边儿仓库跑:
“我们三个当中出现了一个gay!”
虎杖悠仁拍着桌子:“喂!你们不是说你们不会怕的吗?!”
伏黑惠打开睡眠状态的笔电:“我去查查腐是什么意思。”
钉崎野蔷薇:“禁止太真!我一般不会怕,除非忍不住!”
徒留虎杖悠仁孤单在收银台——
成双。
五条悟一手夹烟一手拿着手机走进三傻宠物店,他手大,用iPhone 12 Pro MAX跟玩儿打地鼠机似的,手机在指掌之间转来转去。
他脸上也架着一副圆框墨镜,跟他在三傻宠物店买下的猫猫一样。
虎杖悠仁拿出手机查看未读消息:
“来自:五条悟
明天有空吗?有空的话我就定位子了。”
他俩同时把脑袋从屏幕面前抬起来,一个坐在收银台里面背后是三傻宠物店的可爱logo,一个刚下班悠哉悠哉逛过来接猫。
虎杖悠仁咬着牙差点把钉崎野蔷薇的隐形眼镜伴侣盒咔嚓一下全捏碎了。
“哟,悠仁?你在这里上班?”
五条悟的墨镜非常恰到好处地顺着他鼻梁滑,那双冰蓝色眼睛又清又亮,“好巧。”
巧巧巧,我俏丽吗?!
虎杖悠仁只能用谐音梗来表达自己支离破碎的心,这是在干什么?!你肯定是故意的!!你在医院里捣毁我年轻的心,动摇我的自尊挑战我的审美,让我慌乱让我不安,现在还以客人身份出现在我的宠物店!!!!
“您来这儿干什么呀。”
虎杖悠仁赶紧把记账本打开开始营业,把气咽了下去,“您有什么需要吗?”
五条悟把两只手都揣进裤兜里:“我来拿我的小猫。”
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又一起从后台冲出来,把笼子打开将墨镜猫猫抱出来:“她前段时间生过小病,不过现在挺健康的,就是有点儿瘦,胆子有点儿小。”
五条悟连忙把小女孩儿接过去:“诶哟……来,爸爸抱抱。”
?
爸爸?
虎杖悠仁抖了抖,站在他们三个旁边眼睛四处瞟:“哈哈……真的是很可爱呢。”
五条悟用手轻轻提着小猫的咯吱窝,转头笑着看他:“嗯?你说我吗?”
钉崎野蔷薇冲伏黑惠使了个眼神,伏黑惠扫了她一眼,两个人又赶紧跑回了后台,把三傻宠物店留给他俩,一秒变成浪漫满屋。
虎杖悠仁摸着后脑勺,小脸红了一片,五条悟比他高一个头还要多,微微垂眸俯视他的时候眼睫毛像圣诞时节落满细雪的枝桠,好像扑闪一下还会有雪花儿落下来。
“那个……我给您打包一下用具,然后新客户我们是送猫砂的……”
虎杖悠仁赶紧背对着他跑到仓库收拾东西,五条悟轻轻从鼻子里哼笑一声,不算鄙夷但也算不上完全的善意。
收拾好东西打包好之后虎杖悠仁用一个大袋子给他兜了起来,五条悟却丝毫没有要走人的意思,一直在宠物店沙发上坐着,还跷二郎腿。
“你怎么还不走啊?”
虎杖悠仁已经在后台算了半个小时账了,这个五条悟怎么还不走?!医生难道不用回家睡觉的吗?男孩话刚出口又觉得不太合适,补充了一句:“还有什么事儿吗?”
五条悟转过头看他,一手撸猫一手盘核桃一样把玩手心里的新手机:“我在等你啊。”
虎杖悠仁只能用软抄本挡住自己的脸:
“你别等我了……”
五条悟趁着另外两个人识趣地碰巧地选择不在场的时候,在这只有鱼缸里的水管咕咚咕咚冒泡泡和猫猫狗狗在笼子里玩耍的叮当声的浪漫满屋里,低声说道:
“你那儿应该不疼了吧,我手指进得也不深啊。”
虎杖悠仁赶紧把手里的本子放下:
“疼!怎么不疼……不是,我是说,还是不太舒服!”
还加了个です的后缀,够礼貌。虽然用敬语表达自己被肛之后的感受非常好笑。
五条悟现在觉得越来越有趣了。当年自己在篮球场打球的时候就总是看见这只小老虎头藏在人群之中看自己,因为头发颜色跟自己还蛮相配,自己在球场上挥汗如雨的间隙也会往观众席看,但那个时候虎杖悠仁已经不见了。虎杖悠仁好像并不是很突出的那种学生,但他能给你一种安心感,能站在在意的人身后坚定不移地选择你的那种安心感。
事实上五条悟确实听说,虎杖悠仁是他们班难得的好男孩儿。
第二天早上虎杖悠仁像体训的学生出来跑步一样被五条悟拽着拉到了医院楼下的篮球场里,五条悟已经穿好白大褂戴好听诊器了,胸前的口袋里还有棉签钢笔和手机。
五条悟开朗一笑:“来,打一套八段锦,强身健体疏通筋骨,顶一锅骨头汤。”
八段锦?!
