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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其实轻易不生气,大部分时候垮着脸骂人都是话跟脾气一起放出去:“同样都是二十二岁,你丫连excel都不会,还要拿来问我,我事儿那么多还要腾出手来教你合并单元格是么?”情绪起伏大但极易调节,发完号施令这事儿就翻篇,不生隔夜气。这种人其实没什么烦恼,日子也过得舒服,至少不会总是烦忧懊恼。能在他心里烙下长久的、无可抹去的印记的,大部分还是身边比较亲近的人。

是的,他一般不会真的动怒,除非真的是重要的人。

要说太宰治就是剑走偏锋不走寻常路,大周末不在家里待着非要出去钓鱼,字面意思的钓鱼。Mafia上下都说要不要我陪您去,帮您开车提桶帮您挂鱼饵呢?鱼饵是要什么种类的?您要喝什么水,蒸馏水,矿泉水还是阿尔卑斯山冰泉水?午餐想吃什么,我们点外卖还是直接让您最爱吃的海鲜大厨到现场给您做?太宰治听得耳朵起茧子,用手指塞住说不不不我自己去你们不要跟着我。主要是中原中也去东京出差了,连办事儿带玩儿带社交一共十天,如果非得挑个人陪着自己,还是愿意让中原中也过来,就像小孩子在一群哥哥姐姐里挑选一个自己最喜欢最对眼缘的带自己出去玩一样。

要是中原中也事先知道他是想以身犯险亲自诱敌,中原中也绝不会放他一个人出去钓鱼,在湖边坐一秒钟都不可以。你这哪儿是放长线钓大鱼,你自己都成案板上待宰的鱼了还搁这儿跟我笑!湖边很冷,太宰治一边搓着手一边唱“神啊救救我吧,一把年纪了一个爱人都没有,孤独是可怜的,如果没爱过,人生是黑白的”,子弹擦过他的脸侧时身后埋伏起来的部下纷纷站起来向着湖对岸大规模无差别扫射,太宰治摸了摸脸,把剩下的歌唱完:

“心里太清楚了,其实她不爱我……奇怪地球上怎么会没有人,看上我。”

太宰治被护送着上车,部下都在说您不必做到这样,为何一定要这样,太宰治伸手管他们要餐巾纸。纸巾递过来之后他抹了抹脸,下一秒一个新的绷带就立刻贴了上来:

“对方的目标就是我,如果我不亲自出来的话,以后日结账单上的亏空还会增加捏,想了想还是长痛不如短痛吧。”

“……这事儿要告诉中也先生吗?”一个年轻部下轻声地在房车里问。

“不用告诉他,他肯定早就知道了。”太宰治把私人手机从黑色大衣口袋里拿出来,果不其然,中原中也一直在给自己打电话。

中原中也的Chocker都快被崩断了,他踩过的走廊地板全部往下陷凿出一个个小型洼地,把过路的中岛敦吓了一跳,还真是跳起来的,因为已经没地儿下脚了。

中原中也打开首领办公室大门,跟其他人一起行礼,低头等太宰治发令。

“都起来吧。”太宰治坐在办公桌前拿着一面化妆镜照了照自己的右脸,镜子是女部下借给自己的,上面还有粉底液的香味儿。

“……”中原中也慢慢抬头直起背,用那双豹子眼盯着太宰治,上牙咬着下唇,“BOSS,现在感觉还好吗。”

“很好,没关系的,大家别聚在我这儿了,有点儿闷……你们先出去吧都。”

太宰治的眼神轻飘飘地跳过中原中也,定在其它部下身上,中岛敦最后一个走进来,别过脸看了看中原中也,然后悄悄冲太宰治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太宰治现在半分心里有数之后中原中也会掀起一场怎样的风暴,三分之一确实是有点儿心虚,还有最后六分之一是莫名其妙有点儿生他的气,要是你在哪儿还有这么多事儿啊,这样不行那样不行的,你去东京吃个饭要吃十天?中原中也每次货真价实盛怒都特麻烦,哄不好,普通的撒娇对他没用,最后只能低头说对不起哥这回我错了行不行,他还要让自己面壁思过。岂有此理!我是你老板还是你是我老板?

谁让这男人是自己唯一的强提醒呢,每次来消息会把自己震醒的那种,自己要是生他气了就同时设置免打扰和强提醒。

“首领,以后由我陪护您吧,全天候地。”

中原中也咳了两声之后,宽敞明亮的首领办公室里又安静下来。

中原中也的外套都在往外扩,再生气下去要爆衣了喂!太宰先生!中岛敦将身子往后退了几分,像面前摆着一个不停变大的气球一样,战术后仰。

其他人不敢轻举妄动,都知道中原中也生气了,右手搭在心脏之前低头看向这对情侣。要说你俩还真挺drama,上班时间谈恋爱还是谈着恋爱顺便上班?

“不用了。”太宰治说,“嗯……总之大家先下去吧。”

中原中也这回直接抬头看他了,你想干什么到底?

“……我会叫分队的人保护您,以后私人行程也不用担心。”

“不用了中也。”“安全第一位。”

另一个部下打了一下圆场:“那就由我们负责吧。”

太宰治这回没避开蓝眼睛男人脸上的担心和愤怒,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地板,你再这么生气下去我房子要塌了:“别这么凶嘛,你好好说话行不行?”

中岛敦低着头退出办公室,其他人也都识趣地退下了。

太宰治捂着右脸走到办公桌前,蹲下去将中原中也掉落在地的Chocker捡了起来,放进自己衣兜里:“你怎么会那么生气啊?”

“你说呢?”中原中也在小沙发上坐下,抬眸瞪着他,“我要是再等个五天回家呢?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太宰治把双手从衣兜里拿出来,走到他面前:“我不是在信息上给你说了吗,行动计划我都发给你了。”

“我没同意。”

现在是用男朋友的身份在说话,干部把黑色西装褪去,搭在沙发背上,太宰治伸手去摸了一下里面的酒红色内搭衬衫和交叉领带,好家伙……连马甲都是烫的,重力异能者……太宰治皱了皱眉,尬笑了一下:“……那以后,嗯,就你陪我吧。”

“你答应得还挺勉强。”中原中也撑着脸看他,太宰治慢慢在他脚边蹲下来,中原中也轻轻揭开绷带上贴着的白色胶带,看了看他的伤口,很浅的一道,其实确实不算什么大伤,但还是不行。

于情于理自己都没办法坐视不管了,太宰治受一点点伤自己都该被千刀万剐,这是干部的职责,如若在生活里,自己则会发现心上也跟着添了一道伤口。

“疼么?”“刚开始有点疼,现在没感觉了。”

太宰治问,“你这个月是不是还没认真生过气?”

“对。”中原中也把他慢慢搂进怀里。

每次生气基本上都是因为你,你可长点儿心吧。广津他外孙女都知道扯着我衣角撒娇服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不过你不用哭,你撇撇嘴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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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自从建立工作上无条件形影不离式陪护的关系之后,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是待在一起的,太宰治有的时候看这张脸都觉得麻木了,以前每天有三分之一的时间觉得中原中也长得帅,现在一天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问天问大地:神啊救救我吧,能不能把他调回他自己办公室,我想打游戏!

这天太宰治实在是无聊疯了,打开中原中也的笔电开始翻电影来看,问题是他一开始想的确实是电影,没任何杂念的那种,奉俊昊希区柯克或者杜琪峰都可以,再不济银魂真人版也行啊,一打开硬盘,里面有个“视频”文件夹,再点进去,嚯好家伙,全是超清种子!

中原中也这个时候刚从洗手间里洗完手出来,他看到太宰治端坐在办公桌前特正经,还以为是在开视频会议,结果凑过去才发现他是在看小电影。

太宰治原本还抱着手臂,见他来了就伸出一只胳膊把一条板凳拉出来甩给他,两个人并排坐下开始无声地欣赏。男人的默契。

太宰治很会选片子,一选就选了个绝世好片儿,男的很壮实很高大,体格至少是女孩子的两倍,女孩又白又娇小,又甜又嗲又绿茶,下了床肯定又穿上裙子说哥哥再见记得不要告诉你女朋友哦,悄悄问一句哪位同胞不爱?太宰治有一次跟女性朋友聊天儿,港黑女人里海王一抓一大把,朋友给自己说:如果是我遇到绿茶,我也有一定几率沦陷,体贴又温柔的美女谁不爱,美女是全世界的宝藏,大家对美女宽容点。

片子里的女孩子笑嘻嘻地撒娇,男生一手将她掀倒在床,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不由自主地坐得更靠前了些,还以为要开始用强,结果男孩很温柔,特会来事儿,循序渐进。绝世好片儿。

太宰治不太喜欢看为满足猎奇心理而拍的、口味有点儿过于重了的那种,但中原中也硬盘里什么类型的都有,女性向的男人喜欢的甚至钙片蕾丝片都有,朋友你是在哪里下载的啊那么齐全?

片子播到一半的时候太宰治把桌子上中原中也的茶杯捞了过来,打开杯盖喝了一口,再递给中原中也,中原中也仰头一饮而尽。女孩子背上有刺青,一侧一个,还是汉字,太宰治后面用在线翻译器翻译了一下才知道是这两句话:

我想和你一起闯入森林潜入海底。你喜欢大海,我爱过你。太宰治没懂这句话是什么梗,只知道这两句话在隔壁国家是渣男渣女语录,好像又是曲折回环的爱情故事。

片子快要播完的时候中原中也伸手去将音量调得更小,男人吸了吸鼻子,说:“这女的我认识。”

太宰治隔了一会儿才转头,心底已经有风云酝酿翻滚了:“啊?”

“就前段时间在东京吃饭,她在前台招待,她爸爸带她过来跟我们打招呼。”

中原中也摸了摸耳朵,看向太宰治,太宰治一脸期待:“真的吗?真人有那么白吗?甜不甜?有联系方式吗?”

“确实挺白的。有啊,她留了桌上每一个人的联系方式。”

“长得好看吗,你觉得?”太宰治又问。

中原中也咬着牙笑:“本人就长电影里这样,挺上镜的吧。我还以为只是名媛,不知道她职业是这个。”

“你觉得漂亮么?”太宰治的语气慢慢变得奇怪起来,话音也拖长了。肯定是吃醋了,中原中也在心里捂着额头笑,你怎么会吃她的醋啊,一面之缘而已。

“记不太清了,当时有好多女生,我随便瞟了一下。”

“记不太清……可是你还是认出来这个女孩子了啊?”

“你想说什么?太宰。”中原中也按下暂停键,影片停在尴尴尬尬的位置,马上就要到最精彩的部分了。

“你们真就只见了一面?”太宰治将身子探过去,他吐出来的鼻息打在中原中也的西装上。

“真就只见了一面。”中原中也慢慢点头,“你老问这个干嘛啊。”

“鬼才信咧!”太宰治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外走,绕到办公桌前面,用手指着桌面,“你现在把电脑关了让我回忆她长什么样我都记不住,我俩还盯着屏幕看了一个小时呢。”

“你确定你真记不住?”中原中也在电脑显示器之后问,“你上学的时候熬夜在被子里看美版花花公子杂志,第二天英语老师放黑白电影,你一眼就能认出来里面一闪而过的女配就是杂志第几页第几页的模特,现在你跟我说你记不住?”

太宰治装听不见,甩着手大摇大摆网外面走。

都是男人,就别耍猫腻儿了。

“……喂。”中原中也总算get到这个奇怪的生气的点了,如果是太宰治遇到她,自己跟太宰治又正巧选了她主演的片子,自己也五味杂陈。中原中也走到办公室门口扯着太宰治袖子把他拉回来:

“你别闹了。”

太宰治试图把他的手甩开,几次尝试最终无果,还被中原中也隔着半指手套牢牢扣住手指:“我没闹。”

“你现在想干嘛。”中原中也把他逼到办公室门边的墙角,太宰治的颈侧被他的发尾扫得微微发痒,首领用自己的红围巾擦了擦脖子,嘿嘿笑起来,本能地往后退:

“把你硬盘交上来,不准备份,我会亲自过来查的。”

“……你浏览器历史记录也得拷贝一份发给我吧,礼尚往来?”中原中也挑了挑眉。

如何活着从男朋友手机里走出来:不看他的浏览器历史记录,不看他的播放器收藏夹,不看他的电影票饭店酒店订购记录,不看他的转账记录,不看他的隐藏相册。事实上哪儿有不找情人的黑手党啊,长期疲惫之后就是需要点儿消遣来降低压力,他俩是把外面的事儿全断干净之后才彼此好好确认关系的,真正地找一个人谈感情,而不是即将消散的露水那般短暂地相逢、释放热情再匆匆离开。

“我浏览器历史记录里全是菜谱,你现在就可以看。”

名贵品种血统纯正的猫抬起下巴,像是扳回一局一样笑了笑,“我不怕查,你就不一样了。”

“……”中原中也想咬他一口,狠狠地,“电影还没看完。”

“……唔。”太宰治用手抬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中原中也准备走回去坐下的时候首领又在他身后将他拉过来,认真地看着中原中也的眸子,“不要看了,我们实践一下吧。”

亲自上阵演小电影?中原中也想,这玩法不错。

“就用她那个姿势,我跟你。”太宰治把中原中也推到沙发上,笑着说。中原中也倒是无所谓,只是你真的可以么?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太宰。”

太宰治那个下午嗓子都喊哑了,“爸爸我错了”“闭嘴别说了”“行了快点结束吧”……中原中也其实已经很少看小电影了,今天太宰治挑这部自己还真一次都没打开过,家里有个媳妇那么方便我还看这个干嘛?不过,就姑且当做是你太喜欢我了所以会吃醋吧。

中原中也倒是神清气爽地系上西装扣子出门买饭,给太宰治打包了好多吃的回去。第二天早上开晨会,所有人到齐之后安静等太宰治发话,中原中也踩着点进的门,太宰治看到自己老公进来就问:

“体术大师,昨晚睡得好吗?”

中原中也回想了一下昨天用的姿势,确实是高难度,毕竟演电影呢,没两把刷子真没办法胜任,新奇又好玩,扭得跟花样游泳运动员似的。

“当然了,体操冠军。”中原中也冲他扯出一抹笑。

中岛敦把包里的耳塞拿出来,一边一个把耳朵堵住,继续认认真真做笔记。

3

中原中也今天很累,不想说话、呼吸都有点儿费力的那种,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他还得回公司安排后续的一些工作。太宰治十二点给自己发消息问自己想吃什么,中原中也回了个都可以,推开办公室门就看见自己办公桌上摆了一桌子菜,而且看得出是精心布置过的,只给自己一个人吃,旁边还有红酒。

中原中也坐下沉默地低着头准备开吃,刚吞进去一口饭太宰治又不知从哪个角落蹦了出来,直接迈腿坐到自己身上抱着自己:“好吃吗。”

“我还没开始吃。”中原中也只能把碗筷放下,用手摸了摸太宰治脖子上的绷带,“这些都是你准备的?”

“我今天有点想你。”太宰治先是点头,然后没来由地、突然地说了这么一句,一句还不够,又补了下一句,“我现在挺喜欢你的。”

虽然平常情话没少说,今天是怎么了?中原中也今天受了点儿小伤,于他来说确实是小伤,但太宰治好像知道自己受伤的具体部位,双手一直紧紧护着自己的背。

“以前就不喜欢我了吗。”“以前是有点喜欢。”

太宰治还真是第一次真正地学着去爱谁,就用这个人无条件爱着自己、关心着自己的方式,“以后我要是越来越喜欢你、离不开你了,给你定个罪把你扔牢里算了,作恶多端。”

你做什么坏事儿都无所谓,桩桩件件我眨眨眼就当看不见,一切都不如你让我爱上你严重。

“好啊。”中原中也真的很累,已经没办法提起音量高声说话,他在太宰治耳边低沉、缓慢地叹了口气,把碗拿起来继续吃。

“老公……”太宰治有点儿困了,现在确实已经不早了,“我好困。”

“睡吧。”中原中也吃饭声音很小,现在则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对了,我下周要去看演唱会。”太宰治说,“我要去追星。”

“去吧。”“我想帮我喜欢的漂亮妹妹拍照。”“你拍你的。”

“不是随便拍拍,是用大炮举着拍,然后修图的那种,你知道么?”

“……”中原中也又把碗往桌子上重重一放,将太宰治从自己身上撕下来,

“你要把站哥当副业了?”

太宰治为了拍出又好看又清晰的照片,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趁中原中也睡着之后偷偷试验,白天偶尔会犯困。棕发男人露出神秘的笑容:“你让我追星,我就让你跟她吃饭。”

“她?”中原中也刚想问“哪个她”,但这句话太踩雷了。

“就上次那个。”“你甭提了行不行啊?”

下周中原中也陪着太宰治来到武道馆,他俩都听过ВLACKPINK的歌,看现场倒是第一次。太宰治跟着喊“ВLACKPINK in your area”的时候中原中也正用帽子盖在脸上补觉,最近确实很累,但陪太宰治过来也是工作,橙发男人将手伸过去抱着太宰治,以防太宰治摔下去。

他俩离舞台很近,太宰治举着摄像机对着台上拍了会儿:“金珍妮,永远的神!”

“怎么不给金智秀拍拍。”中原中也含混不清地问,“上次坐飞机我跟她一个舱呢。”

“……?”太宰治的耳朵动了几下,场馆里很吵,他又把脑袋凑过去,“什么飞机?”

“就是正巧一个航班,很多粉丝过来跟拍,她助理花了好大劲儿才上来,然后给每一个头等舱的乘客发了小饼干。”中原中也将外套拢了拢,“那个时候就看到本人了。”

“……嚯,你还挺能偶遇女明星。”

太宰治嘟囔着,这男的艳福还不浅?

这场演唱会上,首领举起摄像机认认真真拍,干部在旁边睡觉加偶尔坐起来听一两首歌,这关系是不是颠倒了啊?

4

太宰治站在办公室窗台边给中原中也拨了个电话:“你在哪儿啊。”

“在外面。”“在外面哪儿。”

“就是在外面啊。”“你去干嘛了。”

中原中也发现他最近越来越黏人了,而且不是自己的错觉,太宰治开始无意识地撒娇了,扯着自己袖子不让自己走的那种。“买东西。”

“买什么?”

中原中也走到办公室门口,一边开门一边对着听筒说:

“买套,行了吧。”

太宰治感觉他的声音有两层,还不同步,他把手机放下来转头,中原中也果真把几盒花花绿绿的东西甩在桌子上,抬眼看了自己一下。

“你看楼下。”

太宰治把他拉过去,两个人一起往下看。

中岛敦最近跟武装侦探社的芥川龙之介走得很近,他俩现在还在楼下拉拉扯扯,芥川硬把一碗茶泡饭和一束花塞过去,中岛敦吃着棒棒糖往回跑,芥川问了句“你干嘛”然后在后面追着他跑。

“侦探社那人跑干嘛,直接把他抓回来啊。”中原中也撑在窗台边说。

“就是。”太宰治看得津津有味,才想起来中原中也刚刚去干了啥,“诶,你怎么突然想着买那个啊?之前不是一直都不用的吗。”

中原中也不想让他受苦,况且以后时间还很长,有的是时间商量到底要不要孩子的事儿。

“还是用比较好。”中原中也的发丝被风吹乱,太宰治伸手去摸:

“中奖了就生一个呗?”

名贵猫猫冲自己的主人笑起来,这次不是开玩笑不是假正经,虽然脱口而出的时候还是很像玩笑话,“我现在越来越喜欢你了,中原中也,这事儿咋整啊。”

中原中也搂过他,用牙齿将半指手套咬下来,手指抚了抚他的脸:

“还能咋整,你除了更喜欢我还有别的法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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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答问题:你好,会的。不管男女,我觉得都会。

谢邀。偶尔打开知乎刷一刷,每次这个问题都是首页第一条,科技时代窃听技术不要更发达好吧,是在偷听我说话么?三思而后行,后果很严重的哈。

在恋爱里作是正常的事儿,我在跟现任在一起之前也与一些人短暂相聚相知过,男女都有(我是男性),有不欢而散有默默分开也有祝福着送别彼此的。作怪的底线就是对方生气的那个点,过了就是作死,没过就无所谓了。同一个套路把戏玩多了也会让人厌烦,我不是什么慢性子,喜欢直爽、干脆、利落。

我一直觉得,如果没有恨的话,我对一个人最好的祝福就是不愿失去这个人的消息,他升职加薪我欣慰,他结婚生子我包个红包带个祝福。如果我有恨,十年前的我是会主动断联且避开所有关于这个人的信息的,但现在我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没有点开每个软件删掉对方联系方式、找到相册里跟对方有关的相片一张张彻底删除的功夫,一般就留着,偶尔翻到也不会去看。

但是我老婆是个例外。我们是同性,他的作是变幻莫测,是六月的天儿,是心情好了我闹你一下心情不好我闹你四五下,是让我气得心痒又舍不得对他下狠手。

补充:啊这,别找我相关信息了,你找不到的,我不会在网上泄露任何个人信息,你不可能找到我是谁。不要对我的职业好奇,也甭因为我半夜四五点还在看评论就以为我是鸭,说话客气点儿,我会骂人删评的,小兔崽子。

他?更不可能了,别想了。

他是我上司,工作时间我对他绝对服从、誓死效忠,下了班就不一定了。我跟他在一起几千天,每天我都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想:真特么倒了八辈子血霉跟这种人做事儿,行踪诡秘小心思鬼点子一大堆不说,表演自杀一百法的时候还要打电话让我司工作人员开着大货车垫上气垫床冲过去接住,反正人是绝对不能死的,一点儿伤口都不能有,刮伤都不可以——这是我下的命令。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解开我的手机锁的,那次我们所有人把手机上交开始开会,他坐在主座一边看文件一边讲话,散会之后就给我说:

你是不是偷吃了。

啊?我偷吃什么,开会的时候多吃了一块曲奇?然后他从大衣口袋里把我的手机拿出来,直接用面容解了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动的手脚,再打开我的消息列表一条一条给我翻。我自己都快忘了,我前前前任最近常联系我,问我在吗、在干嘛、吃了吗、可以出来坐坐吗,我一开始说我没时间,最后直接放着不管了。

他问:你通讯录里有多少女孩儿啊?

你要这么问那就多了去了,公司里女孩儿很多,在外面应酬喝酒也会认识不少朋友,那可海了去了,我老婆跟我在一起之前也经常与女人们痴缠苦恋,我俩在一起之后外面的事儿就全断了。职业问题,干我们这行的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没谈过恋爱但不代表没内方面经验,再说了,内事儿又不需要感情基础,能上则上,不想上装傻就行。

我反问他:横滨那么大,你硬要跟我比谁通讯录里女孩儿更多?怕是你认识的女人比我认识的男的还多吧?街上穿裙子的联系方式你都有吧?

穿裙子的不止女孩子,还有男孩子!我不会留他们联系方式的好吧!

他反倒开始跟我讲平权讲穿衣自由,我只能咬着牙笑,一边笑一边点头,继续问他:

行,你让我为你做什么,你就得为了我做什么,一起,来不来?

我这么一问把他问黄了,我俩在空旷大会议室里对峙了几秒钟,可以删,要删俩人一起删。

那天我俩从下午六点坐到晚上十一点,他盘腿坐在巨幅投影布面前,我坐在椅子上把腿往前伸,各自拿着各自手机一条一条地删,删得我眼睛都花了。天地良心,我确实对前任回头这事儿没感觉,我不会轻易说放弃,但我要真放弃了,再找到我想靠近我的可能性为0。

他明明是知道我的脾性的,但非得跟我欠儿。

十一点整我总算是删完了,记录都全部清空了一回,还差点儿把我跟他的聊天记录也清了,要不是反应快,几年来的聊天记录真就没了。

他过了几分钟也全删光了,我俩互换手机开始检查,他的手机像恢复出厂设置一样干净,我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趁我不注意真的恢复出厂设置了,连壁纸都变成默认的了,比我爸的桌面还质朴。

他举起我的手机问我:这个甜甜是谁?

我看着屏幕上通讯录里“甜甜”两个字,没说话。

他瞪着我拨通了这个电话,不一会儿我手里的手机响了。要我说这人在关键时刻、或者说在我面前就是有点儿小迷糊,这么简单的东西都参悟不透,我会故意留一个女人的号码让你发现么?跟我谈恋爱谈傻啦?还是跟我在一起会缺氧?

“你是我老婆,甜甜不是你还能是谁?”我问他。

他把电话挂断,把手机还给我,然后抖了抖肩膀做出一副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样子说:“还甜甜,怎么不是宝宝不是小可爱呢,咦惹。”

“你看相册。”我说。

他就点开相册一个一个地翻,有个相册名字就叫宝宝,里面全是他的视频和实况照片,大部分都是做的时候我拍的。他本人当然不知道,我拍他的时候他已经没力气没精力了。

毕竟已经很晚了,在大会议室里孤男寡男的我可不确定会发生什么事儿,但发生了也无所谓。他把手机往地毯上一扔就跳到我身上来抱着我,用绷带勒我的脖子,像是要咬我一口一样。

“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我在吃他之前问。

“啊这,我怕手机被偷了之后你会被诈骗犯骚扰啦,所以你的名字是爸爸。”

啊这,你还好意思跟我啊这,那你亲爹在你通讯录里是什么名儿?宝贝儿子么?属实带孝子。

那晚他在会议室里跪着叫了我无数声爸爸,我可没逼他,情难自已的时候他自己哭着叫的。

第二天上班时间我发了条消息给他:

“答应我,今晚的爸爸只能叫给亲爹听好吗,今晚的嘴巴只能拿来说话好吗,今晚坐下去的只有凳子好吗。”

他过了一分钟之后回复我:“回复wqnmlgb退订,复wqnmlgb,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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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机都快爆炸了,一万多个赞,夫妻故事有那么好看么?