虎杖悠仁下巴都快掉下来:“什么啊?!前段时间因为疫情体育课停掉的时候我在家里打了三个月的八段锦!!太二了!”
五条悟把他推到篮球场中央:“来吧来吧,你不是说还是有点儿不太舒服吗,打一套打一套。”
不讲医德的医生这么做当然是有理由的,虎杖悠仁身材非常不错,下蹲踢腿的时候屁蛋儿都能被运动裤勒出纹路来,特翘,特挺。
虎杖悠仁权当早上起来锻炼身体,在学长面前打了一整套八段锦,还顺带来了一套健身操,背景音乐:《Yes!OK!》。
五条悟蹲在医院门口篮球场边缘的花坛上,一手撑脸一手拿着手机外放bgm,眯着眼睛看虎杖悠仁跳舞,精神饱满热火朝天。
看得五条悟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这是一个秘密,已做好决定!”
“多远都可以到达,跟我一起追吧!”
五条悟设置了单曲循环,只要他不关音乐,虎杖悠仁就一直跟着傻乎乎地跳下去。但女团舞可不是谁都能跳的,来了四遍之后虎杖悠仁受不了了,坐在篮球场上擦汗喘气儿。
五条悟站起来朝他走过去,双手撑在膝盖上弯下腰,盯着小老虎看,像逗小孩儿一样:
“还不舒服么?”
虎杖悠仁已经看开了,昨晚为了确定自己的性向他还是特意听着詹妮弗劳伦斯给饥饿游戏唱的插曲入睡的,两只手掖好被子盖住脖子,闭着眼扯出一抹微笑在心里说:大表姐,晚安好梦!
但是还是没用,自己确实喜欢女生,但也喜欢五条悟。这么说吧,自己现在没有想要与之恋爱的女孩儿,但找回了高中的时候远远地看着五条悟打球的那种悸动。
他们正年轻着。
虎杖悠仁一边喘气儿一边颤抖着声音,不敢直接看五条悟的眼睛,只能伸手去抓五条悟白大褂下面的深蓝色衬衫:
“学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你呀?”
“那当然。”
五条悟非常开朗,“那天我看你反应就知道了。”
虎杖悠仁趴在医院的床里抓着床单等五条悟做检查,一边忍着眼泪一边说“唔好像有点儿疼不舒服”,五条悟差点以为这不是检查。
是在那个。
一周之后虎杖悠仁因为屁屁疼又去医院复查,五条悟要是把自己整出点儿问题来怎么办?结果这次五条悟却没这么温柔了,他嘴上说“我帮你检查吧那就”,却把虎杖悠仁弄得更疼了。
虎杖悠仁满脸汗,但是越想越不对劲儿,被五条悟压着过了很久之后他才在办公室里问:
“你不是说做指检吗,为什么你两只手都搭在我肩膀上……?五条先生,你塞进来的是什么?”
五条悟只能说:“栓剂。”
“诶?!啊……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别那样了……”
五条悟不讲医德,在这之后顺利将病人兼学弟变成自己老婆。
虎杖悠仁后来越来越喜欢他,喜欢他坏笑喜欢他刚睡醒撒娇喜欢他带着小猫在花园儿里拍照。
他俩每天都在工作时间打电话,五条悟一个人一间办公室无所谓,虎杖悠仁在三傻宠物店里跟呆在自己家里一样,伏黑惠还是第一次见到生活中出现活的男男情侣,心情复杂之外还很认真地问虎杖悠仁:你是top还是bottom?
他一脸严肃好似准备写硕士学位论文,虎杖悠仁则转头看向钉崎野蔷薇:
“你一天到晚都教他些什么啊?”
钉崎野蔷薇:“我教他什么了我,他读书的时候就喜欢自己钻研稀奇古怪的东西,鬼知道他在网上看到什么了?”
五条悟特不嫌事儿大地给自家墨镜小猫起了个名字,叫小悠。
虎杖悠仁给五条悟的备注起初就是全名儿,后来改成了五条先生,再后来是先生,特别特别特别爱五条悟的时候就改成老公。
这天虎杖悠仁在医院门口等五条悟下班,又把手机拿出来思忖自己是不是又该给五条悟改备注了,但又有点儿舍不得。
五条悟下了班悄悄搭电梯跑下楼,换了身黑色西装在虎杖悠仁身后笑着吹气:
“别改了吧,老公不是挺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