不要催更,上班很忙的,我又不是天天躺着打游戏的小孩儿。不过如果你母胎单身多年,真心建议你跟我学学怎么撩人,要是看完了我写的东西你还不会,那你就继续单身吧,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事儿。

问我怎么学会的?我也不知道,十五岁开始就没空窗期,我也不懂为什么。我的年龄随便猜,我说过了,我不会留下任何暴露身份信息的东西,评论里怎么还有猜我是娱乐圈内部人士的……他们每天拍戏跑通告累得要死,哪儿有时间写答案,就算看知乎也是看自己的黑料然后生气。

因为工作,我会接触一些暴富的人,其中也不缺娱乐圈的人。要说这也算是一种作,本人亲自看黑料就是一件特心梗的事儿,心梗那你别看啊,又要看又要生气,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么。我前段时间参加一个饭局,桌上就有一位女明星,她拿手机刷ins,评论区很多人刷炸弹emoji让她滚出娱乐圈把我们的哥哥还给我们,她气得砸碗,汤差点儿溅我眼睛里。

彼时她爸跟我特客气地道歉,然后让她不要看了,她发脾气一直跺脚一直哭,闹了好一阵子。哦,都看到这儿了你们还不懂爸爸是什么意思?此爸爸非彼爸爸,你们意会。

补充:别猜这女的谁了,因为我也忘了,她刚说完自己叫什么我立马就忘了。要涛娱乐圈的瓜可以去隔壁“有哪些绝对真实的娱乐圈爆料”“圈内人眼里,娱乐圈到底有多乱”“你最讨厌的演员是谁?为什么?”等等问题下面涛,我会删除我看不爽的评论,惹到我的我会骂人。

我为什么删评论?我想删就删啊,难道我还要先征得你的同意再删吗。

我老婆后面跟我说少跟他们来往,感觉不是什么很好相处的人,他的直觉一向很准,他看第一眼觉得这人不行,这人十有八九日后就真的会出问题。我向来都是与新认识的人握手做自我介绍的,但我老婆不一样,他要是不喜欢,他就会把双手放在衣兜里笑笑,他确实不像领头羊,至少看外表是看不出来的。

其实我一直觉得最作的无非三个点:该断不断,抱怨大半天分都分了我也陪着喝过酒安慰过了以为这事儿可以翻篇了、第二天早上起来他俩和好了,还有就是,把分手挂在嘴边加以要挟。别跟我扯淡,确认分了再找我喝酒,把我的真情实感我劝过的你话都还给我,劝四五个小时第二天早上你俩又牵一块儿逛街,什么意思?我不做人了?

我老婆知道我的雷区在哪儿,所以即便蹦迪也不会说分手,除非真的急眼儿了。他有时会以身试险,张开双臂说“来开枪打我”,我是他的高层部下,有义务保证他的安全,就算有人要死也得我先死,他这是在干什么?有一次他用炸弹炸飞了敌方大楼,自己就坐在越野车顶棚上不走,我冲过去把他扛在肩上往回跑,他还用手打我。

他那点儿心思我只能说我懂个大致,毕竟即便是亲兄弟也不知道对方每时每刻的想法,我们也一样。我没想过自尽,他跟我相反,我每次都会在他尝试着死去之前阻止他,阻止多了之后他就趴在我肩膀上说,行吧,随便你吧都听你的吧,别吵我我困了我不想说话。

他很少说爱,喝醉了会抱着我的脸亲,然后说喜欢,像小孩子一样,好傻。

不过活着本来就很苦,这是出来工作一个人谋生之后大家都理解的事儿,既然横竖都是苦,那就及时行乐吧。喜欢打牌你就适当打打,喜欢台球我就陪你,想旅游我们也可以去。

我的爱好么?我的爱好是淘好货吧,红酒留声机还有跳蚤市场上好看的古着包包我都喜欢。

其实我喜欢的事情蛮多的,机车我也喜欢,我会骑着机车载着我老婆在黄昏之下的高速公路上飞,那个时候的夕阳是我最喜欢的,对着前面一直开,好像可以走进天国里去。他被风吹傻了,抱着我戴着头盔一句话说不出来,眼睛都眯上了。

兜风好几圈儿之后他从车上连滚带摔跌在路边,把头盔一摘就冲着我流眼泪,他桃花眼,一眨眼一串儿泪花就滚落下来。

“你干嘛。”我问他,伸手去给他擦。

“我眼睛里进沙子了,给我吹吹,快点。”

我就只能抱着他帮他吹,吹了一会儿之后他又说眼睫毛进眼睛里了拿不出来,让我帮他找。

我说我带你回去给你弄,他偏不,说疼说不舒服,他最怕疼了,我又走回去把他抱上车继续给他找眼睫毛到底在哪里。我俩在高速公路上搞了半个小时,最后还被贴罚单,真是绝了。

最后我发现根本没什么眼睫毛,他就是玩手机玩多了又被风吹,眼睛干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占我便宜,就像让我抱着你给你呼呼呗?我一边吹他一边说老公呼呼一下,再呼呼一下,我没忍住还亲了一会儿。

我俩刚认识的时候他说我是他的狗,拖长声音说的,那个时候的他声音还很软,慢吞吞的,他一直以来的用词都很像小孩。帮他吹完之后他说,狗狗真乖。

我就告诉他:你是我的猫。

不过他眼睛里经常进睫毛是真的,他那睫毛早上起床还要用手捏几下定型,有的时候会睡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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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万赞?这是被谁推荐了吗?我随便写的东西,没什么逻辑,不讨论什么人生哲理,我不喜欢被说教,所以不爱装逼,你们就随便看看吧。

他最近在追电视剧,六点下班他就准时消失断联,毕竟是BOSS,他多久下班都无所谓,但我一般都要晚一些。

昨天我都回家了他还在沙发上看电视,那个时候都晚上十点了,他没吃饭,就把外套脱了铺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腿坐在上面一直看。

“你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啊?不知道做饭吃么?”

我问他。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都跟朋友聊过很久抽了半包烟才回的家,他还饿着肚子在看电视。这人虽然聪明,但有的时候看起来不是很会过日子的样子。

“……我不会做啊。”

他咬着嘴唇说。

哦,我给忘了,他做饭简直是灾难,买了几乎一冰箱的豆腐回来试着做,我吃了一口,差点儿给我送走。不仅难吃,他还会把厨房搞得乌漆嘛黑,不知道到底是在做饭还是在做电焊。

“打电话给我啊,手机不会用?”我甩给他一句,然后进厨房做吃的。

我有点生气了,我最生气的就是两件事,他自杀,他不吃饭。哦对,还有一件事,他把自己弄生病,吹空调吹感冒或者闹肚子之类的。朋友,十九度的冷气你是想把自己做成肉冻吗,二十三度就已经是冰窖级别了啊。他每次生病、不吃饭都会被我骂,一开始还顶嘴,后面就懒得说话了,他说我也不想生病啊,我又不能控制这个事情。

那晚他一边看电视一边被我喂饭,他坐在沙发上歪着脑袋目光越过我的肩膀继续推理幕后主使是谁,我就一口一口地喂。像养个祖宗似的,汤汁儿顺着他嘴角不小心淌下来的时候我还要用勺子去接。

他吃了半碗就说不想吃了,不想吃?我拿漏斗灌死你你都得给我吃下去,没跟你谈条件。

他吃着吃着就开始冲我笑,笑得我浑身难受。

“你是不是故意的?想被我收拾是么?”

“你怎么知道啊,你一周七天有六天不在家吃饭,不用这招你还跟我一起睡么老公。”

我气晕了。

他确实能作,而且每一个笑每一滴眼泪都直戳进我心窝子里,他知道怎么逗我怎么让我心疼怎么让我欢喜。

我更生气了,碗放到一边把他抱回卧室开始动用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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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这个答主的主人,谢谢评论区里夸我的妹妹们!

他手机被我没收了,啊其实也不算,我在玩他手机,我是说怎么最近他手机老震动,原来是背着我在知乎说我,咦惹。

我来回复评论吧,有些事儿不能说我就不回复了,或者我不知道怎么回复的我也不会回复。骂人和相亲的我都会删掉,在知乎找女朋友也是没谁了,朋友好好打扮一下出去社交吧,别做赛博孤儿了。

集中回答一些问题:

1.啊,我们的职业是秘密哦,最好别问太多。你就当我们是演员好啦,很忙很行踪不定而且很累的那种。啊,上班真的好累,我不想上班了。

2.故意不吃饭的后果?他那晚给我说:好几年了还不知道自己整饭吃,不长记性,打烂你的屁股,你少跟我欠儿我告诉你。

3.我老公厉害么?你指哪方面啊?嗯?我听不懂啊。

4.我跟我老公谁长得帅?那当然是我啊,这还用问吗。

5.他对我好不好?唔,挺好的,至少跟他在一起之后我都是用“这个人跟他差不多”“这个人不如他”“这个人连他十分之一都不如”来衡量一个人的吧,我身边人很多,但每个都奇形怪状,正常人本来就少,好人更是凤毛麟角。

6.x生活频率?你们说什么生活?嗯?我听不懂啊。

7.有要小孩的打算嘛?草,当代网友的问题好怪哦,其实我们都没空带孩子的,而且也不会带,我感觉我们自己都是小孩,什么都不懂的那种。他喜欢女儿,但这个又不是想生就可以生,最后我俩还是达成一致意见暂时不生了。以后或许会改变想法。

8.干我们这行有门路吗可以介绍工作吗?啊这,你确定你想进来吗?进来了就不能再出去了哟。

9.啊这,评论里鸡叫的朋友们冷静点吧,他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他是我的狗。

00

太宰治自己对大部分同类的抨击都比女孩子狠,这大概也是他有的时候显得格格不入的原因。

因为男的确实挺奇怪的,做什么事情都是走捷径。

在网上盗帅哥照片网恋把女孩子迷得不行都是小事儿,谈恋爱把命搭进去两个人一起上社会新闻的多了去了,要么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谎言和欺骗。

正常男的百里挑一,好男人万里挑一,其他全是下等男人。男的不行。

太宰治十八岁的时候还会说人类不行,事实上人类确实是不行啊,但自己也是人类里面的一员,太宰治在与垃圾分隔开的同时,又因为中原中也对人类有了新的认知。

01

公元2020年6月29日星期一,太宰治与中原中也顺利完婚。

饭吃到一半便是新人致辞环节,太宰治从司仪兼自己发小芥川龙之介手里抢过话筒,在黑发男人愕然难以置信的目光里他对在场所有来宾说:

“谢谢大家,你们今后不用为我担心了。”

“我妈老劝我赶紧找个有钱人嫁了,我说妈我真的没有装B,我是真的Beta,我妈又说那你也可以嫁人,我说妈您就别劝我了,去劝劝有钱人吧,我愿意的!”

满堂大笑:“中原中也,你也是老实人?”

太宰治反驳道:“你们可别觉得大学老师有钱,我有钱么?我一点都不有钱!在座所有跟我关系好的同行都很穷,跟我一样穷,比我有钱的我是不会请来吃饭的,老铁们,你们说我做得对吗?”

中原中也戴着半指手套的手抹了一把脸,他身上的黑色套装和酒红色衬衫是太宰治今早亲自挑选穿上的,交叉领带是太宰治一边用那张可爱的小脸给自己下蛊、时不时在自己嘴上啃几口一边整理好的。

中原中也今天搞了个简简单单的麻花辫儿,也是太宰治给编的,中原中也面露难色说啊这算了吧,我不喜欢。

但太宰治喜欢。等太宰治慢悠悠弄好之后中原中也发现不算难看,成吧,那就杰样吧。

中原中也此刻特想收回刚刚轮到自己致辞的时候说的情话,白瞎我浪费那么几句真心话,比如“我是爱他的”和“我不后悔选择他”。

中原中也把话筒递回给芥川龙之介,礼貌地点了点头。

中原中也:“你反思。”

太宰治摸了摸眼角的生理盐水,自己可没哭,估计是闪光灯闪的。

“我反思什么?”

中原中也则说:“肚子。”

中原中也,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儿!太宰治翻了一下眼睛,这次是真装没听见,把眼神移开了。

太宰治今天有点儿昏,因为他有预感,这可不是说不想做了就可以离婚的事儿,中原中也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自己可能也舍不得离开他。

过往自己总是逃跑,面对选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生的羁绊会让自己近乎本能地排斥。

中原中也,我特么为你付出太多。

02

太宰治把这问题微微那么一思考,自己松口答应结婚,百分之七十是因为肚子里的小豆丁,他跟中原中也各押了十万赌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中原中也想要女儿,那自己只能猜儿子了。

输的人就用这笔资金给孩子买教辅书,从国一到高三都买。父爱如山,母爱如海。

百分之十是因为自己确实不能再玩儿了,而且每周末打电话约人,朋友们都在家里带孩子,搞得太宰治怪尴尬的,没人陪我玩儿了!

那中原中也,你以后就负责每天陪我玩儿。

还有百分之二十是因为中原中也这人太特别了,太宰治太爱他了,以至于几乎可以为了中原中也收回过往自己脑海里的所有想法五秒钟。

中原中也问:我才百分之二十?

但其实对太宰治来说,大部分人都是不留痕迹,在水面上轻轻一点又很快飞走的小鸟。他已经不怎么为失去和离开伤心难过了,反正能陪着自己到最后的只有自己本身,爱情又不是必需品。

中原中也其实能占百分之九十,毕竟那百分之七十全是中原中也害的。

自己这个人,有时候过于随性,追求直接作用于神经的快乐,在旁人眼里不切实际。中原中也为自己做了很多,做了很多有的没的,完美的,不切实际的,决定结婚这次也是任性的,中原中也他妈差点儿脑溢血。

在太宰治的生活里,他的影响太大了,见到别的人会在心里悄悄作对比然后感叹中原中也你特么真是个万里挑一的男人的程度。小时候是中原中也爱护太宰治,引导太宰治,长大了是中原中也推翻太宰治,完整太宰治。不能说他处处都好,可他是天生懂爱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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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太宰治是个Beta,尽管大家都不信。

久而久之他自己都觉得这事儿有点不自然,他回家问自己老爸:“为什么你跟我妈旷世轰轰烈烈AO恋的结晶却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我?”

太宰治他爸摘下老花镜把报纸反扣在桌子上:“说实话吧,我之前也觉得你太装B了,因为你怎么看都应该当个A,不然可惜了你这张脸。”

太宰治:“为什么你们都在说我装B?不能因为我这个人满身Buff就这么伤害我吧?装B遭雷劈啊爸爸,横滨上空每来一道闪电就是一个渣A在对着天空向自己的Omega老婆发誓。”

因为长得太帅太会穿衣服太会撩,太宰治常在聚会上被喝醉了的Alpha朋友们痛骂:

“太宰治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成哥们儿了?因为跟你就是没可能啊!谁能想到陪你玩了三四个月打算把你骗去酒店结果发现你健康证上写着你是个自由人Beta呢?你一脸‘我们是哥们儿’,我还能咋整,那就做朋友吧!”

“你丫也太装B了太宰治,我真以为你是Omega。”

太宰治捂着肚子笑着窝进沙发里:“我丢,又是从哪里看出来我O的?”

在男人眼里太宰治可0可1,在女孩子眼里他就是行动的飞孩子指挥器,他全套黑色西装披上风衣出现在学校里,一群女学生举起手机在后面跟着拍,民间站姐千千万,配文都是“老公,我孩子出来了”。

太宰治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别想了,我也想结婚来着,我妈老催,我最近在相亲。相亲真的好累,吃饭还要抢着付钱,不然很尴尬。但是每次去吃的地方都死贵死贵了,我得听我妈的,找个吃饭不用我付钱的人。”

04

太宰治想,原本我真的是比马路还直的直男,这一点毫无疑问,Beta的属性就已经注定了他平凡而又惬意的人生轨迹:不搞那些七七八八的信息素战争,谈恋爱也都是普通的恋爱,不需要臣服于或征服谁。

但是,这问题主要就出在“原本”上面。他就是对自己太放心了,才会栽在中原中也手里。怎么会这样?这谁又想得到呢?

他的前女友都巨漂亮,分手了都算亏,但他毫无感觉,因为起点太高,失去了也只是普通程度的可惜,不是我非你不可的可惜。

他在婚宴上跟中岛敦一起大醉的时候都说:“你知道吗,我前女友每个都比中原中也长得好看,是真话。”

说着说着,太宰治从翻滚的火锅里夹出一块肉放进中岛敦碗里。

中岛敦人傻了,看看肉再看看太宰治,最后看向太宰治旁边明显有点儿不高兴的中原中也,最后夹起那块肉凑到中原中也嘴边。

中原中也斜着眼瞪了太宰治一下,然后歪着脑袋把那块肉吃了。中原中也还不够好看吗朋友,中岛敦想,中原中也光留个背影在监视器里都能被导演停下来问这男的谁,是主创吗?

中岛敦干笑:“笑死,这牛肉真烫。”

太宰治吃着吃着又开始慢吞吞喃喃:

“哦,我结婚了啊……我真结婚了,我一年前还说不会结的呢。”

一年前的太宰治:耍锤子朋友,结锤子婚。

现在(特指某种时候)的太宰治:呜呜呜老公,中也,老公,错了……别弄了。

中原中也想到这儿,抿了一下筷子尖,笑了出来:“嗯,怪我。”

这桌的人都是好友,都知道太宰治怀上了的事儿,太宰治一记轻飘飘没什么杀伤力的眼刀投过去:“那可得感谢你的栽培。”

中原中也想吻他,很想,他太可爱了。但这里不行,太宰治似乎也不行,才三个月,不稳定,吻着吻着会出事。他转而看向自己的盘子,太宰治吃一份油炸天妇罗,就给自己留了几口。

“你自己吃十分之九,给我留十分之一。我太感动了。”

太宰治低头继续扒拉碗里的饭:“你爱吃不吃。”

05

跟中原中也整些七七八八的纯属意外。

半年前学校里组织聚餐,太宰治被带到饭局上的时候发现有一男的自己不认识,橙发、西装五件套,身高一米六,我的妈果然真是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窗,收走你的身高但给你这张脸哈。

中原中也的帅是每一秒都能让你来感觉的帅,他抽烟、低头笑、看手机、被别的女的夸的时候仰着头闭眼表示你们打住、走在路上迈步,都给太宰治一种很特殊的感觉。加上那张脸很有攻击性,三角眼薄唇,Alpha气息很明显。

太宰治则感觉不到什么信息素,他只知道中原中也身上有烟味,还有淡淡的香味儿,忍不住想多吸几口的那种。

吃完之后一群牛头马面去夜场喝酒,太宰治跟中原中也聊起来的时候太宰治是真不信他是Alpha的,还问:

“你是不是偷你爸爸衣服穿?”

中原中也气得差点儿把玻璃杯捏碎了:“你说什么?”

从男人轻柔又带着暗示的触摸里读出中原中也有想上床的意思,太宰治还是不信任。哥们儿在酒店门口抽几根烟就回家吧,我不吃你这套。

但当晚就被中原中也按着锁骨掐着脖子扔到床上,把水都整出来了,还不是流的,是喷的。太宰治不是没跟男生交往过,但痛,一小节手指都痛得不行,所以从没做过。中原中也技术好还不惜用劲儿,太宰治那晚先是跟他来了两次,然后侧躺着面对面聊天,聊着聊着又开始了。

“你不是说不来了吗……呜呜……”

太宰治被他抓着手腕,原本全被忍了下去的声音一股脑儿跑了出来,“不要了……”

结尾的时候太宰治问他:“我在你的炮友里能排第几?”

毕竟真真第一次,明明以为自己会抵触恶心,但中原中也靠近的时候自己反而特有感觉。奇怪了。

中原中也知道他把自己当成炮友了,男人站起身在穿衣镜前查看自己背上的抓痕:“我说过把你当炮友么?最近我爸跟我说他一朋友家儿子在相亲,让我有时间见一面。”

中原中也转头,剔透惊艳的蓝眼珠子发着光,

“现在见到了,还深入了解了一个晚上。”

小猫愣了两秒,然后张开嘴亮出牙齿,把床上的枕头全部掀翻砸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太宰治上班快迟到了,他没开车出门,地铁卡找不到了,他只能摸了摸中原中也的裤兜把他的地铁卡顺走了。

彼时中原中也还在睡觉,很沉,太宰治没弄醒他直接拿着卡跑了。

本以为不会再见面,结果一个月之后他俩又在饭局上遇见,之前中原中也对自己都算客气,现在男人是又怒又笑死死盯着自己:

“但愿你没忘记我,忘了也没事儿,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想起来我是谁,太宰治。”

太宰治双手奉上地铁卡归还,天地良心自己真的只刷了那一次。

他眨了眨大眼睛望着男人,想从中原中也无懈可击的坚毅帅脸上看出半点心软与松动。别再来了,上次你把我搞得都开始怀疑自己性向了,你再这样我会喜欢你的。

中原中也没接:“你留着。晚上跟我走吧。”

06

又深入了解了好几次之后,中原中也带着太宰治出去休假,不是迪士尼不是巴厘岛,是中原中也名下的一座小岛。

太宰治已经快有迪士尼PTSD了,每次去都要帮女性朋友提包拍照,还要等她们上厕所,还要帮她们记好今天带了哪几支口红谨防弄丢,烟都抽三根了她们才摸着精致小脸从厕所里出来。

中原中也白天跟他在海边练习摄影,晚上在别墅里跳双人舞,各种意味的。听着听着萨克斯就贴在了一起,在窗帘面前依偎,然后回房间被一秒变脸又严肃又吓人的中原中也收拾,以各种姿势。

太宰治某天早上睡眼惺忪举着鱼竿和空桶去钓鱼,反正绝不能跟中原中也待在一个空间里。实话实说,自己是愿意的,亲亲抱抱更进一步自己都愿意,但就是这样才危险啊。他是Alpha,应该找个O在一起才对,怎么会跟闻不到任何信息素的自己作伴?

太宰治甚至已经开始为中原中也着想而不是咬着牙痛骂自己被掰弯这件事,他把鱼竿甩下水却看到远处渔民带着一条大黄狗走了过来。

狗?

狗。

……我靠,狗!

太宰治国小的某个暑假被狗追了三次,他最后把暑假作业上面的快乐暑假四个字涂黑,自己写了个黑色暑假上去。

从小就怕狗,现在更怕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招狗,那天太宰治甩下鱼竿拔腿就跑,狗看到他跑也跟着追,最后太宰治的脚踝被狗咬破整出血印子。

中原中也愤怒地挂断电话打开别墅大门时却看到太宰治耷拉着眼尾撅着嘴唇的委屈模样,他想问问太宰治难道不知道狗这种动物你越跑它就越追么?你坐着不动它就不会注意你了啊!但太宰治只是抬眼看了自己一下,也没有声讨怪罪渔民的意思,渔民很抱歉地说狗已经打过疫苗了,没病,擦点药就行。

中原中也跟对方周旋了会儿才把太宰治放进屋,太宰治有点儿委屈,搓着手指撇着嘴站在中原中也面前一动不动,旁边的桶里有三条鱼正在水里游泳。

中原中也把他抱到沙发上让他把腿伸长,将他的脚踝举起来,一边上药一边说:

“真笨。三十岁的人了,不知道看到狗不能跑。”

“我朋友知道我怕狗,他们都不养狗的,养也不让我看见。”

太宰治用手抱着他的脖子,眼光灼灼,那双眼睛本来就特会讲故事。

中原中也把跌打损伤的药放到茶几上:“行,以后看见狗别跑了。”

“你要是在我就不跑了。”

中原中也跟他越说离得越近,最后又贴在了一起。

“什么意思,我在你就不怕了?”

“不,我可以把你推到前面让你挡着。”

“……”

那天中原中也做得又温柔又狠,一是太宰治受伤了,而是太宰治做人还是那么坑。

07

跟中原中也认识两三个月之后,太宰妈妈又问儿子:你俩行不行啊,要结婚吗。

太宰治为了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总想着中原中也,就给自己老妈说:摩多摩多,多介绍点儿吧,我都见见。

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这孩子最近怎么那么主动啊!

太宰治如约赴会,去跟一位年轻有为经营着教育集团的总裁织田作之助相亲。

永远不要想着说服父母,应付他们而不要说服,敷衍他们而不要试图改变。太宰治跟父母和谐相处半年出远门旅游一次的秘诀就是一串话:“嗯嗯嗯,是是是,好好好,对对对!”

但“我还没准备好”这个借口用不下去了,他现在虽然面前是织田作之助,但他脑子里全是中原中也对自己好的点点滴滴,如果自己能对别的合适的对象产生感觉,那就证明自己不是喜欢中原中也,自己只是喜欢上了定好了的那个人而已。

织田作之助早年收养了五个孩子,现在这五个小孩儿都成了高材生,他也找到商机开始做老板,现在算是横滨市内大有名气的企业家。

好人呐。太宰治当时听完介绍人的话就感叹,这种好人也要来相亲吗,应该不缺女孩子追啊。

等见到本人时太宰治才发现织田作之助也是被爸妈押着过来相亲的,织田作之助立志写小说,为了写下属于自己的小说,他必须不停地做好事儿,用干干净净的双手拿笔。

因为都当过老师,他俩一来二去特别合拍,光是聊自己每晚都改作业被气到想死就聊了两个小时。太宰治性子慢,经常高唱“让我们期待明天会更好”改卷子,发现自己实在是看不懂当代大学生的字,又把卷子塞回抽屉里起来洗澡。

织田作之助低声问太宰治:“明年2020,我爸让我凑个整十数,过年我就要带人回家了。”

织田作之助觉得自己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

但太宰治先是愣了一秒,然后拿出手机打开收藏夹,认真地向新朋友推荐起了网店。别的男的收藏夹里全是AI换脸女明星小电影,太宰治收藏夹里全是螃蟹烹饪一百八十法和被学生气死了怎么办,再往下翻就是网店集合,如数家珍:

“你知道租赁女友服务么?就,呃,不是让你去嫖啊,就是可以租这么一个女生,按天付钱,让她收拾打扮一下跟你对一下台词陪你回家吃饭。过段时间再说你们吹了就行了。”

“你租过?”织田作之助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他问,“你感觉如何?”

太宰治跟他聊起来:

“啊这,其实我点过三次,跟她们对好词之后就牵着手带回家吃饭了。第一次是2005年,第二次是2009年,第三次是2015年。”

织田作之助心想您这使用经验也太丰富了,从世纪初用到现在啊。

“你一直没有正经女朋友吗?”织田作之助问。

他看着太宰治的棕色卷发和桃花眼,这是个很漂亮的男人,很讨喜,嘴也天。他会与你亲近,但却又从不属于你,甚至连靠近你都不太可能。他的心里没有自己,而且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太宰治要么一辈子不结婚,要么就栽在一个能hold住他的、很厉害的人手上,织田作之助大胆设想,且完全猜中了。

太宰治说:“别人谈恋爱都是奔着结婚去的……但我觉得哈,我觉得恋爱就是恋爱,找对象结婚跟恋爱不一样。”

织田作之助吃太宰治安利找到了一家专门请人演戏的网店,从冒充爸妈跟老师网聊甚至线下见面讨论孩子学习情况到扮社会大哥棒打狗男女都有。

太宰治往嘴里塞了根薯条:

“现在搞诈骗的特多,你小心别被骗了,还是十年前好,那个时候网上的人都好礼貌好可爱,现在说句什么都要被骂。”

织田作之助拿着手机搜索了一下,明显在犹豫:“这或许不是很好的事儿吧,毕竟是在骗爸爸妈妈。”

太宰治开导道:“织田作,你想,你要是实话实说,他们更不会高兴,老人家哄开心就行了,其他的都是次要。”

普通人的世界里面,父母和子女的矛盾从来不是什么无法祢衡的矛盾,但大部分时候都无法祢衡。问题是没办法被解决的,很多时候只能绕道而行,否则只能又累又难受。

太宰治举起酒杯跟新朋友痛饮:

“知道你不喜欢撒谎,但白色谎言就是付出贡献,把事情往好了想。”

08

“姓名?”

“太宰治。”

“职业?”

“大学老师,教社会学。”

“对另一半的要求是什么?”

我被狗咬了先凶我再哄我抬起我的脚擦药,我被洒水车溅一身先笑再用浴巾包住我的脑袋帮我擦干净,我偷了他地铁卡还一点儿不记仇,我痛他就温柔,我求他就用力。

但太宰治说的是:“长得帅,人好,有钱。”

国木田独步拿出一个封皮上写着理想两个大字的本子,递给太宰治:

“我计划32岁结婚,也是时候了。这是我的择偶标准。”

太宰治在看到那个本子的厚度时就挑了一下眉,国木田独步是IT社长,特别受欢迎的男人类型,某种程度上来说比中原中也更受欢迎。中原中也是做新媒体的,身边网红女明星很多,前女友也都是人间绝色。

他慢慢打开本子,第一页写着国木田独步的待办事项,每一件都事无巨细。

太宰治自认是什么奇人都见过了,而且能用不同的态度对待不同的人,即便不喜欢也不会直接撕破脸跟你吵架的那种。

但等他看完国木田独步的大作之后,他慢慢将本子合上,笑着推回去,然后缓缓开口:

“你玩游戏么?”

“学生时代玩扫雷和蜘蛛纸牌。”

国木田独步看着他笑吟吟的脸,太宰治长得很好看,家境优越,成长环境和所受教育都与自己相近,是个很合适的人选。

太宰治问:“国木田君,最终幻想14玩么?”

国木田独步顿了顿,认真作答:“我们有跟出品方合作。”

太宰治露出更深的笑容,像是在内涵:

“你把这个游戏下载在电脑上,点开之后捏一下人,男的女的都可以捏,眼睛颜色妆容甚至说话声音都可以你自己定。捏一个你最合心的,现实生活里是找不到你理想对象的。”

“……真的吗?”国木田独步抽出钢笔还准备写下FF14这几个字,太宰治却打断了他的进度:

“骗你的。但是你在现实里找不到,这没骗你。如果我遇到了,我介绍给你。”

09

从太宰治开始相亲,中原中也就再也没见过他。

不仅没见面,中原中也还经常出现在好朋友的直播间和视频里面,说是朋友,但怎么全是女性朋友?太宰治刷手机的时候常常看到中原中也的视频,他不怎么说话,就坐在沙发上跟朋友一起笑都能被注意到,还有人在评论区催中原中也更新。

太宰治知道中原中也家里也给他介绍了个美女,性别为女的美女,如果中原中也不讨厌,那大概率就要结婚了。

太宰治这天去与谢野晶子公司里找她玩,他俩从高中起就是好朋友,与谢野晶子家境不好,她为了摆脱醉鬼老爹独自一人出来打拼,现在已经是女士手表设计业大头了。

与谢野晶子看见太宰治来,先是把一杯刚刚由外卖小哥送来的奶茶递过去,再问:

“怎么想到来找我了?”

“最近有点儿……不太妙,过来找你聊聊。”

与谢野晶子是Alpha,橙花香味儿特别讨男人喜欢,但她好像一直没恋爱。

她喜欢太宰治十年,太宰治只把自己当姐,还说生活一定会温柔待你的,我相信。谢谢你,太宰治,现在我确实过得很好,但我身边的位置其实一直都悄悄留给你。

女人天生就是情绪感知的大师,她隐约猜到自己是真的没有机会了,尽管以前她一直觉得太宰治吊儿郎当的不可靠,但他很可爱,没有谁不喜欢跟他玩儿。

“感情问题?”

太宰治说:“对。”

与谢野晶子的笑僵了一秒钟:“你说吧。”

太宰治就摸着后脑勺跟自己的好姐姐说了半个钟头,与谢野晶子想果然男的都不是啥好东西,都那么喜欢中原中也了你还出来相亲,你胡闹呢?中原中也没生气拉黑你电话已经算好脾气了好吧!

可是太宰,你真的很喜欢中原中也啊。你为了他出来相亲,说是看看别的风景,但你为了他做这么多事儿,本身就是抵抗不了他的表现。我还以为你遇到真爱会勇敢去追呢,没想到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只要有真情放在你面前,你总是会逃跑,对吧?因为你觉得自己承受不住。你哪儿都好,就是这点不好。

有那么爱你的人就在你面前,你可长点儿心吧。

太宰治被与谢野晶子一段话打醒,他从旋转椅上站起来:

“哦,谢谢你。中原中也好像快要结婚了,不是跟我。”

“快去。”与谢野晶子招了招手,想把这个男人彻底送走。太宰治或许在高中的时候曾有过闪烁的爱意,但也只有那么一瞬间,心动过之后该干嘛还是干嘛。

十几年前两个人每天笑嘻嘻地吃着东西进教室,老师问你俩英语作业怎么没写啊,太宰治说我家书房被烧了,与谢野晶子说我的作业在太宰治家,他拿去抄了还没还我。

走到门口的时候太宰治转头说:

“姐……谢谢你一直等着我。我很喜欢你,我说的是,我把你当亲姐姐。”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爱他的人太多了,但纯粹又直击自己心脏的,只有中原中也一个人。爱这东西,不是你努力了就会有结果的。

10

太宰治连鞋都不换就直接冲进中原中也家,他来过无数遍,中原中也喝醉了是解不开密码锁指纹锁的,于是把钥匙藏在了小花园花架第三层的花盆之下。

漂亮男人冲到客厅里的时候中原中也正在看电视,烟灰缸收拾得干干净净,家里也整齐,好像太宰治的离开对中原中也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中原中也拿出电话准备报警:“你这是干什么?”

太宰治跑过去俯冲埋进沙发里,双手勒住中原中也的脖子跟他双双倒下。

“你是不是要结婚了?”

中原中也慢慢地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中原中也是第一次见太宰治那么急,太宰治出了名的慢性子,好像没什么能让他急眼。

“我问你是不是要跟热搜女王结婚了!”

中原中也又开始打哈哈:“看我心情。”

太宰治严肃愤怒起来了,他按着中原中也的肩膀说:

“你不可以结婚,至少不能跟她。”

“为什么?你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啊?”

中原中也笑了起来,太宰治心想你心是真特么大啊,这都笑得出来,难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逃不过你吗?

“我跟你结婚,我是你老公。”太宰治理不直气也壮。

中原中也摸了摸他的发尾和脸颊,太宰治有点儿害羞:

“中也……我们别在沙发上了,每次都在沙发上我遭不住,我们回房间吧。”

中原中也这次倒是没要做的意思,他说:

“我那么久不见你,其实是在想怎么跟你交代。”

太宰治奇怪:“嗯?交代什么?”

中原中也说:

“你,有了,两个月了。你爸前段时间打电话给我说的,你家庭医生拿着报告人傻了,说你是Beta,按道理来说根本不可能才对。”

太宰治懵呆傻了很久,是了,确实是不可能,就像我爱上一男的爱上你一样,看起来太不可能了。

“你让我怎么做人?我怀着你的……种,出去跟别人相亲?传出去我怎么做人?中原中也,我把你房子炸了你不介意吧?”

中原中也将他抱起来:

“这倒是,确实是我的问题。不过我没想到你为了忘掉我居然开始相亲了,感天动地,说明你真的很爱我哈。”

太宰治本想张口骂他几句,话到了嘴边少见地咽了回去。

11

太宰治孕期挑食,吃到一个东西不喜欢就会皱眉找纸巾吐,纸巾太远够不到,中原中也就把手套摘掉将手递过去,让太宰治吐自己手里。

不仅挑食,还倔,最近太宰治喜欢吃咸蛋黄豆腐,之后每一顿饭都要吃这个,没有就不吃饭。

“除了这个你就不能吃点儿别的?”

“不——可是这个真的很好吃。”

太宰治在沙发上躺着看电视。

中原中也把豆腐从冰箱里拿出来解冻,咬着牙说:

“我做了你最好一口不剩给我吃光,不然就让你拿着剩菜去隔壁家喂给那条狗吃。”

太宰治大喊:“你这心也太狠了吧!”

12

孩子读五年级了,中原里奈从小就写教辅,自己爸爸妈妈打的赌实在是太缺德了。语文数学英语,没有他们买不到的教辅,只有自己不会做的。

太宰治之前从没来开过家长会,主要是国小里全是自己同行,他俩女儿读的这所小学校长还是自己前女友,中原中也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脸变黑了,太宰治只能拉着他的手说我不去行了吧,我在校门口等女儿放学都行,反正我不进去。

但这次中原中也忙工作,只能太宰治去。他走到校门口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拿出手机给中原中也打电话:

“啊这……我们女儿是五年级二班还是六班来着。”

中原中也捂着脸在办公室说:

“你给我反思!反思!”

太宰治十六岁那年背着书包老老实实去上高考的补习冲刺火箭班,决心洗心革面金盆洗手重新做个好孩子,拾起一年没怎么用的钢笔修理修理继续写文章。国小的时候他是全班最好看最乖的小孩,小字儿写得特工整好看,每次语文作业都被贴在班级后面的学习园地上展览。在那之后他亲眼看见父亲将手伸进保姆的围裙,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只知道在那之后爸爸妈妈一个星期都没有对话,再然后,他们离婚了。妈妈临走之前说你有事就可以给我打电话,等太宰治进国中才意识到,她早就不再是自己的家人了,她还有新的人生、新的家庭和新的孩子。自己不管在哪里,都是寄人篱下。

导火索自然也在十六岁那年被引燃。太宰治有一天放学回家被爸爸吼了好几句,然后半老男人冲进自己房间翻出了自己的手机、打火机和烟盒,还有无数本泛黄笔记,这些都是自己的秘密。且不说未成年吸烟的问题了,当自己好不容易回头是岸的时候吃了当头一棒,太宰治突然又不想好好学习了。可以尽管说他倔强、不懂事或是脾气古怪,反正他就是不想回家,就是不愿意。他取走了小猪存钱罐里所有的积蓄,想起里面还有弟弟妹妹的几千块,他又把这些钱放了回去,省得日后他们扒在自己身上吸血。有这样的想法时,他才十六岁,事实上日后发生的一切也印证了他的猜想。他的想法从没出过错误。

太宰治用剩下的钱买了南下的火车票,看过沙漠下暴雨看过大海亲吻鲨鱼看过黄昏追逐黎明也看过爸爸暴打自己的电话直到把自己那个老式翻盖手机的电全部耗光,太宰治享受大雨享受熬夜享受烟酒享受音乐,但就是没有接起老家打来的电话。在此之后十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首次在家人面前露面还是他开着自己的车戴着墨镜打开车窗接过咖啡厅小妹递过来的星冰乐,自己大姑就这么路过,然后一惊一乍地叫:“啊呀,这不是小治吗!这么多年你去哪里啦?没回家呀?”

你知道还问。太宰治咬着后槽牙露出标准微笑,好像每一个笑容都是在心灵生产线批量出货,不用担心爆仓卖光光,他可以随时随地加班加点地生产新的笑脸。他做过洗碗工,开过美发沙龙,跟糟老头子周旋也扭头将小偷送进局子,他做的事儿可多可多了,但好像这一切都很快过去,一笑而过,他心里的痕迹也没有那么重。他什么都没有,所以并不害怕失去,能量守恒定律告诉他,他流掉的时间和感情都会以某种新的形式回到他的身边来。

后来太宰治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怀里一大盒灵芝回家了,给自己开门的是自己大哥。自己家里那么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好像跟自己的感情都不深厚,自己走了那么多年回来,他们好像只是给水管工开门,礼貌地点点头,连个嘴角上扬都不给。太宰治还是笑着把东西递出去,爸爸一直未娶,但对太宰治来说他娶不娶新老婆都没什么区别,老人卝渣一个。

饭桌上自己还没来得及问问最近大家过得怎样,爸爸便直接说:“你待遇怎么样啊。”

太宰治还没喝完碗里的排骨汤,我?待遇?黑手党哪儿来什么待不待遇的,给我钱我就花呗,虽然我没有什么存款。

“呃,还可以。我是干部。”

“你到底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啊?”“啊……我?就房地产啊,然后股票什么的。”

这么说没毛病吧,把我们干的事儿美化一下不就是这样吗。太宰治觉得这顿饭很不好吃,即便菜品味道没什么问题,跟自己小时候的味道一模一样。我卝草了,那个保姆该不会还在家里做饭吧?不会吧不会吧?太宰治把碗轻轻放下,然后又抬起来继续吃。

“你这孩子从小就性格古怪,不懂得怎么与人好好相处,对父母也不好,这么多年一个电话都不回一个。”

啊这,其实我每周都跟我妈通电话的,只是不跟你打罢了。

太宰治又把碗放下,嘴唇圈成O想说点儿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你这样怎么在社会上混?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太宰治做了放碗抬碗之外的第二个动作:笑。不管怎样,慢慢扯出一抹微笑可以让僵局慢慢缓解下来,即便内心上的伤害无可逆转,但还是先应付过去再说吧。谁会为难一个正在笑着的人呢?

年迈也并没有让父亲变得无争温和,反而变本加厉了,太宰治没再说什么,只觉得他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唾沫星子都会具象化成一个个黑色粗体汉字劈头盖脸朝自己砸过来,无情又冷酷。吃完饭之后他把碗收进厨房,还在念高三的妹妹正在洗碗。她把太宰治叫回来,要了点儿钱说是想买教辅,太宰治先是掀起眼皮看了她一会儿,她跟自己长得很像,早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精致美女,只是你真的是买教辅么?买药或者套吧?不过也好,保护好自己,在你可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任之前。

男人笑了一下,从皮夹子里数了五张大钞塞进她的围裙兜兜里。

“哥,你还是走吧……以后别再回来了。”女孩的眼神躲闪着,“爸爸很生气。”

太宰治都走到厨房门口了,他觉得自己的西装外套都在跟着伤心愤怒,一百句质问五万句我卝草卝你血吗都到唇边了,还是没说出来。

太宰治走之前给妹妹说:“我也很生气。”

太宰治早早地从家里溜出来,白色皮鞋上有一块白色的圆斑,不知道是汤还是雨水。他无处可去,只能绕到最喜欢的酒馆一个人买醉,他常在迷茫的时候出门溜达,但其实即便他出去散心了问题也不会解决,找人倾诉也不会,苦痛只能自己捱过去,别的手段都只是隔靴搔卝痒,起不到百分之五的作用。五年前他会在聊天对话框里说心情不好出来喝酒吗,现在则将“心情不好”删掉,只问“出来喝酒吗”,没人会在乎你为什么喝酒,也没人会安慰你抱着你说你不要难过了。难过都是自找的。

中原中也刚喝完一轮,在家里打开空调、电视机和酒瓶,左手一根烟右手一瓶酒,靠在沙发之下听着电视里的早教节目唱起来。

“哦可爱的蓝精灵,哦可爱的蓝精灵……”

中原中也闭着眼,手里的烟在空中慢慢摇着,他一口烟下去再来几句,唱完之后喝口酒,然后继续想词儿。

“他们齐心合力开动脑筋斗败了格格巫,他们唱歌跳舞快乐多欢喜。”

烟雾将手机屏幕环绕住,让他没办法看清来电显示。他有些不耐烦,没人胆敢在他下班时间打扰他,除非他事先约好了要出去喝酒。

是太宰治打来的。他俩的关系特微妙,具体怎么个微妙法还得周围各位细品意会,他们在十几二十人的饭局上遇见都不会给对方一个眼神,却会在散场之后等着对方一起离开,沉默的默契。

“咋的,没钱嫖了啊?”

从贫民区一步步走上来混到现在的雅痞士嘴里的话与身上的名牌儿向来不搭,但没人规定只有深居简出的乖乖少爷可以穿高奢,我只要想买我就可以买。中原中也听太宰治迟迟不答话,又问:

“怎么了。”

这次温柔多了。

“过来接我,我喝醉了。”太宰治翻遍通讯录都不知道打给谁,但他知道,中原中也会无条件地、不分时间地点地接起自己的电话。

“我听你挺清醒的啊。”至少比唱蓝精灵的清醒多了。中原中也曾经醉后一脚踹翻电线杆,只因太宰治在港黑附近贴了一百张传卝单,上面印着自己的黑白证件照,白纸黑字写着:今生今世永相随,来生再做好搭档!震惊,中原中也喝醉之后跟狗比谁跑得快坠落横滨湾!这是人类智商的返祖现象还是特立独行的新时代潮流?最要命的是还真有女的把传卝单撕下来将自己的证件照截下来修复成彩色版,然后挂上推和ins问这个帅哥是谁有无联系方式我又可以了,大西洋都是我为他破的羊卝水。中原中也本人刷到这条推之后还奇怪自己的证件照怎么会在网上穿那么广,再然后——

中原中也酒醒之后几乎污浊断所有电线杆子,被森鸥外拉回来说我请时薪五百的城市清道夫给你铲小广告去了,你就当重金求子广告打你身上来了,算了算了。

“我也没办法,我今天怎么都没法儿醉……中也,过来接我。”

太宰治的话带了点儿无理取闹的尾音,甚至快要哭出来了,小孩子赖在玩具店门口就是不走就是要奥特曼的那种哭音。无数人都叫自己中也,熟一点儿的都可以这么叫,简简单单的词,从太宰治那张小卝嘴里蹦出来就是不一样,拖长了音就像撒娇的女孩儿,也像嘴里含卝着菜呼噜呼噜的动物。

中原中也把车开到指定地点时带起一阵风,把太宰治没塞紧的耳机吹掉了下来,新买的蓝牙耳机,耳机盒上还刻了“SUMSUNG”,乔布斯气得都掀开棺材板起来打人,韩国家族集团怕是要笑开了花。太宰治的耳机就这么被卷入中原中也车下,太宰治跟着“I need a bad girl”瞎哼哼还没唱完呢,耳机咔嗒一声直接爆裂。

“啊……”

太宰治做出今天第一个有着实际意义的表情:心疼钱。

中原中也则感觉他很失落,石膏脸破碎之后底下什么都没有是个无底洞,工作中没人提起自己的过去,英雄不论出处,但如果我爱你,我愿意听你说。

“我耳机坏了。”太宰治打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赔钱,新买的。”

“我这儿每一代都有,出一代就有人送我一个。哦,第一代我有四个。”

中原中也斜睨他一眼,继续开车,“去哪。”

太宰治想了想,自己当然可以回自己家,但家就是个巨大的隔音容器,如果自己不求救不跑出去,早晚有一天会无人知晓地死在里面。“当然是去你家了,我今天没家可回。”

自己向谁求救?自己该去哪里?

“我不带人回家。”中原中也抬头看了眼后视镜,太宰治窝在副驾驶座好像没什么精神,把脑袋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灯红酒绿不说话,有2004年流行金曲MV女主角内味儿了,再戴个有线耳机在车窗上写一个爱字就更像了。

“还挺正经,装什么装,平常又不是不玩。”太宰治像平常一样揶揄,但没什么力道。中原中也感觉他呼吸都累。

“你怎么了,所以?”

中原中也将车停在咖啡厅门口,把事先点好的两杯星冰乐通过车窗拿进来。太宰治总算是没憋住,指着自己撇着嘴唇问中原中也:“我人品很差吗?”

“啊?不。”中原中也说,“呃,其实确实不咋地,但这不重要。”

“我说认真的,我很坏吗?我人品特差,情商特低,性格特不好人特招人嫌是么?”

“……”中原中也奇怪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你爸骂你了?”

“对。”太宰治又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汽车停在繁华路段就没动过,“他骂我、骂我。”

中原中也把星冰乐往变档器旁边的凹槽一放,伸手把他抱了过来,揽过他的脑袋慢慢地说:“不是吧,都快三十岁了,爸妈说的话还往心里去呢。”

“我跟他十年没见了,我现在还是十六岁。”

太宰治闷在他怀里认真地说,“他偷吃啊,所以妈妈才跟他离婚的……我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不相信他的。他让我写作业我不写,他让我听课我不听,因为我觉得他是骗子。”

“……但其实,不论你讨厌谁,讨厌家长也好老师也好,课还是得听。”

中原中也现在像个教导主任,开什么玩笑,从港黑出来的还谈什么读书的事儿?当初要是好好读书考大学还用得着干这行?搞笑呢?

“你可以不用跟着我一起难过,但是你别劝我看开,中原中也。”

“我没劝你。”中原中也说完之后补充了一句,发动卝车子开出CBD,“我最讨厌别人劝我大度。”

过不去就过不去吧,记住这份体验总比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避好。

“你爸既不跟你共事也不跟你朝夕相处,他怎么看你重要吗?是同事了解你的脾性还是他?更何况你也说了,你俩十年没见了,长辈的话随便听听就行了。”

“别人总是羡慕我,我哥哥弟弟姐姐妹妹都特优秀,读书的成绩好,上班的都是律师医生商界翘楚,特给我爸长脸,说我来自一个很好的家庭……”

太宰治把吸管怼进去开始喝星冰乐,“有家不能回和根本无家可回,到底哪个更惨啊。”

我无家可回啊,我没有父母,但我不觉得自己惨,从来都不。中原中也想,或许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让自己牵挂,自己才一直过得随性自在,喝喝酒上上班一年一年就这么过去了。他还以为太宰治从不在乎身后的家庭背景,但其实如果大家都生长在爱里,就不会选择这份职业了。他们在黑暗里双手沾血,正常人则提着公文包走在路上跟妻子孩子打电话,这哪儿有可比性?从放弃光明那一刻起,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一直都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太宰治又喝了几大口。

中原中也把车开上高架桥,他家在市郊,但正巧又与中心区域相连接,车程很短:“但你没料到你爸那么多年还那样儿。”

“好了,别难过了。”

苦味上泛的时候除了转移注意力之外别无他法,中原中也揉了揉他的头发,他今天穿了白西装,站在街边像落跑被人抛弃又让自己捡回家的新娘。

“我们来唱歌吧。”太宰治刚喝完不少酒,人在伤心难过的时候是没法儿醉的,但他现在才喝了几口星冰乐怎么就开始上头了?中原中也的蓝色眼睛扫过来,有点儿嫌弃还有点儿怀疑。

“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月色太美腻太温柔。”

太宰治慢慢地回忆歌词,“啊,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

去年港黑年会上有一铁憨憨抢过话筒吼了句“都是你的错,你卝妈爱上我”,其他人全在笑,但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完全被带偏了,怎么都想不起来原句是什么。

“看啊,重要的人一定会到达你身边……”

太宰治都把高中班歌翻出来唱了,一杯星冰乐喝到底之后他又把中原中也的那杯拿过来继续喝,中原中也把车开进地下车库,两个人一起上楼。

太宰治靠在沙发上看着看着蓝精灵突然又开始问天问大地:“啊……我好久都没被骂了!”

那是因为BOSS懒得管你。中原中也心里这么想,但是嘴上说:“下次我陪你回去吧。”

“你陪我回去?你以什么身份陪我回去?秘书?晚上我只用女秘书的。”

太宰治夹着烟跟着电视里的儿歌哼哼,“哦可爱的蓝精灵……哦可爱的蓝精灵……”

中原中也感觉他一直是小孩,不论过多少年,跟爸妈吃饭的时候被吼被骂可以默不作声,回房间反锁上门扑在被子里可能还是会嗷嗷哭的那种。事实上他们真正的童真年代早已停留在十几年前,在那之后他们被迫站起来,为了吃饭而工作,每天都在想财路何来。

太宰治直到现在还经营着CBD某个商场里的大型沙龙,因为那间店的雏形就是他十八岁那年跟朋友一起开的发廊,晚上太宰治去收账还会被塞小卡片,把他吓一跳。

中原中也用手摸了摸靠在沙发边、跟一个小时之前的自己一样的太宰治,太宰治用脸颊去蹭他的掌心:“嗯……呜呜、我被骂了……”

喝醉了,这回是真醉了,这反射弧也太长了。

中原中也看着他红红的眼角,太宰治嘴里不停重复着:“我没家可回了,终于。”

中原中也看他抱着遥控器不撒手便说:“你把遥控器给我一下。”

就着蓝精灵说话也太奇怪了。太宰治把遥控器递过去,中原中也伸出手要拿的时候他又把手收了回来:“你反应太慢了,我给你你得立刻伸手接。”

过了几秒钟太宰治又把遥控器递出去,中原中也伸手去拿,太宰治又收了回来:“太慢了,不合格。”

“喂,你丫……”这人喝醉了还真挺会闹自己。中原中也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太宰治瞎聊,太宰治好久没这么聊天儿了,讲到刚开始自己出来赚卝钱的时候欺负过自己的人时两个人一起痛骂,事实上等太宰治坐到这个位置上来,当初给他穿小鞋儿的早就被打卝压得不见踪迹了,但没让对方亲眼看见自己现在过得有多好,是每个普通人心里都有点儿痒痒的遗憾。太宰治痛痛快快地发泄卝了一通,又好好地矫情了一把,中原中也到底有没有在听他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嘴巴好像就一直没停过。

中原中也当然一直在听了。太宰治抱着他的脖子坐到他怀里,看着对方的蓝色眼珠子说:

“呐,笨笨,你真的要跟我回家吃饭吗?”

“你需要就去,你觉得不用那就算了。”中原中也点头。他俩只有在最私卝密的时刻才会叫对方笨笨和甜甜。

“我还是你的甜甜吗?”“你是。”

“呐,中原中也。”“嗯。”

太宰治果真是断片儿了,翻来覆去叫了十几次中原中也的名字,中原中也每次都看着他,然后回答:嗯。

“要做吗?”太宰治好像总算想起来下一句话该说什么似的,“我想做。”

“我今天有点儿饿。”中原中也说,“要不……”

太宰治把手机拿出来开始点外卖,噼里啪啦给中原中也点了一堆十全大补精力夜宵:“得,五十分钟之后外卖到楼下,做完就可以直接吃。”

中原中也:“……”

完事儿之后中原中也果真直接冲出房门去拿外卖,饿癫了都。太宰治暴汗之后完全清醒了过来,咬着手指甲靠在门框边盯着男人笑:“你每次叫我全名的时候,我都特想吃掉你,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中原中也嗦了口面,抬头赏他一个媚眼,帅哥撩不谙世事小女孩的那种:“那我叫你甜甜的时候呢?”

后来中原中也果真陪着太宰治回家吃饭了,太宰治父亲打开门看到有俩男的,表情瞬间也客气起来。中原中也很有礼貌,主动给他爸夹菜,还让弟弟妹妹好好学习。

吃完饭之后太宰治被爸爸拉去里屋问:“这男的谁?”

太宰治已经做好柜门破了的准备了:“啊这……我同事……怎么了。”

“你得抓点儿紧,人这么优秀,女孩子都往人家那儿去了,谁还愿意跟你结婚!”

太宰治:“……”

当晚开车回家,太宰治又在副驾驶座抱着星冰乐吸,中原中也一边开车一边满脸黑线:

“啊——我又被骂了!都怪你!”

Come in my pussy…please, come inside me.

爱情是从一夜情开始的,中原中也会生气也是因为这个。

中原中也以前交过不少女朋友,前女友淋得浑身湿透跑来自己家里说中也我失业了,中原中也还会把床让给她睡一晚,隔着一道玻璃门递给她浴巾和以前留在他家没收走的换洗衣物,看着女人伸出来的那只白细的手臂,他心里没有任何感觉。即便他是付出更多被伤害更多的那个,至少还算朋友吧。

太宰治算是中原中也万花丛中过、口红印沾上脸上都会无奈苦笑伸手擦擦的这么多年来,最清新脱俗且令人生气的那个。他经常早上起来穿上裤子洗漱完就走了,房费留给中原中也付,到了私人医院之后也不见外,礼礼貌貌客客气气打招呼,看到中原中也还问:

昨晚玩得怎么样?休息得好吗?

中原中也则笑着说:很好啊,睡得也很好。

太宰治在中原中也这儿上了半年的班,几次三番说不想干了想走,但最后每次都会留下来。能让中原中也舒舒服服爽上高潮的人不算多,太宰治算一个,两个人常在中原中也家机车仓库里随便找一辆大部头在上面坐着干,太宰治握着把手上下颠簸,中原中也在他身后抱着他的腰狠狠地顶操,大腿将他的腿粗暴地分开几乎在车上摆出一个一字,太宰治仰着脖子抖着后背射出来溅在机车座椅那一刻,中原中也想,这个固炮估计是当定了。

炮是每周都会打的,固是固得很入戏好像真情侣一样的,太宰治每天早上都会给中原中也带一杯咖啡,在白色的咖啡盖上画上一个伞盖很大很厚实的蘑菇,底下还有毛丛,不怕死地直接在晨会上递给中原中也。

第二天清晨太宰治则收到了中原中也送过来的咖啡,咖啡盖上画了一个水蜜桃,上面还有细小绒毛的那种。更过分的是直接画鲍鱼,阴唇与中间的裂缝都十分逼真,行吧,毕竟中原中也是外科医生,画点这种东西完全不在话下。太宰治还没任何理由兴师问罪,因为中原中也还特地在最后画了个壳儿,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太宰治把档案板和钢笔拿出来走进休息间,这里是病人打点滴的地方,用蓝色帘子与外面隔开来。

中原中也五秒钟之后就跟着进来,掀开蓝色帘子把眼镜取下来,还有脖子上挂着的听诊器一起甩在旁边的柜子上。

“……嗯?唔哇……怎么是你……?”

太宰治在工作的时候总表现得像彼此杀了对方亲爹一般,中原中也每次靠近他都露出为难的表情,“好糟糕,你不要跟我待在一起啦。”

今天早上刚被中原中也送了画了鲍鱼宴的咖啡呢,太宰治在晨会上脸僵了一会儿,然后假装不小心地将那个盖子扔在地上,用穿着平底鱼嘴鞋的脚轻轻往中原中也那边踢,把盖子踢到男人脚边。中原中也就坐在自己正对面发表讲话,男人感觉脚边有什么东西飞过来,又把咖啡盖拿起来画了个哭脸以同样的方式用黑色皮鞋尖踢回去。

然后给太宰治发消息:

“咖啡盖在哭。”

你别搁这儿扮猪吃老虎,中原中也。太宰治想删除信息,但最后还是没删,把手机塞回外套口袋里继续微笑迎接新的一天,装看不见。

中原中也是真的在生气,太宰治看到男人侵入这个小小的空间那刻就意识到了,平常想闹想玩儿我都陪你,我有精力有闲心,但涉及到原则问题我请你立正挨打。

中原中也如果戴眼镜会更冰冷一些,斯文败类可以一个电话杀了你全家、点火烧掉纸钞、笑着把碎掉的啤酒瓶塞进你肚子里,中原中也的眼神里满是质问和责备,太宰治撕裂他凶戾狂气的外表,读出他的隐痛和追问:你爱我吗?

搞什么,三十二岁的男人了,那么委屈。

“你、你干什么?”

太宰治这身浅粉色的包裙和包裹着一对长腿的黑丝其实跟其他护士没有任何区别,他跟中原中也出门的时候反而穿的是男装,普通帅气。中原中也伸出手在他大腿侧揩了一把,柔滑身体诱人体香,加上包裙本来就很短,太宰治在医院里小跑都得掂量掂量别走光了。

“这几天接送你的是谁啊?”中原中也问。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下一秒却被中原中也推倒在窄长的单人病床上:

“唔……我爸爸……”

“你爸爸长得挺年轻的。”中原中也怼回去,“你管爸爸叫哥哥么?”

“你、你听错了嘛……中也。”太宰治的裙底被中原中也掀开,他的手指并不修长秀气,相反,比自己的粗大有力得多,但又灵活老练、狡猾阴狠,自己每一个敏感的地方都能被他摸到颤抖崩溃。跟他上床本来就是酒醉产物,第二天早上醒来自己吓了一跳,怎么会跟院长上床?!

太宰治太讨厌这种受他摆布的感觉了,明明自己是男人,被他操到高潮、前列腺被反反复复刺激之后,自己甚至感觉……

离不开中原中也了。不知道是离不开这个人还是离不开那根东西,这感觉已经不对我努力在挽回,这也太糟了,本来还以为自己会跟美女结婚的呢。

中原中也大手这么一撕拉,包覆着太宰治挺翘圆润臀尖的黑丝被撕破裂开一个大口子,白粉的臀肉被男人掐来掐去揉来揉去。中原中也把他的裙摆往上提,太宰治在护士服底下不穿任何打底衫,太宰治用手拽住裙摆不让他看,自己的腰上还有中原中也上周生着气种出来还没消肿退下去的草莓,这也太丢份儿了,我才不要!

“谁种的?”

跟他讲道理是没用的了,当务之急是不要被其他人听见,太宰治低声说:“除了你还能是谁?你现在开始装傻了?”

中原中也将自己的皮带解开,一阵清脆的咔啦声,男人将半勃的器物凑到太宰治臀缝处,就着被自己撕烂丝袜之后露出的臀缝慢慢地摩擦,太宰治的臀尖满是透明晶莹的汗珠,还是一如既往地敏感,惊跳的白兔一般。太宰治被他摩擦刮蹭最脆弱的部位,不一会儿咒骂抱怨的话音就慢慢消退了下去,轻吟喘息溢出,他用手捂着嘴,趴在床边忍受中原中也的玩弄。

“啊……中也……”

你看,又来了,又是这样。中原中也最恨他这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被自己操的时候几乎能把自己吸在床上动弹不得,爱不爱,爱惨了老公,喜欢不喜欢,喜欢死了老公,爽吗,老公大鸡巴插得我好爽——下了床则抓不到人、捉摸不透,还不如普通同事呢。如若只是炮友倒无所谓了,但好像他们心里都知道对方在炮友以上的位置,甚至比好朋友还要重要,大家都在笑的时候会第一时间看向对方观察对方的脸的那种重要。中原中也用手探进他护士服里面抚摩他的小腹和腰,再上面则是胸脯和乳珠,微微抖动的乳房被中原中也用手捧住摇晃挤压,太宰治不怕晒,衣服盖住的地方则更白,自己经常一边吸一边操他。太宰治很喜欢中原中也这个固炮,至少在做爱这件事儿上中原中也是无可挑剔的,每次也都弄得自己很爽。动情是真的,控制自己不要掉下去也是真的。

“中也……唔……”

暧昧诱惑的呻吟被激出来,中原中也的冲动欲望也酝酿积攒到了一个峰值,男人将自己直接顶进去。太宰治最近没少跟自己做,上次把自己办公室窗帘拉上,在自己办公椅里主动用手打开双腿架住,跟自己做了一个下午,精液淫水喷在自己电脑显示屏和桌面上之后还睁开泪眼说对不起对不起,又可爱又懵懂又委屈。中原中也揪着他头发狠狠地吻他,将舌头伸进去翻搅肆虐,就当是索要赔偿了。

那次太宰治还说晚上要跟着爸爸妈妈出去吃饭,所以把事儿挪到现在办。

你就带着被我操软操湿一直流水的屁股去跟你家长吃饭?中原中也是讲究人,穿得讲究吃得讲究,但话说出口还是很骚,雅痞罢了,本质还是个老流氓。

男人在床上总说一些荤腥下流的话臊他,太宰治则不见外也不气恼,搂着他的脖子缠住:那当然,毕竟夜宵也很重要。

“啊……中也、中也……不你别顶了……好大……好粗……”

单人病床承重本就不大,更何况是俩大男人在上面厮混翻滚?啪啪声水声嘎吱嘎吱声响得不行,主要还是看在院长的面子上,没人敢说什么。中原中也的暗红格领带被太宰治拉着牵过去含在嘴里堵住,不错啊,挺乖,中原中也被他牵着只能压他压得更紧,两个人以后入的姿势连得更难舍难分,男人将手扣在太宰治的手上,十指相扣着继续抽插。

“呃、啊……嗯……嗯!”

太宰治强忍着直接尖叫出来的冲动,白皙的小脸之上只有鼻头是红透了的,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一般。四肢一直在颤抖,或许就是因为修长纤细才那么脆弱,中原中也的西装裤磨得自己大腿内侧好痛,自己的护士服已经不知不觉被中原中也解开扣子,而操弄自己把自己当中午饭吃的男人除了鸟笼,其他地方可都是完完整整!太宰治咬着中原中也的领带呜咽,因为叫不出来,声音更急促更不可控了,中原中也把被他咬得软烂的领带拿出来,手一绕将领带直接解下来扔在了一边。

“高潮了是么。”中原中也停下了动作,充盈温暖的液体瞬间将自己包围,而且这还不算重头戏,仅仅只是热身。自己也就插了三四十下吧,就这都能高潮?“太宰,你行不行啊?你当做仰卧起坐呢,四十个都能把你累趴下?”

“……呜……啊……你太大了吧……好深、太深了……”

太宰治的屁股被男人抱起来继续顶弄,他的双臂曲起来撑在床上抵住,支持自己上半身的重量。自己也就在这种时候听中原中也的话,他顶得温柔自己就轻轻地哼像被挠下巴爱抚的猫咪,他狠狠地插自己就哭叫,他越快自己就越大声,最后叫声几乎黏连成一片,湿润又淫靡。

妈的,跟中原中也当了半年炮友,体力还是没怎么见长,倒是出去唱K能飙高音唱女声了,真他妈的草。太宰治的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摇晃,一滴一滴甩出来溅在白色床单上,打出淡灰色的圆斑。中原中也器物根部的囊球和浓密的黑林拍打着刺挠着自己的臀尖,中原中也用手拍了拍细皮嫩肉的小屁股:“啊,红了。”

“你知道……还说……”太宰治讨厌他总把自己不想说出口的话翻出来讲一遍,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喜欢、爱得不行!

中原中也把他翻了个面,粗胀巨物在他小穴里直接转了个圈,刺激到太宰治差点儿以为自己要死了,五脏六腑都被中原中也搅和了个遍的那种,中原中也跟着上床,抱着他的腰继续冲刺。太宰治摸着他搭在肩膀处的散发,用手插进去帮他梳顺,中原中也的汗珠从额头鼻尖处一滴一滴掉下来,打在自己胸上、锁骨上,男人也伸手摸了摸太宰治的脸,帮他把湿润黏在脸侧的棕发往后梳,两个人额头相抵着,嘴唇也慢慢亲在一起。

“呜……呜!呜呜呜……唔、中也……不要那么快……”

护士服的扣子是从脖颈处连到最下面的,中原中也一颗一颗剥离开,双开的衣襟之下就是白嫩的身子,黑丝里面那对没有赘肉的、紧实的长腿在空中蹬了几下,最后死死缠住中原中也的腰。性器被嫩滑柔软的媚肉肠壁吸附包住,贪心地往里吸食舔咬,中原中也被他吸得只能以更狂暴更用力的动作狂插猛送,太宰治早就被他操得四肢绵软、眼泪飚飞了,搭在中原中也脖子上的手指都可怜怜地战栗着。明明都已经这样了还知道怎么吸?

中原中也恨他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那我射了?嗯?”

中原中也在他嘴唇上要了个烫热又温柔的吻,亲他亲多了也不行,太宰治想叫,大声地叫,但不亲也不行,他会索吻的,就像现在,太宰治忍着哭腔点点头:

“嗯……嗯,亲我……亲亲……”

“你丫就是记吃不记打,这次错了,下次还继续。”

中原中也狞笑着抓住他的头发亲上去,两个人同时张开嘴唇探出舌头吸吮裹缠,亲到口水直流没有任何形象,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中原中也、你个混蛋……呜呜……操我,让我高潮,受不了了……啊、鸡巴好大……”

中原中也抱着他的屁股深插浅抽,又急又快,太宰治像一个即将软下去泄气的气球娃娃被他翻来覆去地折磨,只能感受到越来越肿大的硬物一直在凶猛地穿刺,被黏滑的体液保护着操得越来越猛。都不知道过了多久,销魂的快感突然比之前更甚,把太宰治直接弄昏了过去,身体紧绷之后猛地落下瘫在床上,痉挛的后穴喷射出体液,穴壁收缩着夹住中原中也,将男人的精液也完全绞了出来。

“唔……”

太宰治被中原中也慢慢撤出,大片大片的精液被带出来弄脏床单,太宰治掀开眼皮用最后一点儿力气说:“还硬,是么?”

中原中也还没软下去:“这确实。”

“唔……真拿你没办法诶,你是发情期的狗狗吗?”

太宰治的护士服亦是一片狼藉,男人的黑丝已经在高潮中被中原中也彻底撕烂了,像是被扒开衣服用过强一般。太宰治的手指勉强勾了勾:

“过来,中也,我帮你。”

中原中也将白大褂脱下来扔在被太宰治用口水整湿还没干透的领带上面,白衬衫和西装裤也都褪去,再一次光裸着上床之后中原中也用手扶住半勃沾满精液淫液的阴茎在太宰治脸上、嘴边拍打,太宰治闭着眼睛皱着眉:“呜……你别跟我闹。”

“好好舔。”

中原中也用低哑的声音警告。

太宰治慢慢睁开眼睛,挂着泪珠的眼睫毛变得湿重,黑密到像是贴了假睫毛一般。鸢色桃花眼轻轻一勾,眼尾一挑,中原中也就知道他又开始了。

太宰治笑着用手从下往上打,中原中也确实很大,这也是自己愿意跟他做炮友的原因之一——硬件设施太优越了。中原中也被他手酸了一会儿,太宰治将勃大的东西整根塞进嘴里,时不时用牙齿轻轻咬一下,还把几根毛毛吃进了嘴里。中原中也伸手过去帮他拿出来:“吐出来。”

“……唔,其实没关系。”太宰治受不了他那么认真温柔的样子。

“那你吃下去吧。”中原中也笑道,一句话又把太宰治的心动打碎,太宰治阴着脸收紧口腔吸吮折磨他,翻了个白眼。口到下巴都快掉了的时候中原中也总算射了今天的第二次,太宰治被呛到一直咳嗽,一吞一咽又吃下去不少,下巴上嘴唇边全是白浊。

“咳……咳、唔……”太宰治流着眼泪冲中原中也吐舌头,两个人对视着对视着没忍住同时笑了出来,中原中也用手去接,糊在手上之后又伸到太宰治面前。

“吃下去。”

声音很轻,但是自己是拒绝不了的。中原中也还在生气,太宰治知道。

太宰治抱着他的手舔了很久:“唔……”

第三轮开始的时候太宰治要用骑乘,中原中也坐在床头抱着他的腰等他自己坐下来,太宰治第一次坐歪了没成功:“唔……不好意思,差点儿坐断了。”

中原中也跟他一起用手握住器物往穴口塞去:“老子操死你。”

“啊!啊啊啊……不要啊啊嗯……”

太宰治被他不停地向上顶操着,中原中也在快射出来的时候凑到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激得太宰治直接喷射了出来,射了中原中也一小腹全是。

太宰治哭着摇头:“好了好了,就结婚吧……老公……给老公怀孕……别操了……你每次发脾气都这样,简直是有病……”

中原中也吻住他的嘴唇,低笑起来。

太宰治被他操完之后躺在院长休息室的大床上好好睡了一觉,中原中也换上衣服又跟没事儿人一样出去上班额,睡着之前太宰治都还在生气,拿出手机又点了杯咖啡。

这次他要在中原中也的咖啡盖上写“地痞流氓,十恶不赦”几个字。

中原中也凑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是——

小骚逼,别吸了。

太宰治在婚纱店里跟中原中也吵过三次架,每次都是以导购员抱着白色纱裙在旁边尴尬无措告终:“啊这,所以你们还要么?”

中原中也笑着摆手:“包起来,他要的,他喜欢得很。”

太宰治还在四面白墙的试衣间里调试抹胸,哼着“昨天已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今天嫁给我好吗”,心情好像还不错,搞得好像是中原中也嫁给自己似的,梦还是要做做的。中原中也穿着燕尾礼服,用发夹和皮筋儿固定中长发,掀开门帘儿直接闯进试衣间。

“哇!你干什么?”

太宰治被他吓了一跳,晃荡着的白色双乳还在空中无措地看着中原中也,“你进来干什么……唔……唔!”

中原中也把套着婚纱的太宰治抱起来搂在怀里亲,太宰治没穿内衬,大手滑向裙底又是熟练地伸了进去:“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穿着婚纱做么?”

“喂……朋友,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说的是洞房,又不是试婚纱的时候!”

太宰治握起拳头打他肩膀,捶他骂他,“唔……别……”

中原中也插进来的时候太宰治想,这男的估计就是想逼自己把婚纱带回家,因为脏了就只能买下来啊!但是你就不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么?非得用这招,你丫又损又无聊!

“中也……老公……别操了……给老公怀孕、呜呜……”

太宰治的长腿垂在中原中也腰侧,足尖在两个人身后的穿衣镜后面轻轻地点,中原中也吻着他不让声音溢出,继续进出。

“老公……”

中原中也的肩头被他隔着西装咬了一大口:“乖。”

自己的小美人、护士宝贝,终究是成了自己囊中之物。

0

太宰治挺腰抬头翻身飞速下床,脚尖儿点到拖鞋鞋面就直接汲拉着往电脑面前跑,开电脑、把软件打开,还在加载状态的屏幕上映出他的卷毛儿和小脸。

“大家注意仪容仪表,脸不能油,头发不能油,不可以穿睡衣。”

年级主任的话从扬声筒里面传出来,一大早给太宰治整不会了:不是,又不开摄像头,你怎么知道大家脸头发油不油?虽然我每天都洗澡换衣服就是了。

他十六岁入行拍了第一部电视剧,跟女主角戏外也成了情侣,终究不欢而散,也是在那之后他一直没跟女孩子交往。太宰治经常遇到对自己示好的女生男生,事实上他很久没被男孩子表白过了——在遇到中原中也以后,这些人神奇地都在自己视线范围内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用眼刀扫了一遍。劳碌命啊劳碌命,读书苦读书累还不如参加黑社会。中原中也明面儿上算自己金主,这也是他俩形影不离出双入对的原因,穿的衣服都是情侣款。

私底下他俩也的确是情侣,但中原集团大儿子跟自己的二世祖小情人也太能闹腾,他俩家里wifi的名字从“04290619”改到“中原中也父亲的无线局域网”再到“谁用这个wifi谁特么孙子”,邻居都震撼了,中原中也从小到大还没被谁堂而皇之嚣张跋扈骑过脸呢!

太宰治现在可是半工半读,在综艺节目后台等出厂的时候还会穿着戏服化着妆戴着耳机做英语口语任务,甚至直接拿着一本高数作业席地而坐咬着手指开始算。其实现在他手上的投资和各种活动的片酬足够他在家里抠脚一辈子不开工且衣食无忧,但公司已经签了,很多事儿不是他说不想做就真的不能做的,加上他现在是中原中也公司里头牌儿,因为中原中也在,自己又多了一个可以早起工作的理由,勉强赏给中原中也的吧。中原中也说不管怎样大学文凭你得拿到吧,现在大学生遍地都是你别把自己整贬值了,你专业还是不错的。

你跟我爸爸一样啰嗦捏。太宰治微微撅着嘴唇冲男人这么一说,大脑里某根长期反复练习形成的条件反射神经就嗡嗡嗡作响,我靠,爸爸这个词儿可不能随便说!

毕竟他俩每晚的画风都是这样的:

“啊……爸爸……好舒服……好大……错了,我错了,爸爸求你了……”

“宝贝儿,是你自己点的火跟我横的。”

“……呜呜、不行,中原中也……”

God damn you。

太宰治摸着额头收回自己说出去的话,但已经晚了,中原中也当时一边在烟盒里抖出一根新的来,一边歪着头盯着自己笑:“怎么,昨儿晚上还没喊够呢?你爸爸不就我么?”

太宰治即刻跳上沙发用抱枕挡住自己的嘴跟中原中也划清界限,火速将爸爸、社长、总裁、老板、官人等等床上高频词汇都列为红线,但他还是很乐意让中原中也叫自己爸爸,这是男孩儿之间简单又沙雕的快乐。

他现在已经改掉啃指甲的习惯了,因为中原中也为了不让自己啃,会在自己指甲上做手脚,涂一些奇奇怪怪的液体。太宰治早上起来做题才发现昨晚这男的对自己干了什么,“啊”地疯狂甩手好像被蟑螂缠身一般,然后冲进厕所狂洗手,泡沫洗手液都给中原中也洗去半瓶儿多。

“可是平常敷你脸上身上,你不都舔得挺得劲儿的么。”

中原中也又是在浴室门口靠着抽烟,迎面就是太宰治正义的铁拳,我今天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你就不会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闹着闹着太宰治又被爸爸抱到房间里收拾,年长他十二岁的男人吼道:“以后不准啃指甲,难看死了!”

以前他的高数成绩跟他的指甲长度成正比,只要指甲够我啃就可以拿高分。用普普通通的美音说“It’s Tuesday isn’t it”,系统会给你零分,说宝宝听不见宝宝懵圈儿了,读到口水都干了还是不过。愤怒的大学生翻了个轻蔑又无奈的白眼,用极为做作的英音说“It’s chewsday innit”,旁边经纪人都笑喷蟹汁了,太宰治总算拿了个满分通过了。

太宰治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靛蓝色缎面丝质,中原中也的则是酒红色的。他有点儿舍不得换,当然也不会开摄像头主动送命了。

“大家把摄像头打开,我看看你们的头发。”

年级主任又开始逼逼叨了,太宰治昨晚拍完杂志外封就被中原中也接回家了,造型师给他弄了个灰蓝色的头发,颜色大概要一个月才能慢慢掉完,这是要干什么这是?

中原中也听到声音,从客厅里起来打开房间门,帮太宰治把摄像头打开了。

“你别跟老师横。”

中原中也威胁似的跟他说了一句,他好像很希望太宰治好好学习,毕竟太宰治脑子聪明,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一定能做好,中原中也很早就出来闯荡商场了,如果有的选,他也想好好学习。那么强的能力那么好的条件资源,好好珍惜吧,十八岁少年。

太宰治只能低着头垂眸等摄像头慢慢打开,他的脸出现在电脑屏幕上的时候公屏讨论区清一色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宰宰宝贝妈妈爱你”“我跟太宰治一起上网课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太宰治好帅啊啊啊啊啊”,太宰治把讨论区直接屏蔽掉,用手尴尴尬尬地在一连串彩虹屁刚刚闪过的地方挡了一下。

中原中也没出现在摄像头拍到的范围之内,男人显然看到了,但他不生气。太宰治果然首当其冲被点名:

“经济学院金融系一班,津岛修治!你怎么回事儿!”

太宰治在学校里完全实名,大家最后都开始叫他小治了,有一说一,你们叫我小治都无所谓了,不要叫我大宰,不要叫我大主宰,不要叫我宰治,我会生气的!

太宰治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心想我一身睡衣你居然没发现,证明你这年级主任脑子也不是那么好使。

“啊这,这是昨天拍广告的造型要求……洗澡洗不掉……”

“我管你洗不洗得掉,下课就给我去染回来!大学生不可以谈恋爱,不可以染发烫发,不可以纹身!”

太宰治都被气笑了,他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旁边的中原中也:

“她说不可以谈恋爱喔?你不是让我听老师的话嘛。”

中原中也神色一凛,他以为老师只是不让同学贪睡,没想到这老师那么烦。

“你这个颜色一点儿都不好看。”

要说之前的只能算是多管闲事儿,这句话就是往水里扔炸弹激起千层浪无法收拾,你懂啥啊你懂,那么好看的颜色,瞎子传奇之俩窟窿眼儿当摆设是吧?

“……可是老师,我觉得好看啊,我爸爸妈妈也觉得好看,我男朋友也觉得好看。”

太宰治说完之后公屏讨论区又炸开了,学校匿名论坛、twi和ins又是一波讨论热潮,最关键的不是他怼老师,最关键的是他说了男朋友这个词儿。其实他跟中原中也的关系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说老板娘给老板打工,嫁给中原中也了还是自食其力努力工作,一年拍两部电视剧一部电影,偶尔还出一下Mini Album造福声音饭。

半工半读勤工俭学,不靠男朋友吃饭不拿中原集团一针一线,半夜三点还在改傻逼小组成员做完了跟没做似的简陋PPT,太宰治也不知道为什么赚了钱还是那么累,或者说人活着本来就累,读书的时候还算好的了,以后正式工作了会更累。

主要是其他人做的PPT实在是看不下去,免费素材网那么多模板你们下载一个是会累死吗?划水的终极奥义就是让别人看不出自己在划水,做好自己的部分让别人无话可说、然后安安心心躺着看电视不闻不问隔岸观火,离deadline越近太宰治就越悠闲。

看着曾经把烂得连屎都不如的小组作业扔给自己让自己一个人改的同学们一个二个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他表面没感觉内心更没感觉,一边吃夜宵一边看自己演的周播剧,看到自己跟女演员亲亲的地方还会转头看看中原中也的反应。

太宰治私底下说话和演电影儿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演戏的时候可以把人A哭,路透物料里面又很可爱,温温柔柔地招着手对中国粉丝练习中文:谢谢,再见,我爱你们,我会读信的!

中原中也听到他一半委屈一半小心思藏都藏不住的话,又亲自将摄像头关掉,捧着他脑袋没忍住啃了一会儿。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逼你公开哈。”

中原中也越来越稀罕他了,每次都要抱着亲很久很久,他俩可以什么都不做,一整个下午就倒在沙发上亲。

1

经星期一早上年级主任突击检查一役,无数同学在社交网络骂主任,太宰治则直接上网买了个光头头套,配文案发ins:

“以后都戴这个上课,大家不要笑我丑。”

班主任不知又是听了哪里的指派,一个一个私戳同学让他们把骂主任的动态全删掉,但太宰治她是真的无可奈何,太宰治每一条社交动态都由娱乐公司、数据公司盯着,转赞评越多他能接到的工作也越多,除了他自己的经纪公司和他经纪人,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也就是说,只有中原中也能让他删。

太宰治今天还在摄影棚里含着棒棒糖拍最新专辑的封面,因为这头蓝发他又出圈了,所有人都知道太宰治上课被老师骂仅仅只是因为他染了个头,一瞬间紧紧拥抱无处可逃一吻天荒,让太宰治无处可逃无处遁形 无处安放最终爱的迫降。摄影师嘲笑了他一整天,太宰治噘着嘴皱着眉被大家开涮的时候接到了中原中也的电话。

“把你那条光头的动态删掉。”

“……啊,为什么?不是说签了你的公司之后一切照旧,我想发什么发什么吗?”

太宰治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中原中也也来这一套?气抖冷,学生就没有人权了吗?

中原中也想了会儿该怎么跟他说,男人在办公室里抽烟,深深地吐出一口有些粗糙的气息:“算了,没什么。”

他知道太宰治不喜欢所谓面子、所谓穿小鞋,但社会就是这样,起初谁都光荣地愤怒着,光明正大地讨厌着对抗着这些东西,后面会发现它们纹丝不动咬定青山不放松,最渺小最脆弱的还是自己。不过那份光荣的愤怒还埋在心底,太宰治是,中原中也也是。我不希望你搞弯弯绕绕,不希望你变得圆滑。年纪轻轻就深谙处事之道懂得察言观色反而不讨喜,这样注定一生平庸无能,中原中也见过无数又牙尖又机灵的小孩,说实话,还是笨一点儿的可爱一点儿的更讨自己欢心,拿糖出来逗他们的动作都要真情实感一点儿。

“你不删也没事,这个电话你当我没打。”

中原中也说。太宰治感觉他好像生气了,又问:“……你不开心了吗?那我删掉吧。”

“……嗯?”中原中也叼着烟哼了一声,太宰治身子都酥麻了半边儿,“你是太宰治吗。”

你还会问我开不开心?你今天吃错啥药了?

“我是你爹!”

太宰治骂着挂掉电话,他觉得中原中也的宠已经有点儿悲天悯人的意味了,中原中也心里其实会想很多事儿,看起来不良又凶狠,其实他在自己接触过的大佬里算最正常的一个:好色有度,生财有道,对朋友家人好得没话说。明明这只是普通人该做的,但就是因为正常人太少了,中原中也这种正常男人的同理心显得那么珍贵。也就是因为中原中也好,对太宰治也好,太宰治才愿意对他好、他给自己一百颗棉花糖,自己就在他脸上狂亲一万口,不让中原中也有心理落差。

毕竟他们对人情冷暖都保持着一个敏感度,在自己受难的时候能伸出援手为自己说话的人太少了,大部分人最多就是在后面跟着假把假式吼几句,其实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等到发现自己当初帮过的用真心对待过的人一个都不在,大呼上当早就晚了。

太宰治结束拍摄之后坐着等化妆师帮自己卸妆敷面膜,黑色面膜盖上来的时候他看着镜子里的瓦坎达人笑出声,对着镜子照了张相发给中原中也,打字发过去:“你好,可以去你家洗脸吗,就用一瓶洗面奶。”

中原中也半分钟就回复了:“洗脸倒是可以,用不用洗面奶另说。”

太宰治屏蔽了这个人的会话消息,同时设置了强提醒和免打扰,也不知道是图啥。跟中原中也在一起之后自己经常又欢喜又生气,中原中也也一样。

这男人太坏了,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笑容都那么坏。

太宰治一边想着,一边滑动手指把自己发布的光头动态设置成尽自己可见,舍不得转赞评,呜呜。

2

太宰治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间门,拖鞋也没穿,就这么踮着脚尖儿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短裤短袖赤脚,三大法宝,清凉一夏。穿梭到门边之后他套上拖鞋下楼,想起来忘带墨镜了又回房间去拿,顺便把手机也拿上。

拿到外卖小龙虾和烤肉之后他又笑嘻嘻提着袋子回家,中原中也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晚背着我偷偷吃东西。”

中原中也没穿睡衣,套了条内裤就出来抓人了。太宰治最近要准备颁奖典礼了,品牌方给他准备的衣服比私服号数还小,他只能再瘦一点。

男人爱健身,作息十分规律,他俩每晚都会做,中原中也做完了洗好澡就抱着他睡了。被吵醒的后果是真的有够严重,中原中也的起床气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他起来提起菜刀准备出去跟半夜蹦迪的邻居开干,被太宰治拉回来用小手在脸上拍了好久才把他拍醒。朋友你不是吧,我一小演员还没上过社会新闻呢,你就拖家带口上新闻社会版?

“我哪儿是偷偷吃啊,我这是正大光明地吃。”

太宰治把袋子递了过去,其实他每次都会帮中原中也点东西,不过男人能不能起来吃就随缘了。“小龙虾热量很低的,只要你别嗦汁儿,这个季节不就是要吃小龙虾嘛。”

“不嗦汁?那就没味儿了。”中原中也打开袋子,跟他在餐桌边坐下,太宰治斜眼扫了他一下:

“咳咳。”

中原中也拿起一只红色的小龙虾剥好了准备吃,没搞懂他干嘛,坐下来腹肌胸肌线条被勒出来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男人抽了张湿纸巾将手擦干净,把剥好的塞太宰治嘴里,回房间穿衣服。

“我知道你忍不住。”

太宰治转头,嘴里还塞着东西的时候声音都变得不清晰了:“是你忍不住吧,你看你急得,连条裤子都不套。”

中原中也今晚跟他已经来过两次了,中原中也把他搞得扬着头抓着床单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不饿才怪呢。中原中也也饿,但他没大晚上吃东西的习惯,翻了翻袋子看到一份加肉加菜的面条才知道太宰治每次点外卖都会给自己买。毕竟自己比他累多了。

买都买了就把我叫起来吃呗,买了又不来叫醒我,好笨。

中原中也披了件浴袍走出来,坐在太宰治对面直接开始吃那碗面,一口还没进嘴太宰治就抓住了他的胳膊:“这是我的面。”

瞧瞧,给中原中也气得:“这是我的家,这是我的桌子。”

太宰治饿惨了,事实上他俩每天晚上都很饿,只是都有保持身材的需要,他俩不怎么大开吃戒。中原中也最饿的一次是上完床之后直接去厨房里把太宰治买来的蛋糕和饭全吃了,太宰治洗完澡擦完头发出来看到自己排了半个小时队买的蛋糕只剩二分之一了,表情也凝固了。行吧,以后你买的东西我一口都不吃,你自己一个人吃。得亏这人是太宰治,要是是别人的东西,中原中也还真的一口都不会吃。

太宰治看袋子里还有一份饭,他决定用小龙虾下饭:

“可是你是我的,所以这家也是我的咯。”

中原中也不动声色吃了几口,低着头说:“你是不是又憋不住了?”

他俩刚谈恋爱的时候太宰治跟他连手都不牵,说是跟老板要保持礼貌距离,朋友你可是我买回来的,都这样了还矜持?事实上真香定律就是管用,他俩做过之后都有点儿……离不开了,太宰治很少直接说想做,但他要是真说了,杀伤力和中原中也被激起来的暴虐欲是两个人都顶不住的。

更别说中原中也刚刚在昏暗的家门口等自己,全身上下就两腿中间儿那块鼓鼓囊囊了。还不是有反应才鼓的,是本来就那么鼓。但大裤衩又很土,所以你还是穿紧身内裤吧。

太宰治把筷子放下,还好他一口都没吃,方便亲。

“我憋不住了,老公。”

“态度好点。”

中原中也也就吃了一两口,还好,不用再刷一遍牙了。男人用手指点了点玻璃桌面。

“老公……”太宰治深呼吸了一下。

“今晚我不是老公。”中原中也轻声地提醒道,但太危险了,他越是温柔,后续太宰治就会被他搞得多惨。

他俩每晚都会玩些稀奇古怪的角色扮演,偷拍不雅照片的狗仔和小明星、将军和战俘、司令和通讯员、皇帝和皇后……等等,玩进去之后就特入戏,两个人都又卖力又动情,中原中也顶得他差点儿昏过去,太宰治才说:老公,不要了老公……抓着男人的胳膊求他。方寸和底线这东西是没有的,太宰治有多撩自己压倒性的征服欲就多高涨。

“将军,我帮您降降火吧。”

太宰治从高高的餐桌下钻过,跑到中原中也眼皮子底下来,男人往后仰将腿分开,容纳他动作。

“呜……”太宰治发现自己好像吃不下,吐出来的时候一道白丝黏在他嘴唇上,“你每次都是这样,那么急干嘛,就不能……我吞下去之后再慢慢变大吗……”

中原中也点燃一根烟的时候看到了太宰治的脸,靠,不行,客厅有点儿凉,在这搞准感冒。

“呜!唔……啊……不要、诶你别拖我的腿……”

中原中也把他抱回房间,一桌子吃的就这么晾着慢慢变冷。

“啊……啊爸爸、是爸爸在搞我……”

“……太宰,凭我在床上教你的,教师节你得祝我快乐。”

“你怎么回事儿啊……又是爸爸又是老公又是老师的……”

“那你得感谢我对你的栽培,我可是一直陪着你的,全方位无死角内种。”

中原中也冲他耳朵吹了口热气,然后哑着嗓子低吼,把火种全抛给他。太宰治在自己雷区蹦跶的时候会说自己软短小,说自己不爽,男人哪儿能容忍这种侮辱?

就让你试试被扎着感觉如何,到底是针还是杵还是大炮。

3

中原中也跟着朋友一块儿来会所吃饭打牌,玩着玩着一个纤细又仓皇失措的女孩儿被推了进来,中原中也不用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来,跳吧,脱一件给你十万。”

女孩子将外套脱下来的时候后背都跟着发抖,中原中也低着头将烟拿出来搁在烟灰缸上,任由烟雾在低温冷气蔓延的包厢之内飘散。

女孩子应该跟太宰治差不多大,总之绝对不到二十四五,她脱下衣服在男人们面前跳舞,更私密更不可描述的动作发生的时候中原中也打断了他们的进度:“我买。”

“……你终于也彩旗飘飘啦?”一个男人笑着说,其他人跟着笑了起来。

当初太宰治在剧组里跟自己出演的第一部电视剧的女主角谈恋爱,那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完全真心实意不惧怕镜头不畏惧流言的感情,那女孩儿表面跟太宰治感情很好,其实又甜又婊,经纪人叫了不少媒体拍他俩私人行程,完全没有任何隐私空间。得知真相之后太宰治便搬走了,终止了所有合作,巨额违约金则需要他自己赔偿。

中原中也正是当时太宰治一个代言产品的品牌方,太宰治彼时只有十六岁,他一个人来饭局敬酒应酬,中原中也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那是种无所依恃的、野犬般随遇而安的灰败,太宰治明明只有十六岁,中原中也却没在他眼睛里看到少年特有的清澈与明亮。

——我签你可以,欠着的钱我帮你还,之后打工还我。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了漫长的讨债还债,白天太宰治工作读书把欠款补上,当初中原中也把自己买回来可是一口气缴齐的。晚上中原中也把欠他的还给他,宠他疼他。

中原中也将女孩子领出门之后问:“你欠他们多少钱。”

女孩子伸出一根手指头,颤颤巍巍想往后躲,中原中也的目光是沉定不容你半点歪心思的,你撒谎没有、有没有用真心对他,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好好说话。”“……三、三个亿……”

“中原先生,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女孩子问,“仅仅就是让我在你这儿打工吗?”

中原中也没吭气儿,为了生活狂吠的狗不丢人,做什么、喜欢什么都不丢人,凭本事吃饭不丢人,丢人的事儿他自然是不会让自己身边的人去碰的。

“你要真想好好拍戏,就别用他们的思维来看待自己。在别人物化你之前先彻底实现自我物化的人确实是厉害,我看到了都要握个手叫声姐姐好,但你至少得搞清楚你最开始想要的是什么,进这行是为了什么。我如果跟他们一样,你只会变成产品,跟以往我在会所里看到的所有年轻女孩儿没有区别。我签的是能说会动的演员歌手,不是洋娃娃。你不是任何人的消耗品。”

他口气很重,几句就把她说哭了,对着太宰治他都没说那么多,太宰治是一口锅里为数不多的还没被煮熟的人,而不是自热青蛙。既然有一身本事,就别甘愿当金主呼来喝去的废物点心,你们本有的热忱和善良,应该用在体恤爱你们的人、包裹武装自己上面。

太宰治有的时候会吐槽他心太软,但诚然,如若中原中也没这种给自己添麻烦的善良,没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施与,他们就不会有故事,太宰治直到现在也还在黑暗里爬坡上岸。

太宰治知道他会帮助别人,即便回报比他付出的东西来说实在是太少,又或者回本过程太过漫长,但中原中也好像并不计较这些。他当然可以不帮,但熟人背刺这种事儿每天都在上演,最后出卖自己的跟当初把着自己肩膀说我们一辈子都是好兄弟的人说不定就是同一拨。中原中也自然知道改变别人是不可能的,但凭借他的实力和魅力,他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交际圈,跟自己欣赏的感兴趣的人交朋友,可以将跟自己相同的人纳入麾下。

“……对不起。”

女孩子低下头说,“我会努力工作的。”

那句“今晚要不要留下来”,最后她还是问出口了,不为别的,她很喜欢中原中也。中原中也有着即便不说一句话,只是站在你身后抽着烟看着自己,你都能感觉被包覆被侵袭的强大力量。

“……”

中原中也转头,在亮着蓝色灯光的走廊里笑:

“我有一个就够了。”

此时此刻的太宰治趴在床上正改PPT呢,下学期我死也不要跟这帮二逼分到一个组,太宰治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把模板换成自己选的日系小清新系列,把字体和字号都改了,重新排版。

“中也怎么还不回来啊?”

他看了看手机,中原中也常年坐在主位听报告,对PPT的完成度要求极高,口味也极挑,一会儿中原中也回来了让他一起帮着改。

事实上让中原中也帮忙做作业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凡事你来我往总得有个代价,太宰治那晚坐他腿上跟他一起扭了两三个小时。

“啊……老公……JB好大……”

“想舔么?牛奶喝不喝。”

“呜呜……”

中原中也很爱他,冰蓝色的眸子里好像有火焰在跳动,太宰治知道他一直都爱着自己,而且这种爱坚强又温柔,从不会因为什么变故减少半分。中原中也有能力守住自己喜欢的人。太宰治抱着他的脸摸摸又亲亲,他最喜欢跟中原中也腻腻歪歪了:

“喝……给我……”

中原中也甚至连慢慢解开鞋带把脚挪出来的心情都没有,他直接跪上床,将太宰治压在大床中央,冰蓝色的眸子在身下这个人的喉结与锁骨之间来回地移,像是漫不经心轻飘飘一眼,又好像炙烤的炭。太宰治歪着脑袋,将小小的、形状可爱的耳朵露了出来,颈侧的薄汗被中原中也埋首下去舔舐了个干净,激得太宰治轻轻哼吟了一声。跟着他上楼之后便被他带到了这间大床房,房门反锁之后,一楼泳池边还在狂欢的派对男女纷纷扰扰都与他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还没告诉你叫什么呢。”

太宰治把手搂上脱衣之后果然满身肌肉的中原中也,他结实的手臂好似钢条能把自己脖子自后勒着弄断一般,中原中也伸出手按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往后抚弄了一下,让太宰治在自己脖子上搂得更紧些。

“中原中也。”

男人回答,“你叫……太宰,太宰治是吧。”

他们其实早就已经把对方的基本信息打探了个底朝天,派对开始之后两个亚洲人就开始寻找能跟自己用母语对话的有缘人,总算找到之后发现对方还很对胃口,从穿衣风格到长相。太宰治勾着中原中也还未拆卸下来的领带,把他的脑袋压下来,亮出两颗兔牙咬上他的嘴唇,中原中也的橙发慢慢松散下来,暂时作固定用的胶圈顺着柔顺的小辫儿滑下来,掉落在他们手边。太宰治把一只手从他脖子上解下来,摸了摸他的前额,将手指轻轻插进那几缕头发,慢慢梳到他后脑。太宰治被他的头发挠得有点儿痒,舌吻的时候没忍住笑了一下,中原中也把手探下去抠开太宰治的皮带,大手伸进他紧身裤里面往下拉,将他的裤子脱了下来,最后用脚一踩,把他下身剥得光溜溜。

“唔……嗯……”

太宰治还是第一次跟男人接吻,实话实说,其实是第一次跟别人接吻啦。过往的女友都只是跟自己牵牵手吃吃饭,在本来要更进一步的时候自己却离开了,在她的夏天为她留下最美好的记忆,自己就可以走掉了,毕竟也没有什么想要继续下去的强烈欲望。

中原中也将两个人的性器挨在一起反复揉弄,太宰治不想叫出声,只能捂着嘴呜呜地忍耐,中原中也的手越是放肆他越是忍得痛苦,不停地呜咽着。太宰治的颜色偏淡、形状很好看,不是一脱裤子丑得看不下去的那种,一整根都滑嫩偏白,龟头饱满又硬实,中原中也的则更粗更胀,待到全都变得很烫很重的时候,中原中也用两只手轻轻把他白衬衫往上推去,露出平坦光滑的小腹和略微凸起的胸脯,两颗粉红的小果已经悄然挺立,慢慢地向外张着、颤抖着。

太宰治身上有着少年的清瘦感,但又不算皮包骨头,手臂弯折时上臂的肌肉线条很好看,但又不算太壮太厚重,恰到好处。中原中也用脸颊去反复搓揉捻弄他的乳首,舌头舔过他两胸之间的沟缝,最后在他小肚子上停留,一串串梅花鹿跫声之后,色彩深浅不一的红痕印在松软白皙的雪面之上,小小的、密密的,大师之作、百万名画。

“啊……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又吻住他的嘴唇,当作暴风雨来临之前最后的安抚,然后用牙齿撕咬开一只避孕套将自己穿戴进去。太宰治刚刚去厕所忙活了四十分钟,第一次做这种清洁工作,二十二岁的男孩十分小心谨慎,用喷头狂冲很久才从浴室里微微颤着小腿走出来。中原中也用手指插进去,在较浅的位置反复拨弄,指尖向上一勾便触到敏感的那点,太宰治挺着腰弹着腿往后仰了一下,总算是泄出一声中原中也今晚最满意的呻吟:

“哈啊……嗯……嗯……”

中原中也一边用手指刺激太宰治的下体让他时刻兴奋惊跳着准备容纳包裹自己,一边将东西抵在穴口处,蹭着那些乳白色黏稠的浆液慢慢地滑动,最后抱住太宰治的腰将自己慢慢挺入。若是只用一根两根手指插进来自我安慰一下都算好了,中原中也这尺寸,四根手指并在一起都还不及的程度,男人刚刚顶进一半,太宰治便觉得自己的肠胃甚至处于体内更上面的脏器都被他搅翻了,太宰治大喘着:

“啊……你慢点……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抓住太宰治的卷毛儿,他将太宰治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狠狠啃噬了一会儿之后再将男孩子放开。太宰治的反应不是装纯,他是真的纯——老天,中原中也想,是个雏儿的话为什么刚刚显得那么熟练,跟自己眼神交汇、手指轻轻地勾动都那么含义深刻,自己差点儿就被他这副游刃有余的样子骗了去。

“骗子。”

中原中也像是惩罚,又给了他一个凶狠的吻,太宰治被他顶开嘴唇,男人先是亲,最后将舌头撤出来,用手指探进去挑起太宰治湿漉漉殷红的舌慢慢地拨弄,唾水顺着舌尖滴下来沾湿他的下巴和胸前。中原中也用手指将他舌头勾出来,也探出舌尖,两个人黏糊糊地吻在一起,舌头互相舔弄,再一起撤回太宰治的口腔之中慢慢地缠弄。中原中也将手肘撑在柔软大床上,慢慢地向前挺腰,开始抽插。

“……呜、啊……不是,你能不能慢点?”

“……还要怎么慢?这比高尔夫球滚进洞里的时候还慢了成么?”

中原中也想我这儿坠着生疼还没开始大开大凿呢,你就跟我呜呜上了?男人将太宰治的一条腿抬了起来架在肩上,坚挺圆翘的臀挨了中原中也一巴掌,稍微有点红了,中原中也在只开了一盏台灯的室内看了会儿。太宰治绞紧了后穴,出乎意料地,完全插进来的阴茎又粗大了一圈,根部茂密硬黑的毛发扎着太宰治的穴口,慢慢地被汁液完全打湿,太宰治怕痛怕痒,他动了动屁股,用手摸了一下两个人相连的部位,两颗饱满坠下去的囊球拍打着自己的会阴,中原中也将自己慢慢撤出来,带出一道道白色印记,然后深呼吸着又一次将粗胀的阴茎狠狠顶进去。

“嗯……唔……”

不行,这样子根本没办法好好操他,中原中也把太宰治的腿放了下去,两只手卡着他的腰将他转了个圈,阳具也跟着在小穴深处碾弄,地狱甘甜,极强的刺激与甜美让太宰治尖叫出来,今晚第一次,人生头一遭。

“啊——”

中原中也将双手撑在他腰侧,把太宰治的手拽过来,自己在上扣住他,十指慢慢扣在了一起。中原中也的发在他白嫩光滑的裸背上轻轻扫动,连喘息都是轻轻的、毫不凶狠,但粗长的东西狂抽猛送起来简直可以要人命。太宰治被他一下一下地操着,几乎被他按进床铺里面去,弹性极好的床垫又将自己弹起来,床底发出一阵一阵的弹簧声。中原中也撞出肉体拍打的声音,身下搅弄着穴道深处盈润充足的体液,把太宰治插到又叫了出来,完全忍不住、不受控制的那种。

“啊……呜呜、中原中也……”

太宰治轻轻抖动着圆润好看的肩头,他直角肩,加上高挑的身材,完全是衣服架子,中原中也却看出他藏在考究外表之下的小想法,男孩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中原中也能那么快将自己抛上星辰云端躺着下不来了,太爽了,为什么——

“你既然知道我是第一次……为什么?唔……还那么用力啊……”

男孩微微侧着身子,用手将中原中也的脑袋带下来,两个人以这个有些扭曲的姿势狂吻着彼此,中原中也喜欢亲他,太宰治口中有股清香的桃子味儿,干净而灼烫,甚至连唾水都带着甜味儿。

中原中也被他紧紧夹住,眼前慢慢变得黑了,烧热眩晕的头脑没办法好好解读他话里的意思,要说为什么是用下半身撩人呢,中原中也本就有些烟嗓,现在则更为低沉喑哑:

“我操死你。”

“……我?诶……啊、啊!嗯……”

中原中也一瞬间在床上掀起惊涛骇浪,太宰治原本还悄悄地将腿分得更开方便他顶进来,男人却好像又不吃这套,用自己的腿将他夹在中间,小穴也因此收得更紧致更弹润,中原中也就着这个可以把他直接操射的姿势继续动作。太宰治已经没办法跟他好好说话了,这人发起情来是不会轻易停下来的吧,中原中也让两个人的五感几乎浸泡在烫热到听不见任何声音的热潮之中,外面蹦迪蹦得正嗨也不影响半点他们的进度,太宰治没办法继续压抑自己的声音,原本就慢吞吞软乎乎的少年音被他操得湿润色情起来,中原中也猛地插进去时,带着鼻音婉转的那么一哼更是惹人暴起。最后激烈的交合声和太宰治黏腻隐秘到中原中也只能更用力地肏干进去狠狠顶弄的呻吟声几乎盖过外面传来的音乐声,中原中也在他身后又顶弄了几十下,射精感越来越强烈了。

中原中也将最薄最大款的避孕套摘下来,射在了太宰治体外,他用手把住阴茎,阳物剧烈颤动着喷射出浓稠的液体,一股一股地打在太宰治的背上。太宰治在刚才已经被干射了,嗯嗯啊啊一阵子之后彻底瘫在床上不想动,任由男人摆布,中原中也决定先不拆穿他第一次跟男人上床就被操到射的事儿,但手却绕到前面去在太宰治的龟头上重重地擦了一把。

“唔!”太宰治差点儿跳起来,为了报复,他伸手攥住了中原中也的阴茎,狠狠捏了一下。

“啊……嘶……”

这是中原中也今晚第一声呻吟。太宰治扯了条被单盖住自己,坐在床头冲男人露出一个疲惫的笑,桃花眼慢慢弯起来,眼尾的小鱼几乎游进中原中也心里面:

“舒服么?”

每次射出来都搞得像灾难片现场,一片狼藉,中原中也站起来抽了几张纸擦拭自己的下腹,太宰治的水和自己射出来的东西黏糊糊溅得到处都是。中原中也再次上床的时候太宰治用手掌按着他肩膀把他往回推,不让他碰,中原中也把他的手挡掉,探到下面去帮他清理。

男人掀起眼皮,原本是懒得搭理这小孩儿的,太宰治似乎对自己把中原中也弄得很爽这件事儿很心悦,两个人现在心情都好得不行。橙发男人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吊梢三角眼露出邪性又魅惑的光泽:

“爽,怎么不爽,夹死我了。”

-

太宰治撑着中原中也的大腿,在他身上一上一下地动,继那日别墅春情之后,他们又约出来做过很多次,太宰治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伴侣,至少自己是只有他一个的。中原中也会接自己每个电话、回复自己每条消息,也从不拿自己跟其他人比较,尽管还没猜透他到底是阅人无数还是天赋异禀,太宰治目前为止还对他蛮满意的,各方面都是……尺寸、硬度、持久度、温柔与凶暴的变换节奏,还有中原中也摸自己脑袋亲自己脸时的微笑,中原中也确实挺爱笑的,顾盼风流又不带任何揣测伪装的意味,每次都笑到自己心坎儿里。

“你把声音关掉不行吗。”太宰治一边在那根勃起的东西之上来回兴风作浪,一边质问还拿着手机在开会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今天直接来太宰治家里找他了,两个人进房间之后就没出去过,开始做之后却来了个紧急会议,中原中也只能把手机按进一个塞了不少杂物的盒子里,说话声慢慢消了下去。

“要能关我早关了。”

中原中也按着他的腰让他坐得更深,太宰治从起初光是坐下去都要磨个半个钟,被自己调教带飞到现在,已经可以自己把衬衫褪下,剩下半管袖子套在小臂之上,露出腰窝和好看的背,剩下那半截儿盖住小屁股,在自己身上来回摇动腰让阴茎在他湿润弹滑的身体里翻覆搅和了。

中原中也抱着他站了起来,太宰治用腿夹着他的腰,手臂绕上他脖颈,一边小声呻吟一边配合着他的动作动:

“唔……你快点……”

“……想射了?”中原中也咬了咬他耳朵。

“唔……鸡巴太大了、塞进来太满了……疼,被你弄疼了。”

“疼?”中原中也将手指伸进相连的地方,慢慢将手指也跟着插了进去,在里面还算温柔地搅了一下,如果疼的话怎么可能吞得进去?

太宰治一开始是从不跟自己说荤话的,被自己操狠了还会有点儿委屈,趴在床上瞪着自己,手做出开枪的姿势朝自己嘣一下。太宰治现在则会跟自己你来我往地开荤,各种露骨又下流的词汇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在最私密的场合说出来,太宰治的小舌头小嘴叭叭的,每次都把中原中也气得笑出来,只能按着他再多操几轮,免得还剩力气继续跟自己掰扯。

“不刚开始吗。”

“不是……我妈、我妈好像要回来了……”

“……哈?”

中原中也将他放倒在床上,举起他两条腿把他往床边拉,太宰治的腿被他顶到不停地颤动,在根本没办法控制下半身的情况下腰也坚持不住,太宰治用手撕扯着头发叫出声。

“咔——”

玄关处的家门打开了,果然。太宰治想,幸好已经提前把房门关上了,不然老妈看到了得多尴尬。

中原中也把他抱回床上,一边按住他的嘴一边继续抽插着,一旦开始就没办法喊停,中原中也只能想办法让他不出声。太宰治将呜咽和尖叫全都忍回肚子里,又在中原中也的大手上把自己的手也加上去,严严实实捂住自己的嘴不让一点点声音泄露出来。中原中也将他插到冒出泪花儿,太宰治噙着泪雾的双眼慢慢抽离理智与锐利的光,眼神慢慢变得浑浊而散乱,舌头则一直顶出来舔着中原中也的手心,牙齿也在男人指间慢慢地咬着。

“宝贝……”

中原中也想,尽管自己跟太宰治一样大,但他未免也太招人稀罕了点儿。

客厅里传来轻声的响动,母亲猜太宰治应该睡着了,也没过来敲门。太宰治总算是将紧绷着的身子放松下来,尽情地享受中原中也又温柔又带着力道的动作。

“射、射里面……”太宰治用颤抖不止的气音说。

中原中也的眸色猛地暗沉下来,他抽了会儿嘴角,最后还是笑了:

“求我啊?”

太宰治被他按在床上继续进进出出,最后大男孩儿只能一面瞪他一面低声地说话,近乎哀求:

“老公……射给我……啊、好舒服……不要操了、不行了……”

中原中也摸着他光洁的额头,吻着他将精液全部射了进去。

0

“小兔崽子,给我滚回来!”

五大三粗声音洪亮的匪徒冲着楼梯口怒骂,“打碎我茶碗欺负我女人你就这么走了?恁死你娘的,我非抽了你的筋儿不可!”

你让我回来我就回来?略略略!

太宰治细长软白根部甚至没什么手毛的手指在扶手上飞速滑过,长腿轻巧一迈往外跑,早就空空如也的钱袋里只剩一只小贝壳,他也不知道这颗贝壳怎么在里面的,只是没有理由将它丢掉便留了下来,顺着他奔跑的步调节奏叮铃铃地响。

其实如果是跟自己体格差不多的还是能打过的,但骂他这位哥是练家子,抱歉啊哥打扰了,是你女人对我鸡叫的,我就那么随便聊了两句而已。你长得不好看不是你的错,你仇帅就是你的错了。

加上自己在这座茶馆儿本就赊了不少账,再给店家惹麻烦多不够意思。

从今天开始别人怎么对他他就怎么对别人,你以一片真心热忱带我我便将你当朋友,你算计我我也不是不能报复回去。

太宰治冲出茶馆儿便撞上一辆不明所以无辜委屈到家的水果车,推车的还恰巧是个少女,一人一车不幸侧翻滚倒在地,还好不是脸着地,我的脸可不能有事儿。

中原中也是这个时候抽着烟路过的,他今天心情特不好,傻逼部下和作批上司把这位还有无限上升空间就等着册封给头衔的新晋军官压榨得只剩脸上一行大字“能不能爬开”,他最近起得比鸡还早睡得比狗还晚。对下呢刚来安防署上班的小年轻们读了十几年书可惜是个傻子,拿着竹简毛笔小心翼翼过来问自己“这个是这样的吗,那个是那样的吗”。中原中也想这点儿弱智事情你都要问我,午饭的时候能不能把青椒挑出来扔桌上你都要请示我是吗?我要给你说不能呢?你是不是就真的要哭着把青椒里施舍你几条肉丝的青椒炒肉全吃了?

对上呢城主大儿子走丢了还得自己亲自去找,十六岁的人了怎么可能走丢呢?横看竖看都是离家出走不想在家里呆了好吗,十六岁的人有自主意识,有思想有自己的选择!走都走了也不知道给人点儿面子,我要是他爹我死都不找,你能跑多远跑多远,能活下去算你有本事,不过既然已经请我出马了,不把你抡起来揍一顿再抓回去跪在爹娘面前认错我是不会回去的,善始善终。

据他的实际经验与他二十五年来的人生感悟来看,离家出走的人多半跑不远,一般都在爹娘眼皮子底下晃悠,嘴上不说一句但心里全是“你们怎么还不来找我”。拜托,想走就快点走行么,你这儿哪里是想走啊,我最讨厌这种动机不纯别扭磨叽还嘚瑟的人了,真正离开的那次关门声是最轻的。

“……”

中原中也正这么想着,眼睛就帮他再一次验证了自己观点的正确性。我就说吧,我就说吧,这不就是城主大儿子么?一副细框金边眼镜,看起来好像不近视,平光镜是现在小孩儿的潮流单品么?一头棕色卷毛儿,有点儿乱,大跑步气喘吁吁之后脸边眼睛前面的头发都有点儿湿,嘴唇微张着冲自己想说什么,但最后竟没有说。

我建议你想好遗言。

中原中也将香烟含在嘴边,慢慢地、深深地挑起一抹笑容,意外打量讥诮讽刺看笑话泼冷水微怒还有点儿戏谑都在里面了,糅杂成一瓶巨难喝的饮料,哗哗哗往太宰治脸上泼。太刻薄了。

太宰治的怒火也被挑起来了,但下一秒这个笑起来坏坏的但太宰治总觉得他脑子坏了的男人轻轻抬起了自己的厚底军靴,他的鞋子上没有一点点灰,甚至鞋底都很干净,但太宰治就是嫌脏。

中原中也居高临下望着他,鞋尖儿伸到太宰治下巴,将他的小脸挑起来,毕竟是那么小的一张脸和那么冰冷的制服鞋,鞋底儿难免蹭到他的下巴颏和脸颊。中原中也光是用鞋底儿都能感受到他的脸有多软,从小锦衣玉食估计连猪都没喂过吧,皮肤还不错。

“跟我走一趟吧,小皇帝。”

太宰治倒是露出了让男人有点儿小意外的表情,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被冒犯被轻慢之后的怒意,也是意外打量讥诮讽刺看笑话泼冷水还有点儿戏谑,他的自尊心与骄傲可不容许这个穿着军装制服全套嘴里叼着根烟又痞又帅的男人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你谁啊你?

“……好脏,你鞋上有细菌,拿开。”

太宰治咽了咽口水,对上自己说完之后愣了一秒随后脸上也开始酝酿新的风暴的中原中也的眼睛,很通透漂亮的蓝色,惊艳,宽大,却又有着强烈的吸力,让人想闭眼张开双臂拥抱海风和冒出角来的山峰。

1

要是太宰治知道离家出走的代价是被抓去新兵训练营跟着安防署的大佬们闻鸡起舞露宿风餐,他还是会考虑一下是不是要继续呆在家里读死书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且不说有苦又累,至少身体上的疲累能让他意识到自己是确确实实活着的,疼痛的肌肉便是生命劳损的有效证明,刺激他的麻木神经,世界是他看守的坟,他就是一言不发拿着扫把的守坟人,世界有变化他的眼睛才会亮起来。

“长官——好。”

太宰治穿着统一发放给新兵的制服,粗制滥造还磨皮肤,磨得他大腿和手臂内侧都好痛,不过好在长度正好合适,不然跑起来像根粗矮的萝卜。他用右脚脚跟往左搓在左脚脚跟处碰了一下,声音一如既往地慢吞吞,中原中也坐在主座旁边,今天是大长官来视察,中原中也沉默着把位置让给他,一边抽烟一边在心里把大长官骂了无数遍。要是大长官继续拿官威鸠占鹊巢,自己就真的要骂人了。

军营里其他男人发出讪笑,太宰治感受到他们不怀好意猥琐又油腻,他却没搞懂为什么。太宰治身后有个男人凑了上来,在他腰间捏了一把,像结结实实握住一块肉一样,手指还舍不得撒开。

太宰治转头睨了他一眼,用手护住自己的腰往前走了几步。

十六岁的少年心里只有男人女人贴贴生儿育女的概念,喜欢他倒贴他的也都是性别为女的美女,他对男人和男人内档子事儿确实是毫不知情。虽然我不恐同吧,恐同的是芥川龙之介和他爹妈,但咋说,可能因为自己不是同性恋,所以还是无法接受。

“你没吃饭啊?出去,重来一遍。”

大长官嘴里含着根草,他把草吐掉,口水差点儿溅在中原中也身上,“你叫什么?”

“太宰,太宰治。”

“嚯,不是城主大儿子么?”大长官用手指点了点营子外面,“小皇帝,是不是吃不惯粗茶淡饭啊?早起对你来说也很困难吧。”

怎么都用这个词儿挖苦我啊,太宰治的不悦仅仅只是一闪而过的皱眉,很快他的脸又被微笑熨平了,身后的人继续笑着,中原中也却拧眉咬牙,脸颊后侧现出后槽牙的位置,一动一动的。

“哪儿是大儿子啊,私生子。”

不知是从哪个角落冒出这么一句。中原中也猛地拍桌子站了起来,他很讨厌应付面子工程,但上面的人乐此不疲,他每次从被子里钻出来挠着头发发着起床气穿衣服洗漱的时候都烦得要死,关键是还很吵,吵得他更心烦:

“就你他妈长嘴了是不是?别人都知道都嚼了在胃里反刍了无数遍的事儿,你还拿出来说,显得你很幽默?闭上你的狗嘴,要么就滚出去。”

军营里顿时死一般沉默,中原中也暴怒起来能把你提起来甩出去把你的脸搓下来半张皮,暗自不爽腹诽肯定是会有的,但要想跟他正面刚,除非你打得过他敢跟他叫板。中原中也以前过的可不是人的日子,贫民窟地下街罪恶温床,人性里所有恶劣龌龊因子肆意散发绽放之地,他能在里面杀出重围走到地上来实属不易,这也培养了他的凶猛温柔:他其实很讲道理,有错就改,没错就继续这么干了我管你说什么呢,事实上只要你做个正常人就足够跟他并肩作战了,但是这世上正常人实在是太少了,只要你正常,就已经比百分之九十的人要好了。

“军营里不得讨论别人私事儿,关你什么事啊嘴巴碎得不行。”

大长官有些愕然,中原中也是未来的准安防署大拿,他说一没人敢说二,他生气了没人敢笑。太宰治在台下保持着还算标准正经的站姿,鸢色的眸子深处有淡黄色的好看花纹,好像闪着光的汩汩潭水,很快就要溢出来了,中原中也凌厉愤怒的蓝眸与他对上的时候,两个人的表情又滞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这位少爷刚进来的时候成天偷懒,找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便躺下看书吃点心,监官来了都不为所动,你骂你的我玩儿我的,等中原中也提着鞭子过来了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拿着抹布在要扫除的地方慢慢晃。

文韬武略理论学习实地考验为花冈城未来几年可持续发展建言献策等等太宰治都不差,就是爱划水,人间皮划艇,划出五大洋。中原中也又气又笑,所以你说,你这人怎么不招人恨怎么不受人关注呢?别人挑灯夜读几年都不如你背一个下午的书之后举一反三说出口,你明明可以做好可就是不认真做,怪不得你老爹不想管你,恨铁不成钢啊,要我我非揍你不可。

“……啊,今天下午有在附近的小镇采购补给的计划,小皇帝你跟着一起去吧。”

大长官打圆场,尴尴尬尬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捂住嘴开始干咳。中原中也又坐回原位盯着太宰治看,两个人之间隔了十几米,太宰治视力极好,看了一会儿橙发蓝眼的军官之后他笑了起来,那双桃花眼挑了挑,眼尾总是泛着粉红色,眼睛里好像盈满眼泪,总之水汪汪的。

“好,我去。”

太宰治一字一句地说,好像刚才冒犯失礼的玩笑没有在他心里留下任何记忆,雁过还留痕呢,他早就免疫了。

中原中也又皱了一下眉,等营子里的人都走了之后他又将太宰治叫回来。太宰治这回把怒意散出来了,中原中也知道这才是原本的他,没有谁会去为难一个一直笑着的人,但不代表这个人不会崩溃不会泄气,回房间之后不会撕被子不会砸杯子。

太宰治的失控未免也太体面了点儿,既不冲过去硬碰硬对线也不垮着个批脸阴阳怪气,虽然确实也会有阴阳怪气的时刻,但中原中也紧盯着他时他的嘴唇又慢慢停了下来,尖刻讽刺的话语竟被咽了回去。这是要反复练习多少次才能练出来这么牛逼的自控力啊,只见其实也就只有十六岁的少年将身上的低质轻甲卸下来直接甩在中原中也脚边,制服也被他脱下来堆在脚边,中原中也心想你冲我发什么火啊,我又不是没给你面子,但他并不讨厌太宰治在自己面前撒气。

“这……衣服,质量太差了,磨得我手腿都不舒服。”

太宰治一边嘟囔一边脱开,中原中也差点儿忘了抖烟灰,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心思全在对方身上。太宰治身段修长,手脚都很纤细,近距离看脖子胸口一点儿鸡皮肤疙瘩都没有。

中原中也一句话没说,就这么看他把发下来仅此一套的衣服乱扯乱甩,如果是别人中原中也可能早就怒喝了,但太宰治好像是在掩饰什么,又像是在对中原中也解释什么。他俩其实压根儿不熟。中原中也经常抓包偷吃偷懒偷睡的太宰治,让他站着背书却又一字不落瓜滚烂熟,年长九岁军官的吊梢三角眼棱起来瞪他一会儿,之后两个人就都各自走开了。中原中也对他确实算给面子了,大概还是有城主的原因在。

太宰治却觉得他大可不必这样,但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中原中也怎么样。点到为止的关心还是无微不至的问询?过了让自己不安腻烦,不及又让自己泄气在意,那自己想要他怎么样?

“过来。”

中原中也将烟直接摁熄在烟灰缸之中,扯出一抹坏笑将他拉到自己身边来,太宰治个儿高,现在还处于生长期,但一米七五肯定是有的。细长白皙的胳膊离了铠甲遮蔽之后无所依侍,内侧划出一道道红痕,有几道印子甚至浸出血来,中原中也拉过来看了会儿:

“疼么?”“疼,怎么不疼。”

太宰治很快搭腔,“我下午去买一套新的吧,穿这个太痛了。”

“别的老爷们儿穿着怎么就没事儿呢?别人都用营里发的,就你要出去自己买,不合适吧。”

中原中也的嗓音低沉磁性,又凉又麻,像冰水滴进太宰治心里,忍不住抖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太宰治本就能言善辩,坚不可摧的理论体系能把所有人绕进去:

“是你们大长官点名让我去采购的,不给自己买点儿东西是不是对不起我自己?再说了,衣服不重在贵重在合适,我穿那身上战场,还没被敌人划两刀自己就先挂彩下去了,不值当啊。”

太宰治好像这回不是在开玩笑了,自己没有僭越的余地,他是确确实实不开心了。中原中也有了个念头:他讨厌疼痛,极其地。为何偷懒,为何那么抗拒军营?不是胆小怕事也不是怕死,只是怕痛。只要不痛,干嘛都行。

好矛盾,但要是不痛,你根本死不了啊,笨蛋。

中原中也板着脸把他的脸往自己这边压,太宰治最后慢慢跪在了他脚边,年长军官一手摁着他后脑勺揉了揉他的卷毛儿,另一只手摸了会儿他的脸。该剪头发了,但剪了可能又不好看了,就这样挺好,中原中也把遮住他眼睛的刘海掀上去,用手指梳了梳,挡住脸反而有种别样的美,少年的脸部线条不算凌人气盛那挂的,在黑夜里阴鸷柔美,阳光下更是美好本身。为什么会有人说你不好?中原中也不明白。

“……好了,放开我。”

太宰治推了他一把,又从桌边站了起来,“你们军营里大老爷们儿真有这么寂寞么?逮着个男的摸来摸去,家里又不是没老婆。”

“我本来就没老婆啊。”

中原中也冲他背影说了一声,他大喇喇微躺在椅子里,肌肉紧实的双腿张开,太宰治转头怒瞪他,又被他流氓的坐姿刺激得转身走了出去。

2

“我的妈啊……”

“这男的跟男的怎么能这样儿啊,我靠。”

太宰治下午如约到达邻镇采购,用自己私藏的小金库买了一套适合自己的暗红色轻甲,穿上之后舒舒服服回军营吃饭出晚操。熄灯之后他躲被子里点上一小根蜡烛开始研读自己在书店里淘回来的古早夫夫生活一百式,老板当时还神情复杂地问自己你是不是刚进军营,自己点头,他便说:呃,那你拿走吧,多学习多实践。

军营里面长官找年轻可爱的下属泄欲,这种事儿再正常不过了,其中几分真心实意很重要么?或许都是有家室的人,又或许第二天便身首异处,太宰治觉得有点儿反胃,看着纸页上活色生香的图画,逼真的人体绘制和色彩呈现,还有交合之处的变化……

我勒个擦。

从前戏到扩张到正戏一应俱全,体位更是千奇百态,太宰治虽然会撩妹但至今还没做过,对男男之事更是无法想象。

你们军营里的人真是会玩儿啊,话说芥川君好像之后也要来当兵,他可是铁血恐同,芥川君你加油吧。

“……不看了,睡觉。”

太宰治又往后翻了几幅,有一张纸上用文字详细记载了个子矮的男人如何干个子高的男人,后背位、抱起来站着做、按在墙边从后面进入……太宰治怎么感觉越看代入感越强?男孩儿把立起来的小蜡烛吹熄,他发现自己好像出汗了,脖颈边、锁骨、胸脯和大腿根儿都有,他掀开被子让冷风灌进来一些,刚准备入睡的时候……

中原中也把他从被子里拖出来,顺带那本还没来得及藏回床板下的书,连人带书一起拖到帐子外面去。营子里的人全都睡着了,鼾声震天,太宰治心想感谢你把我带出来,不然我也睡不着。

“……干什么?”太宰治用气音有些急促地问道,他伸手把自己的单衣拢好,中原中也则直接当着他的面翻开了那本书,看到首页的字儿之后男人就已经变脸了。

中原中也先是露出生气的表情,看着看着眉头却舒展开了,看到最后矮个儿男人技巧大全的时候中原中也则直接笑起来,太宰治感觉这很不妙,他越笑就代表他越生气。

“巡逻的人告诉我你大半夜不睡觉,我还以为你躲被子里哭呢,过来才发现你就看这个?”

中原中也把书合上,手动了一下抖动这本旧书,看来是被代代相传的经典之作啊,烂成这样了太宰治还愿意买回来看。

“你就这么想试试?”

太宰治穿着白色的单衣当作睡衣,深V领之下的白色皮肤在冷蓝色的月亮之下更为扎眼了,中原中也小麦肌,而且手心比较粗糙,常年握刀之后手指指侧也有薄茧,太宰治在自己面前太纤细了。

中原中也看着他蒙在被子里捂红的脸和嘴唇,还有看这本书看出反应来的下面,又挑了挑眉:

“问你话,在想什么?”

中原中也还没来得及换下军装,帽子腰带军靴都穿戴周正,太宰治瞄了一眼他腰间别着的黑色鞭子和刀剑,中原中也你这人就是烦,别的长官看到我偷懒耍滑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你非得过来招惹我,招了我又不碰我,用一副“我知道你不开心所以你不要难过了”的样子盯着我看。

你想安慰我,还是哄我,直接说出来不就行了吗?

“你在想什么?中原中也。”太宰治把问题抛回去,今天天气很好,月明星稀,两个人用同样低哑的嗓音对话着。

“你想睡我?跟其他男人一样,看我像看一块肉?还是单纯哄哄小孩儿,觉得我被家里赶来当兵挺可怜的?”

太宰治当然不需要施舍一般丢过来的怜悯心,他不需要任何人向自己抛洒怜悯心。

“如果你觉得我在哄你,那你想多了,我从不哄人,安慰朋友的话都很少说。”

中原中也眼里像沉静却又好像即刻倾倒融化的冰原,太漂亮的蓝色,男人继续说,“离家出走是你自己决定的,代价报应你自己担着,跟我又没关系,我为什么心疼你?”

“……不过,你说的前一句话是真的。”

太宰治沉默着还没打算应答他,中原中也也搞不懂他想要什么,你不想要我宠不想要我哄么?那为何又挖苦回来?我又没惹你——中原中也将他按在树上,歪着脑袋一口啃了上去,太宰治想我了个大草我就不该买那本什么夫夫生活一百式,书摊上还有什么夫妻按摩小画册,你说我要是买本男女色图回来看,这问题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严重吧!中原中也的舌头伸出来把自己牙齿顶开横行霸道就这么探进口腔戳刺翻滚的时候,太宰治突然明白了中原中也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是你自己的你就自己争取回来,尊严、口碑,你不要以为笑嘻嘻随便糊弄几下讨厌你的人就会放过你,不会,这不可能。用拳头、嘴巴或者实际成绩都可以,是你的就给我争回来,别让别人骑脸撒野。再说了,你这嘴皮子怼人不就是你想不想的问题么?

那晚太宰治先是机械地回忆书上的教导慢慢地回应他,之后将手臂缠上他的脖子,再后来直接跳到他身上跟他一起往中原中也独立的营子那边走,不愧是军官,一个人住一个包,里面啥都有。

要想逃何其容易,牵出来一匹马头也不回地往城里赶即可,但回去之后自己还是只能被困在家里,或者继续在外流浪,有一顿没一顿。要想逃何其容易?挣开中原中也的手臂跟他打一架,或者骂他几句,不就可以了么?他的眼睛太能蛊惑人心了,太宰治跟中原中也同时想着,让人根本没办法拒绝,挪不开又不敢直视的那种。

中原中也你就是个痞子,坏得不行。太宰治暗骂。

第二天早上起来中原中也把压在自己身下的太宰治的一条腿费了不小力气抬开,刚用手指进去太宰治就痛得不行,是有多细皮嫩肉?中原中也只能放慢速度用一百二十分的耐心对待他,要是搁以前他会直接用粗粉的手指顶进去搅弄,把人搅到惨叫哭出来把人弄昏过去不是常有的事儿么?怎么到他这儿就不一样了?

“……好疼,你明明知道我讨厌疼痛。”

太宰治咂了咂嘴,翻了个身,今天训练铁定是出席不能,中原中也一会儿直接帮他请个假。

中原中也侧过头看了看自己被太宰治挠红的背,全是抓痕,男人又翻身上床在太宰治的裸背和臀上掐了一会儿,脸朝下躺着就是好看,中原中也光是看着喉口就有点儿发紧。中原中也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喜欢你才心疼你,太宰。”

“……哼。”

被子里闷闷的一声猫猫哼唧,中原中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醒了还是没醒,太宰治缓缓地说,

“所以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3

太宰治最近开始跟着上战场了,之前他不怎么涉足实战训练,体术在军营里算偏下的,主要还是因为没用心学。这天早上他从中原中也营里冲出来集合,整理好衣服之后移了移自己的帽子。

中原中也最烦被叫醒这件事儿,敲门声叫喊声都足够在他心里烧出一块大印子,PTSD了谢谢,能不能别叫我,“中也先生吃饭吗”“中也先生喝水吗”“中也先生我们做了野味”,朋友,大早上吃那么补的东西你不怕流鼻血么?别叫我!除非敌人冲进来打人了!男人昨晚被太宰治按在床边口,两个人折腾到后半夜才睡,太宰治年轻熬得起,我可比他大九岁,朋友,能不能讲点道理。不过要让太宰治在这方面体恤中原中也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他俩要么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脚,要么各退一步,这怎么成,他俩可是每晚都要做的。

男人披衣起床,掬一捧水洗洗脸便出门了,门外集合完毕的新兵全部向中原中也行注目礼,之前可从来不会这样。

看我干嘛?

大家又纷纷把视线压了回去,像是被中原中也察觉到端倪本身就是罪过,没人敢放一个屁。当然人群中只有一个人最敢,跟中原中也睡过那么多次亲了那么多次之后太宰治自然是不会见外的,不仅自己要笑还要笑得特大声让大家跟着一块儿笑。

“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傻了惊了,转过头又怕又怒地看着仰天长笑的太宰治,大哥我求你别笑了。被罚站都是小事儿,他要是冲下来打你我怕误伤到我。

中原中也低头看了看脚边的水洼,水面映着自己的脸,没问题啊,没肿没脏东西。

等会儿。

自己脑袋上的冲天炮是太宰治弄的?!

太宰治也没想到自己随便给他扎的真就一直定型到了今天早上,关键是中原中也你早上起来不照镜子的么?少年捂着嘴憋笑,最后憋不住了:“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中原中也沉着脸伸出手将头上的小揪揪拆开,手指将胶圈撑大,慢慢往后缩套住手腕,勒住一条裂缝般的印记。他笑着看向队列之中,所有人吓得后背发冷双脚发冷,每年新兵训练营里都有胆小鬼被中原中也吓到尿裤子,仅仅只是在旁边围观中原中也发脾气都不行,吓得要死。

“正常训练,有事儿要请假的来我这儿说。”

中原中也扔下这么一句话就回营了,太宰治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不过这真不怪我啊,你自己发起床气没注意到,我怎么能想得到嘛。

太宰治晚饭之后自己在营子外练习马上射箭,他现在开始慢慢来武的了,骑马又热又累,他不喜欢,小的时候拖了很久才学会骑马,之后出门要么步行要么坐车。

“……”

太宰治微眯着左眼,将箭射到前面那棵树上,正中自己用白石画出来的靶心。他感觉背后一沉,好像是马自己往下坠了一点,再然后便是一双火烫结实像钢条一样将自己的腰死死勒住,下一秒中原中也酒后三巡有些迟滞喑哑的嗓音就响了起来,太宰治一听就知道他绝对醉了,这男的酒品奇差,可以砸天砸地可以跟人吵架也可以自己发疯,总之可怕得很呐!但他口中一字一字吐出得慢,情色而性感:

“你之前跟我说想学骑射,原来是这种骑射?”

“……?”太宰治赶紧把弓对准中原中也想把他推下马,“你说什么呢?不是在马上射箭还得是什么骑射?”

中原中也自然是不在乎这些,加上他本来心里就对太宰治憋着一股气,不泄出来他俩今晚都别想回营地了,男人将少年压在马上开始褪他的衣物,夏夜微凉,两具热腾的身体抱在一起的时候他们都颤抖了一下。中原中也慢慢躺下,双手握住太宰治的手腕,好细……他想,轻轻一拽都能脱臼的感觉,太宰治在他腿上仰着脖子慢慢地摇晃移动,彻底进入之后太宰治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加上还是在马上,这马又搞不懂这俩人在自己身上干什么,时不时晃一下打个喷嚏打个盹儿,太宰治能被弄死。

“唔……中也……”

“回去吧……”

“不行。”中原中也还没消气儿,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不可能。

少年的身体像刚熟的水果,一切都恰到好处,凌乱的发之后,蕴满泉水的桃花潭慢慢地渗出来,渗透,流淌,将中原中也也带进去,渐渐听不到他之外的任何声音,看不见他之外的任何事物。中原中也狠狠地打了好几下,少见地不折磨他,直接这么给了出去。太宰治挺着腰不停轻颤,脆弱单薄的肩背慢慢倒下,两个人在马上相拥。

中原中也将他抱下马,两个人回到当初第一次接吻的那棵树前拥吻,亲着亲着太宰治的一条腿被他捞了起来,男人挺进之后又是一阵狂风暴雨凶狠火烈的律动,他好凶……好凶……太宰治每次都被他搞得有点儿喘不过气来,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年纪不够大还是中原中也精力太旺盛:“你慢点……慢点……”

中原中也将他一把抱起来,用手臂分开他双腿,架着他继续做,太宰治抱着他的脖子颤着双唇吻上去,根本没有间隙停顿的动作之中他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

“我真没想到你连镜子都不照……呜呜、嗯……这能怪我么?明明怪你自己。”

“受害者有罪?”中原中也猛地顶了一下,又是一串串轻吟。男人将他抱到草丛边:

“来,来一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只给你把这么一次。”

中原中也吹了个流氓哨,醉鬼的低笑挑逗惹得太宰治半边脸都染上桃红,吹口哨还不算,他伸出手帮太宰治扶了扶鸟,生怕他尿不准似的,原本就憋得慌肿起来的东西更是痛苦了。

“啊……中原中也!!!”

现在他是知道中原中也大早上出丑是什么滋味儿了。

在那之后太宰治的骑射技术突飞猛进,一个人冲在部队最前面一箭一个准,中原中也看他练这么猛,经常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蹲下去看他的腿,天天骑马大腿内侧竟然没磨破,一直都那么白嫩滑润,大概是基因比较好?中原中也那晚喝醉之后把他整惨了,最后放了句狠话:以后看你表现,实战训练搞不好晚上回来就打屁股,你自个儿看着办。

一个同期生走过来拍着太宰治的肩膀笑着说:“太宰,你真厉害,百步穿杨。”

太宰治微微点头,笑得有点儿僵,中原中也在他身后给自己的手掌心缠绷带,后知后觉勾起唇盯着太宰治后脑勺看了会儿。

4

右手中指上套着一枚指虎,中原中也自己现做的,营里物资有限,简易改造对他来说不算太难。左手握着一把很小的刀,刀又锋利又快,中原中也三年前就是用这把挥手的时候完全看不见的东西抹了一下敌军头头的脖子,掌握好力度那么一划拉,血溅在自己眼周的时候中原中也往后退了一步,在那之后自己便在营中称王。

中原中也踢开挂满兽皮兽牙装饰的木门,靴子在门闩中央楔下一大块窟窿,男人提着刀走进去,身后的新兵这才吼叫壮胆跟着闯了进来。中原中也想不管自己身边有多少人终归还是靠不住啊,连跟我一起打头阵的都没有,不过无所谓了,当一年的兵划划水谁不会,自己对他们也不算特别上心。

“你谁啊?”

膀大腰圆小腹堆出一层一层脂肪的络腮胡男人举着酒杯,转身问中原中也。区分一个人好与坏的标准就是看他说话弹不弹舌,弹舌的基本上都是痞子,但很不巧,中原中也也会弹舌,他不仅说话弹舌,唱歌也会弹舌。

中原中也即便被面积不小的帐中所有人用愤怒防备的目光注视也没将自己的目光移开过哪怕一瞬间,这些人横竖都是要死的,时间问题罢了,倒不如说这群下等杂鱼对自己的吸引力还不如今早自己愉悦自然醒之后信兵带来的密报大。

——太宰治打入敌军……呃,打入倒是打入了吧,这点确实让人佩服,他是穿女装进去的……就,那群大老爷们儿估计馋疯了,他的脸又比较柔和……

圆形台面之上,某位说要打入敌人内部刺探军情的小朋友穿着戏楼之中五官深邃身材姣好的西域美女般的红纱薄衣,正打算抽空下手,中原中也想,太宰治身上估计也有刀,或者引诱敌人喝下毒酒也不一定。

太宰治白皙裸背上那对缓缓扇翅鼓起又慢慢落下的蝴蝶掩在红纱之后,中原中也的视线像轻轻游走其上的羽毛,只留下短暂的温热触感,但太宰治感受到了。太宰治自己也不想穿这玩儿,要搁以前他肯定不干,但跟中原中也私底下玩的时候男人可没少把奇奇怪怪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有的时候太宰治还会反手把衣服物归原主套回中原中也身上,一边挤出笑一边被男人继续进出。

他的气息太强烈了,在自己身后十米自己都能分辨出来他在哪里的那种,维持身体关系那么长时间之后,他俩都对对方的气息与香味儿情有独钟。

“啊这,太宰治……”

其他新兵盯着身段修长纤细、棕发玉肤的男人看了会儿,直到太宰治转过头才发现这人到底是谁,靠,别说,从后面看真看不出是男的!

其他人都看傻了,中原中也则从头到尾没任何反应,但太宰治知道,他上挑的眼尾和微微撇了一下的嘴唇就是预兆了。

一场风暴。

太宰治看中原中也脸臭得不行,尴尴尬尬地说:“……不是,跟我一起来的要么腰太粗要么个子不够高,不是我穿还能是谁穿?”

太宰治被猛地跳上台的中原中也往下拽,中原中也将他拖到远处拉开堪堪盖住他人鱼线的裙裤,那处分明多了一块黑红纹饰,正巧纹在耻骨之上,边沿还有些泛红。痛,纹在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不痛?

太宰治把中原中也的脑袋抓起来,男人被迫跟这小东西对视了一会儿,太宰治最讨厌的就是疼痛了,这自然是不用说:“……是他们这边的女人帮我纹的,她们被我买通啦,说不会把我身份暴露出去,但要跟其他舞女一样纹……这个。”

中原中也之前在不少风尘女子身上看到过这个,但图案大多艳俗张牙舞爪,我要是真对你有兴趣性趣,还会管你这儿纹不纹这个?中原中也之前根本没多看过一眼,然而此刻太宰治居然也弄了这么个东西,自己懒得再跟他解释了,他恐怕只以为痛这么一会儿就完事儿了,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一场恶战之后中原中也将太宰治甩上马带回营,太宰治刚横趴在自己熟悉的那匹马上,视野又被一片黑色盖住,中原中也跟着甩了一件大披风上来把自己从头到脚盖住……好长!太宰治把披风拿下来抖了抖,这男人还真是连一根脚趾头都不想让自己漏出来诶。

这匹马实在是承受太多,当初载着太宰治骑射又骑射,两个骑射不是同一个意思,后面则成了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晚上在外面玩的专属座驾,那本夫夫生活一百式里的各种花活儿高难度动作都在上面得以施展,马不会说话太宰治都要哭了,又不是没床你说你瞎折腾啥?中原中也却挑眉不置可否,床我当然也要用了,但在外面不是很刺激么,再说了,我可没再问你意见。

“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太宰治把披风好好穿上,把自己裹成黑色团子,两条细长玉白色胳膊从里面伸出来,慢慢地环上了中原中也的腰。思来想去,他还是没把脑袋跟着靠上去。

中原中也轻笑了一下,马跑的速度变快了,太宰治感觉小腹那儿有点痛,其实差不多已经恢复好了,但偶尔还是会刺痛那么一下。

“你知道这个纹身怎么破么?”

“……破?”天地良心,夫夫生活一百式的最后一页便是说了耻骨纹章的事儿,太宰治第一次看那本书的时候世界观人生观就已经受到了巨大冲击,之后再也没翻开过,中原中也却知道那本书大致讲了些什么。太宰治把脑袋藏在中原中也的斗篷之后闷闷地说:

“你要帮我剜掉吗……那才是真痛好吧。”

“不用剜掉。”中原中也在风中想了想那个纹章的形状,一颗黑色的心,周边是红色的蝙蝠翅膀,周围还有一些装饰纹理。

他说:

“干多了之后,那个纹章会有变化。”

“……啊?”

当晚太宰治回到营里难得不用赶时间地慢悠悠吃了顿饭,吃一会儿聊一会儿笑一会儿,一顿晚饭吃到宵禁的点。中原中也早早离席,太宰治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这么裹着那件黑色披风举着酒杯进了长官的帐子,在中原中也面前将黑衣直接脱掉丢在脚边,上了床用含了玉液的嘴唇去吻他。过不了多久他们便会回城,满打满算,一年训练期一年演练期外加三年的南征北战,他俩已经认识五年了,太宰治二十一岁的生日是在敌营之中一边等待纹身伤口痊愈一边偷偷想中原中也度过的。明明没什么东西能将他们彻底分开,但他俩就总是觉得有些东西很苦涩,有些话说不出口,想他都不能大方说。中原中也打直球的时候太宰治也就是慢吞吞地回应,好像当初睡他的人换成另一位军官,结果也会如此一般。

太宰治从小就很少拒绝别人,个性跳脱又神秘,中原中也拥住他的后背与身着红衣的男孩儿倒在床上共舞的时候想,回城之后就去结婚吧。如若跟太宰治提出要结婚这事儿,太宰治定会皱着眉露出尴尬别扭的表情说:哈?我跟你?为什么?哦……行,你说结就结吧,就听你的吧,我怕麻烦……就这样吧。

不跟他结我还能跟谁结?

男人身下发狠,一手按着他的锁骨一手摸向那个恶魔之心一般的纹章,现在的心脏还没有认定主人,待自己再睡他数次之后,心会长成锁的模样,纹章也会被慢慢撑大,那个时候只有自己的钥匙能打开那把锁,只有自己的东西能进去。太宰治深入虎穴的时候自然是没有被任何人碰过的,但中原中也就是会不高兴,爱在太宰治这儿是绝口不提的,他没有离开过自己,好像又从来不在自己身边。

太宰治的头发这回是真的该剪了。卷发蓬乱、身上的薄纱也被弄得乱七八糟的男孩儿一边呜咽一边说:

“你好用力……唔……啊……舒服……”

像猫一样……中原中也玩着他的头发,他的长腿盘住自己的腰猛地夹紧,两个人都扎扎实实爽了,同时喘息喟叹起来。太宰治不主动的时候特不主动,主动起来又可爱得不行,跟自己贴在一块儿分都分不开。特别是扬着头笑着看自己说想做的时候,懒懒的慢慢的一句“中也,早上起来不是很难受么,那我们做吧”,中原中也的脾气都快被他磨没了。

5

太宰治靠在雅座之中,举着桃花酒慢慢往嘴里灌,再吃了块鲜花饼,一边看大厅之中的花魁妹妹跳舞唱歌一边笑着鼓掌。

“好哦!”

回城几个月来,他跟中原中也莫名其妙断联了,后者确实是在忙,但太宰治要真想见他,自然是随时都可以见到。中原中也说忙过这一阵子有事儿要来找自己解决,太宰治心想那个纹章早就被你顶到变成大大的锁了,你还想怎样啊?

长官在营中找长得漂亮的男孩儿或者在周边城镇寻两三个小美女过来解决积攒起来的生理问题,这也太正常不过了。太宰治摸爬滚打五年现在成了禁卫军头子,每天就在城里瞎逛,有坏人就抓,没坏人就自己玩自己的。他逐渐理解那些男人带着内容的调笑,理解他们把手伸到自己腰间捏一把是为哪般,但也只是做到能理解读懂罢了。事实上跟中原中也做过之后,太宰治再也没找过其他人,男孩儿女孩儿都没有,回城之后仍然是不少美女投怀送抱,太宰治长大了,青涩的小猫脸变得更为精致成熟,鸢色眸子深深含情,谁不想跟这男的睡一觉?

太宰治只是笑着说,认识你很开心,今晚月色很美。

这话都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太宰治自己都在心里挠头。一曲《痴心如你》唱完,太宰治牵着身边小姐的手轻轻笑了一下:

“真想知道你家在哪里。”

一道多年好刀一般的声音劈过太宰治肩旁:“你家隔壁。”

……我家隔壁?我住城主府,最近芥川君跟一个叫玉城静的女孩子打算结婚了,家里特热闹,我家隔壁的人也频频过来祝贺……我家隔壁……除了城主那些朋友之外……

中原中也?!

是的,他俩就这么邪乎,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但偏偏就是没见。

太宰治的半边身子都麻了,他将女孩子的手放下来,转过身慢慢张大嘴巴,自下而上看着这位又神不知鬼不觉摸到自己所在地、跟当年在这座戏楼门口用鞋尖儿挑起自己下巴的时候一模一样的军官,中原中也果然一点儿都没变,脸、气质、衣装,表情甚至更流氓更坏了点儿。

痞子!

中原中也手里拿着黑色皮鞭,在另一只手里轻轻地打了几下,他的半指手套是新做的。“早中晚都有不同的人跟我汇报,说禁卫军新首领太宰治每天都在喝花酒看美女。

“我一开始懒得管,你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掀起多大水花?现在你老爹又请我出马了,成,跟我走一趟吧。”

太宰治咬着牙,身边的女孩子嗅出一股暧昧气息,这位军官大人跟小治关系不一般啊。

“嘁!中也好讨厌啊。”

那晚太宰治跟他在街上对峙拉扯了很久,后面决定还是回家,但又正巧撞见玉城静她老爹来城主府里找城主商量孩子婚礼的事儿顺便喝酒,太宰治又拉着中原中也往对门赶。两个人进屋之后像心里各自有杆秤有个时钟一样开始默不作声脱衣服,中原中也将他按在床上进去的时候发现那个纹章仍然保持着锁的样子,等待自己一次一次将钥匙插入,继续破开。

做到最后的时候中原中也说了想结婚的事,太宰治已经累得不行了,他最近确实很累,精力不知道用去了哪里,但就是疲惫,柔软纤细的猫猫在床上动了动腿,白液慢慢渗出来的时候太宰治掀起眼皮,用水汪汪的桃花眼盯着中原中也的脸说:

“那就听你的吧……都听你的好了,我好累,睡了。”

中原中也嫌他敷衍,又埋下身咬住他的嘴唇把他弄醒,太宰治皱着眉噘着嘴,这次是真的累得睁不开眼了:

“我说真的啊……跟你结婚,除了结婚还有别的法子让你安分一点儿么,痞子长官?”

6

中岛敦坐在城主城主夫人的主位旁边,他跟芥川龙之介今天穿的同色系正装,玉城静逃婚之前还特地把自家小仆人中岛敦化好了妆塞进了花轿,芥川龙之介发现自己老婆是男的之后差点儿拔刀,两个人经历了不少事情之后才互相喜欢上。

“诶,你说,你之前不是恐同么?太宰先生跟中也先生在一起好多年了,你什么想法啊?”

中岛敦身着女装在芥川龙之介耳边悄悄地说。

芥川龙之介斜睨他一眼,把他捂在嘴边的小爪子拍开,看到中岛敦偷笑的小表情时男人又把脑袋转了回来:“他五年没回家了,我怎么会知道他个人感情问题,这是他自由。”

中岛敦盯着自己夫君的脸笑了会儿:“我听我们府上的仆人说,他俩是刚进军营没多久就在一起了……而且太宰先生因为女装潜入敌军一战成名,中也先生理智上跟着其他长官褒奖他,感情上却很生气……敌营里的人被中也先生全灭了。”

芥川龙之介在一段话里提取出最重要的信息:

“……什么?女装?”

怎么,自己这辈子就跟女装过不去了?中岛敦进自己洞房那夜一身大红嫁衣,自己也是看到他美艳动人的一面开始动心的,他男装女装都很美。

他突然懂中原中也的心情了,要是自己带着中岛敦出去打仗,这小孩儿也穿女装深入敌军,自己恐怕跟中原中也半斤八两。

7

天地良心,要是太宰治早知道花车游行那么慢那么麻烦,他早就偷偷跳车溜溜球去吃饭了,他跟中原中也各自穿着跟军装差不多斤两的婚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冲着巨型花车之下的城民百姓笑嘻嘻。自己的衣服在大腿外侧开了衩,中原中也后面也有点儿疲了,手闲下来不老实就开始扰乱玩弄自己,探到大腿内侧玩的时候太宰治的脸色已经变了。

“你……从这儿到宴会厅再到房间,怎么算也没两个小时吧……这么点时间你都不能老实点……唔……”

太宰治在花车上轻轻扭了一下腰,花车是敞篷豪华款,人生大日子这天他难得地特有仪式感,明明是因为中原中也才认真起来的,结果中原中也自己倒是不正经起来了!太宰治一边皱着眉用胳膊把他的手拐开一边当心自己头上的饰品,这东西掉下来可不是开玩笑的,中原中也,把你手指头全砍下来拿去卖了说这就是指虎战神的手指把它们全卖了都买不回来一模一样的一盏!

太宰治细长的脖颈散着迷幻又惑人的香味,眼尾还被负责妆发的侍女加了一抹飞起来向上挑的桃红,不悦气恼都动人极了。中原中也不知道这饭怎么吃的,好不容易从车上下去之后他俩都没什么心情吃了,尽管确实是饿得不行。

跟亲朋好友喝了一轮又一轮之后他俩装醉一起回了卧房,太宰治是真的在装醉,中原中也今儿开心,没多久就有点儿发疯前兆。这男的发起酒疯来的样子太宰治还不清楚明白?赶紧拖回房,免得中原中也把大殿都给城主拆了。

中原中也自然是懒得跟他迂回战术先吻小嘴再洗个花瓣浴最后再把老婆放上旁边点了不少红烛的大床开吃,要来就来直接点儿的,痛快。太宰治的红衣之下什么都没穿,打底的薄衫甚至亵裤都没有一条,中原中也跟他以前每晚在军营里鬼混的时候倒是毫不见外,痞帅军官常常不着一缕站起来抽烟,太宰治就窝在床上玩手指玩头发,要么就套着中原中也的衣服露出小屁股跑来跑去。

太宰治感觉那块黑红纹章又开始隐隐作痛,是不是太久不做就会用疼痛的方法来提醒自己……该跟他上床了?这样自己怎么可能离得开他啊……太宰治被中原中也掀倒在床上时用手护住自己的小腹,吃痛皱眉叫了一声,中原中也将他的手轻轻拨开,手指摸上微微凸起的锁,顺着纹饰之中他细嫩肌理慢慢地滑动,慢慢来到三角区开始大肆揉弄,不一会儿就将自己今晚最该喝的琼浆玉液挤了出来。

太宰治红着脸将衣裙慢慢推上去,挡住自己的嘴巴,轻声地问他:

“你就不问我……为什么不穿底裤么?”

中原中也抬起头看他一眼,只此一眼,太宰治就知道他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吧,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本来就不爱穿内裤,你整理好衣服出门了才发现自己没穿亵裤,不是么?”

太宰治闭上眼嘿嘿地乐起来,抱住男人的脑袋,感受他硬粗的发一下一下在自己小腹扫过的痒麻:“你怎么知道这个……嘿嘿……唔、中也……不要舔……好痒、痒……”

“嘶……唔、嗯……”

中原中也将脑袋扎进他裙底,以前为了训练肺活量藏身杀敌进水都是机械性地重复动作,自己还从没扎什么东西扎那么前仆后继视死如归过,太宰治的裙底跟他眼底那抹暗色差不多,仿佛看得清里面有什么,伸手想抓,其实自己早就被吸进去出不来了。中原中也含住他的囊球来回舔弄,灵活老练的舌头几下就将太宰治下体舔吮得湿漉漉滑腻腻带着花酒的香气。太宰治被他含住阴茎来回地吸,自己经常帮他口,他自己口活儿也不差,确切地说他不仅在战斗这方面带自己入门,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性爱技巧也是中原中也教自己的。

中原中也清楚得很,只要先把太宰治操射一次,之后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用什么姿势、想多久射,太宰治根本没办法阻挠半分。

“呜……”

太宰治很快被薄汗包裹住,手臂内侧最软最白嫩的肉不断有水珠子渗上来,中原中也把他的腿将上抬,在那个泛滥成灾敏感得不行的地方轻扫,舌头把最关键的位置都光顾了一遍。

“啊——”

谁能受得了这个啊?太宰治把他的脑袋按住不让他动,男人在自己裙底怒喝了几声“喂”,太宰治说:

“进来……一切好商量,你别舔那儿就行……进来……”

中原中也还没来得及说他没种,太宰治自己慢慢地用手将膝弯架起来,将双腿在中原中也眼前分开,布料遮掩之下那方蜜口正往外流着汁液,中原中也抓着他的腰将自己猛地挺了进去,肥嫩的肉与手掌猛地拍在一起的挤压声——

“啊……啊……”

太宰治摸着纹章顶部某处,一边扬着头轻吟一边提醒他,“中也……你顶到这儿来了哦……你好凶啊,你为什么每次都那么凶……”

我不会走的——

他们都在心里这么说。太宰治对终生的羁绊有着本能的疏离与抗拒,不想与他靠得太近,不然就真的走不出来了——但除了他身边,自己好像也无处可去,跟中原中也一样。他们早就把身边最亲密的位置留出来了,即便不给对方,也不会有另一个人补位走上来。

中原中也用大拇指在他耻骨纹身之上擦了一下,当恶魔之心绽开的时候,自己的精液就几乎灌溉填满他的后穴,把他喂饱,让他里里外外都沾上自己的气味。两个人的下体来回地冲撞猛击,太宰治就算不动都被他折腾得大喘,中原中也又猛又狠的动作可以把自己直接撞到床头,太宰治抱着他的脖子:

“唔……好舒服……中也……”

“叫我什么?”中原中也咬了一下他的耳朵,太宰治像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出一样瞪了他一眼:

“……哎呀,好麻烦。夫君……”

本来今天还挺稀罕他挺开心的,太宰治总能用最敷衍最拖沓的态度把自己的怒火激起来,一个慢性子一个急脾气撞在一起能出啥好事儿?中原中也掐着他的腰把自己完全撤出,又整个捅进去,勃动肿胀的肉茎在柔媚的肉穴之中慢慢搅弄,把缝隙完全填满。太宰治的腺点有些深,技术不好是没办法每次都操到的,中原中也不停朝那个地方撞去,挤开软肉继续往里去。

“唔……!老公……好了好了、老公……别那么用力……”

中原中也将他翻面,将他的屁股抬起来继续肏干,太宰治雪白的臀不停摇晃着被他顶撞,上半身却整整齐齐,修长的双腿撑着脆弱细腰,太宰治抖得像被野兽逼到角落的小动物,中原中也在他纹章那处来回摩挲,好像那里可以诞出生命。

太宰治顶出舌头闭着眼射出来,精液喷射在两个人身下的被褥之上,中原中也把他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将他的手反剪到背后,继续顶弄。华服在剧烈律动之中早已慢慢滑下肩头,好像用这种方式来脱他的衣服才有趣,顶得越狠越快,他致命又漂亮的白色裸背才能完整地填满自己的眼睛,烙印在心里。当初自己拿着指虎和尖刀冲进敌营,他就是穿着又骚又美的舞女红纱别扭地看着台下的人,那抹白影在自己眼前挥之不去,跟他分开几乎半年,自己从未忘记过。

“呜呜……老公……好痛、好爽……”

中原中也又一次将他送上高潮,两个人抱在一起震颤了几乎半分钟,中原中也再把自己拔出来的时候,太宰治的内里流出不属于自己的精液,还在慢慢射精的器物顶着太宰治的腰窝,将精液涂在他肌肤上。

太宰治被他抱起来按在屏风上操,男人用惊人臂力托举起自己,将腿分开一下一下地肏弄,太宰治只能一手勾住他脖子一手撑着屏风边沿,跟他面对面地动着。小屁股被撞到发红,太宰治最后慢慢地开始回应他,不停前后地动着,完成致命反杀。

“唔……中也、射出来……”

“受不了了?”

中原中也把他抱进澡盆里,在温热飘香的水中泡到头昏,太宰治里里外外都烫得不行,中原中也的体温本就偏高,自己都快被他操到昏过去操到融化了。

“给我……老公、给我……”

也不知道是谁困住谁,中原中也那晚跟他几乎把婚房拆下来,从床上到澡盆到窗台再到饭桌,花瓶往下一掀将太宰治摆在桌上便继续操,中原中也勃起硬挺的欲望似乎一直没有消减下去的迹象,太宰治不知道他要射几次才能满足,最后连哭腔都被操了出来,这是真的手足无措跟他一起沉迷的表现。

“要坏了……要死了……呜呜……”

“当初你小命是我捡回来的,没我允许你死都死不成。”

直到最后,中原中也自己射出来的东西都慢慢变稀、天方破晓之时,他们两个才慢慢停下来。太宰治整个人像在黏液之中浸泡过,捞出来的时候脑子还是懵的,发了一个钟头床懵,中原中也问什么都好像听不到一样。

“你能不能节制点,以后又不是不做了。”

太宰治转过身直接掀开被子睡了,还流着精液的大腿和小屁股正对着中原中也的眼睛。

中原中也揉着他的头发:“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爱。”

“……停,你不用说,我不需要。”太宰治打住他的进度。

“……喂。”

太宰治把脸埋进被子里偷笑了一下,刚完婚,不吵架,今天想让中原中也开心:

“我爱你。”

-The end is our beginning.-

中原中也记不得这是第几根烟了,第三根……还是,第四根?抽着烟想事情会让自己忘记自己。公司整栋楼都禁烟,一点点烟雾都会触发警报器,呜呜啦啦响了一阵之后全公司所有人按照反复强调过的消防安全演练逃出生天,聚在公司楼下空地上之后才发现只是有个男的抽了烟。操,这种事情可发生了不止一次两次了,中原中也还在办公室里打着电话也突然听到警报,拿着外套就跟着疏散,发现真相之后都很尴尬,最后黑着脸在会上加了条款:不管男女,不管实习生还是正式工,不管你成年还是未成年,抽烟一律重罚。说完之后补充,最好早睡早起少玩手机,消颈纹、消黑眼圈、提气色,早起跑跑步,健康好身材。

蓝眸橙发的男人总在茶馆或者酒吧里跟朋友小聚时被人一遍遍地夸赞外貌:看起来很有攻击性、带着狂气和些许痞气的脸,吊梢三角眼,细长眉,薄唇,完美身材,有一些朋友早早结婚生子,抱着孩子来找中原中也玩,小孩子被刷地一下抬头的中原中也吓哭了。但不得不说,真的很帅。橙火蓝冰,好像相矛盾的两种特质可以在同一个人身上体现出来,事实上也的确是的。傲慢的人未必不自弃,美丽的人未必永远美丽,他好像比谁都洒脱,事实上他在每个岔路口前面也从不扭捏犹豫优柔寡断,他有的是基础和实力来供自己做出让自己更幸福的选择,同时,足够充实,具有挑战性。但他并不“无心”,实际的他比外表看起来更为细腻,只是挑人来展露而已。善待朋友,舍得为家人花钱,生财有道,好色有度,有自己的坚持和判断力、不为别人左右,这才是头脑清醒的男人该干的事情。或许太宰治喜欢他,就是因为这个吧。如果自己大腹便便中年秃顶,或者素质极低品味极差,太宰治可能直到现在还在酒吧里打工,偶尔遇见个漂亮妹妹两个人聊一聊,自己跟他绝不会有交集。

光是那双美得让人不敢多看但又忍不住想看的蓝色眼睛就足够让女人沦陷了,虽然他自个儿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从小老师教育说话时要直视对方的眼睛才是懂礼貌的乖孩子,他也一直是那么做的,但从二十岁开始,每次跟女人对视她们都拿一副想跟自己继续说但又不好意思的表情看着自己,拜托,好好说话都不行?事实证明,的确是不太行。长得好看的人其实一开始都是不知道自己长得好看的,身边的人不停地洗脑“你长得太帅了”“你是大美女”,自己才懂得视别人的反应来理解自己到底长得怎么样,审美水准也是由此逐渐建立起来。太宰治在没开灯、两个人一人拿一支烟在阳台上抽时才会看着自己的眼睛,凝望,不眨眼,也不闪躲。中原中也想,那他为什么每次上床都不愿意这样看我呢?非得自己把脸掰过来。

现在也是一样。男人习惯用右手中指和无名指夹烟,右手掌摊开掌心向内贴着下巴,烟含进嘴里,烟雾一点点散出来。最近入秋了,太宰治在学校里忙期中作业忙到起飞升天,中原中也都快忘了“作业”这个词怎么念怎么写了,因为真的太多年没接触了。毕竟他也没有小孩。跟太宰治这个年龄悬殊的男孩儿待在一块儿,忍不住的年轻时刚从家乡出来工作的追忆,会像闪烁的精灵从打开的盒子里翻出来飞到自己眼前。太宰治是黄昏降温之后天空中的飞鸟,是晨起时甜度刚好的热咖啡,是手机通讯录里标心的联系人,不算无聊但也已经让自己早就习惯了的日常里面,他总是让自己停下来多看一会儿。出社会之后成年人没有难过和快乐,大起大落对心脏不好,除非真的暴富到笑出来或者天灾人祸亲友逝世,其他事情对他们的心来说,都是没感觉。No feel。但太宰治让中原中也开心。

太宰治背着黑色书包,穿着灰色连帽外套、圆领卫衣和布裤子,腮帮子时不时鼓起来口腔里装着空气,不一会儿又瘪下去。这样玩很好玩吗?中原中也以前问。不过不管太宰治觉得好不好玩,自己觉得很可爱就是了。中原中也之前总说他穿得像tiktok上戴着帽子在广场上跳舞的土嗨青年,太宰治不服:我这衣服可是精挑细选的,不像你,一衣柜黑色西装一衣柜白色衬衫随便配,反正保守也是时尚的一种对吧。我土,你约等于老土。男孩儿的书包上印着“荧屏偶像”的片假名,中原中也眯着眼睛看了会儿,上次自己跟他在沙发上做时,是边抽烟边做的,烟头不小心燎到了他的书包带子上“偶像”那个词的白色胶,烟头戳出一个小洞。他没告诉太宰治自己弄坏了,太宰治好像也没发现,那个洞直到现在还在,虽然很小。他要是发现了拿来兴师问罪,自己给他原样买一个新的好了。

“冷吗?”太宰治笑着问男人。

“冷,冻死了快。”中原中也把烟掐灭丢进垃圾桶里,太宰治穿得比自己还少,但他故意耸了耸肩,点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那你怎么不上车等我?”太宰治跟他一起上车,惯常的驾驶座与副驾驶座,好像这辆车里的平衡没人会去打破,中原中也不会把车借给别人开,副驾驶座也不会坐太宰治以外的人。车里的回忆太多了——呃,是那方面的回忆,总之做了之后就不愿意借出去了,空间隔离要做好。

“我想看看你在见我之前有什么小动作。”

中原中也系好安全带,再伸手去太宰治那边把他的安全带拉过来拦着他的腰再怼进凹槽里面扣好,男人抬起眼对大学生笑了一下。太宰治不知道他指什么,后面瞬懂。自己在见他之前习惯吃口香糖了,要么就狂喝水,而且要洗澡,最好不要吃东西,为之后的事情做好准备。中原中也嘴上说烦,但其实一直没委屈自己,做完了就开车带自己出去吃饭,自己想吃什么他就开车去吃什么,其实两个人都不是特别挑嘴的人,但年长的男人总把选择权交给自己。中原中也觉得他在跟自己相见之前做的这些小事儿,每一件都有可爱的仪式感。虽然太宰治从不会提起就是了。

第一次见他,是那个边打电话边开车的早上的事情。

彼时太宰治刚刚结束一个晚上的工作——夜场里最默默无闻的活儿,打扫卫生和收拾桌椅。其实当初应聘时是挺想学学打碟或者调酒的,但老板看自己长得太小就没让自己进主场。太宰治戴着耳机走着路想着,我?长得小?我好歹从小吃饺子吃饭还是不要大人督促的,吃饺子长大高个儿呢,的确,他长着一双长腿,个子一八零,算是帅哥的标配了。太宰治走在人行道上,背着书包放空大脑,虽然这只是第一次兼职,但的确伤神,听一晚上的高强度大音量电音,直到现在他都感觉到心脏在震颤。

中原中也今早才从公司出来,有员工买了M记的招牌早餐送给自己,自己接过去,但最后一口没吃。吃不下,一点都不饿,不难受,就是不想吃。日夜颠倒之后他只想睡觉,什么都不管地、手机开免打扰模式地、吵我者拉出去罚站地。车下了长长的坡之后再往前开一段距离,左拐就是自己家所在的小区了,湖景房,景色还行,晚上睡觉不吵,这才是最关键的。离公司不太远就行,其他的,首当其冲要安静,估计是到了一定年纪,不聒噪、热闹也懂得适可而止才是最好的。他的眼睛里已经有些血丝了,头二十岁的时候可以一直熬,现在不成了。

一个棕发的高个儿男孩儿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

中原中也的手机一下子响起来,在这种注意力不能分散的时刻,电话铃声吵得自己想把手机丢窗子外面去。太宰治猛地抬头看到一个开着黑色特斯拉的男人刷地一下把车停在自己面前,在这条去往高档小区的小路上。中原中也在车窗玻璃之后咂嘴皱眉,两个人都带着不爽。你想干什么?

太宰治弯腰捡起差点儿被中原中也的车轮碾过命丧街头的AirPod,左耳的那只,丢了太可惜了吧,当然得捡回来。还没弯腰捡到,一辆车刷地一下就杀了出来。

“啧……”中原中也还以为这男孩儿大白天的要寻死,长那么高,脸蛋也还行,是怎么又想不开了?现在的学生是不是跟自己已经不在同一个世界,自己怎么都理解不了了?

中原中也打开车门走出来,太宰治看他一身宝石蓝色西装,胸前的口袋里装着丝巾,估计是连夜开会,手上的黑色手套只拉到手腕与手掌的连接处,短款更性感。

“你干什么?”

“捡……耳机。”太宰治手心里捏着一个AirPod,中原中也垂着眸子看他的手,太宰治就把手摊开给他看。

中原中也紧了紧眉心,看着这个男孩儿,他总感觉不仅仅是那么简单,但他又料不到面前这个小帅哥到底想干什么。他总是介于深不可测和等待解读之间,但他也从不阻止自己的接近。直到后来两个人越来越亲密,中原中也都从未说出“我很了解你”这样的话。自己理解的未必完全准确,太宰治也很少跟自己掏心窝子像姐妹一样聊天,几乎没有,自己也早就过了总得做点儿什么来确定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地位的年纪。太宰治或许难过,或许不理解周遭,或许时而哭泣时而欢笑,这些自己都知道,也都理解。人对人本就没有完全的了解,全靠理解和温柔。

而正巧,太宰治露出的一些小马脚告诉中原中也,他想要的,中原中也都有。

-I’mma make you scream, make you beg for more.-

这是太宰治第二次起来喝水又躺回去。

床上没有厚被子,只有一跳薄薄的白色空调被,自己跟中原中也平常总杠两个人到底谁更土,但其实中原中也在品味选择这方面永远守序,反正买黑白色总不会出错吧。男人不喜欢花哨,偶尔花一花也很好看,都很衬他的气质。但现在这条空调被其实也没什么用,室内冷气开到二十三度,再冷一点点就像冰窖一样,两个人没必要在夏天扛冻。太宰治把被子盖在人鱼线处,光裸的身子在没开灯窗帘关一半开一半的房间里面镀上银白色的光,中原中也住的这个小区里的路灯不是黄色的,倒挺稀奇,不过颜色还成。

太宰治躺在床上,双腿慢慢叠起来,是一个靠在床上玩手机的标准姿势。他在黑暗里摸到自己的手机用面容解锁,找不到玩的了,所有游戏的体力都被自己清了一遍,其实跟中原中也在一起之后自己就不怎么玩游戏了。中原中也再不进房间这个晚上会被焦灼烧毁,其实没什么怕的,中原中也又不会吃了自己,虽然在某个意义上他的确要吃了自己,但毕竟作为同性来性爱,还是头一回。中原中也到底不是什么无耻暴徒,他是文雅杀手。太宰治刚开始跟他约会的时候还想,这大哥找自己干什么?给自己介绍女朋友么?结果好像……呃,大男孩挠头,结果好像完全不同,现在自己好像成他女朋友了。虽然自己是不会承认的——中原中也有一次来大学接太宰治,一个同学问这男的谁啊你哥吗,太宰治随口一答:我女朋友。还笑嘻嘻的。

3,2,1。

不行。

这似乎是个开关,如果自己就那么在床上躺着,中原中也恐怕要在隔壁书房一直忙到深夜,到时候自己可能都等他等睡着了,他俩的进展估计还是卡在接了吻摸了下面但还没插进去嗯嗯啊啊的尴尬位置,两个人都想往前走但就是没走出去的地步。但太宰治没那么做,他本可以什么都不管,将所有主动的表达丢给中原中也,但他推开了书房的玻璃门。中原中也坐在电脑面前打字,看起来并不是很忙,还在边打边抽烟,电脑上放着十几年前的流行歌。这大哥真老了——

“唔……”

中原中也听到他的脚步声笃定又悠闲,好像在不紧不慢超自己走过来,没想过回头。男人手里拿着一叠A4纸,在旋转椅里转了一下抬起头看太宰治过来干嘛。太宰治倒像亲女朋友一样抬起中原中也的下巴吻了上去,毫不拖泥带水,中原中也被他紧紧贴着吻了会儿,自己一直没张开嘴,太宰治的舌就停在嘴边进不去,中原中也感觉他好像开始主动了。告诉自己,他其实没什么不愿意的那种主动。中原中也看他像只小动物一样捧着自己的脸抬起来亲了好久,太宰治没穿衣服,一丝不挂站在自己面前跟自己接吻,中原中也用手抱着他的腰把他抱起来揽进怀里,他们很少拥抱,就算抱也只是短暂几秒,之后又很快放开。中原中也反客为主站起来把他按进椅子里,电脑就那么亮着,屏幕上的光标停在“市场调研”这个词的后面闪烁着,没有人再去移动。

中原中也跟太宰治在书房把彼此的性器攥在手里慢慢地撸动直到两个人都完全硬挺起来,太宰治不小,挺大的,但颜色较浅、体毛也不算多。中原中也的阳具透着肉红色,柱头则是发肿似的深红,粗长而重,太宰治把它慢慢拿起来从下到上地打,帮中原中也好好爽一下。中原中也的衣服都是自己脱的,太宰治跪在中原中也面前用嘴唇和舌头碰着他的衬衫纽扣帮他一颗一颗解开,中年男子原本平缓的呼吸被他撩动起来,中原中也最后抱着他,两个人谁都不让谁地缠吻着回到卧室,中原中也一把扯开那条白色的空调被,太宰治睁眼看了一下,就知道那条被子会被丢掉。中原中也跟他无数次接吻无数次互撸无数次擦枪走火,都已经脱光了但最后还是没插进去的时刻多得不是,太宰治的后面绝对没用过,中原中也看一眼就看出来了。

太宰治有多少前任、跟女朋友发展到什么地步,中原中也从来没问过,因为自己看他接吻时的反应和被自己抚摸身体受到的刺激就知道,太宰治只是看起来谈过很多个而已,实际上,可能比看起来更嫩。太宰治趴在床上用后背对着中原中也的脸,双手抓着枕头两个角咬着嘴唇轻声说,我刚刚洗澡的时候已经弄干净了。

中原中也便不再犹豫。

男人将右手食指插进男孩儿的后穴,紧,软,湿,热,才刚顶进去一点点就开始瑟缩着裹紧,中原中也越扩张越想笑出来,不是情事中尴尬笑场,他知道太宰治其实并不是一看到漂亮女生就想睡了人姑娘的男人,太宰治看起来花得不行,但其实真正的底线不会去碰。真正爱一个人,怎么会想着要去睡她呢,睡她就是伤害她——太宰治以前跟自己一起看电影的时候说。中原中也也由此知晓,如果太宰治不爱自己,也不会让自己反反复复玩弄戏耍那么多次,身体上玩弄,嘴巴上嫌弃,心却一直宠着,他知道自己也爱他,很爱很爱。

“你明明是雏儿……不是么,太宰?”

中原中也慢慢地添手指,从一根的小心翼翼试探、到两根的抽插习惯刺激培养舒适,再到三根的大胆抽刺,太宰治被轻微的胀痛和刺激激得后背轻颤,中原中也低头吮吻他的后背和肩膊,橙发散落搭在男孩儿宽瘦的背上,中原中也最后将湿淋淋黏糊糊的手指抽出来塞进太宰治的嘴巴里让他帮自己弄干净,太宰治轻咬中原中也的指尖,每次都是如此,每次都是——所以,你到底是想要我还是不想要我,喜欢还是不喜欢,想被我操还是不想被我操?

中原中也在被他吸着手指头一下一下舔的那一刻扶着自己的阳根凑近被自己玩到湿软的穴口,猛地挺进去,压着插入时“嗯”的那声尾音也反咬了一口太宰治的耳朵:

“小骗子。”

总算结合在一起了,其实没有那么可怕……男孩儿心想。中原中也太大了,尺寸重量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有好几次两个人在车里都已经脱光了准备插入,中原中也硬得生疼,穴口却紧涩得上了无数遍润滑油都顶不进去,中原中也每次都重新穿上裤子,还鼓着的性器坠得痛。太宰治的确没告诉男人,自己从没跟女孩儿上过床,一次都没有,性生活开始得太早的话老二可是会停止生长的,女孩儿们是娇花,男孩儿们也是嫩叶啊!虽然自己不会以性作为衡量一个人纯洁与否的标志,那太表面太苛刻了,不过自己决不会随便碰女人。中原中也是怎么看出来的?明明自己给他说过,自己交过女朋友,而且男人话中的潜台词自己每一句都能接住,中年男人提出要一起过夜的邀请,当然不会直接说,太宰治听得懂,他们才到今天这一步的,否则他们就不会在一起了。

“唔……呜、啊……”

太宰治跟中原中也在性具推到最底部、完全插入时把手臂往后伸搂住男人的脖子,中原中也也抱着他的腰肢慢慢地扭动腰身,两人发出满足又像是总算放松下来的喟叹,中原中也用掌根贴上他的额,手指扒着他的棕发,把他的头往后仰强迫他对着自己,不要看别的地方。太宰治被他顶得疼,自己的下腹和腰背底端都被他弄得发胀,紧绷着微微发抖,之后又慢慢把腰完全放下去贴着床单,像健完身之后总算可以休息一样慢慢地躺下去。整条床单原本干爽舒适,两个男人都不是少汗的人,才刚刚完全插入就已经让汗液迸发出来弄湿了身下。

中原中也的腰功,太宰治是见识过的,中原中也在公司里某一层的健身房里一个人跑步举哑铃的时候,太宰治从学校里出来到他公司来找他,坐在跑步机上面玩手机看中也锻炼,太宰治拿手掌撑着脸看着他好像人体雕塑一般的身体,那个腰……还真是绝,男人还是要花时间管理自己的身材的,嘴巴也要管住。当时中原中也心里知道男孩儿在偷瞄自己,但还是无视了他像猫一样闪着光的眼睛,如果自己接盘,恐怕两个人要在健身房的淋浴间里面搞起来。中原中也保持着后入式继续轻轻打圈,腰和臀紧绷着发力,几下子又是大量的汗液蹦出来。太宰治被他的搅和玩弄搞得咬死了嘴唇,中原中也比自己多的可不仅仅是年龄,这男的明显很会,特别会,太宰治知道他不会粗暴地夺走自己的第一次,但这也……好难受……

“中也……”太宰治趴在他身下,中原中也用这个自己被吸得很爽夹得很舒服的姿势缓慢地抽动,手掌按着他的腰和背让他把屁股再撅高一点点,绝佳的景色,百万名画。太宰治转过头,好看的脖子跟下巴连成一条线,汗水糊住卷卷的棕色短发贴在额上,小脸被汗水涂得透亮发光。中原中也还能怎么办?低下头吻住太宰治的嘴唇,舌舌相吸紧紧地纠缠,深埋在太宰治体内的器物勃发着跳动,跃跃欲试。情况比他俩预料的好得多了,第一次插进去能顺利地动,还不会把受搞哭,已经算是最好的境遇了。太宰治不是那种娘里娘气的弱受,但也还是讨厌疼痛,中原中也有一次跟他在街上吵架,手抓住太宰治的手腕使了点儿力,太宰治当时也火了,说,放开我,疼。

中原中也在那之后就不再让他疼,哪方面都是。

“中也……呜……”

“怎么哭了……”

中原中也低喘着抬起头,把太宰治的脸也捧起来像玩小孩子的脑袋一样揉弄着挤在一起,太宰治脸上肉不多,长得帅、皮肤好,中原中也其实不把他当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看待,什么事情都会跟他随便唠唠,但其实心里还是把他当小孩儿宠。太宰治被他从额头亲到眼尾,再亲到鼻梁,亲到嘴角,最后又是一阵暴风骤雨的湿吻。没有什么比接吻更舒服——太宰治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中原中也的手指略粗短,有力又温暖,攥住自己的性器狠狠撸动时自己也爽得痛痛快快扎扎实实,果断又直接,他抚摸自己的身体,伸出舌头在自己小腹和三角区来回舔舐,甚至咬自己的小腿和脚趾,各种各样的玩法都很舒服,但最让自己兴奋……或者说,自己最爱的,仍然是嘴唇相贴。每次被中原中也抱在怀里亲,男人的手把自己搂得紧实,吻也是密密实实地下来,有时急躁有时狠戾,但吻到最后又很温柔,脸上每个角落好像都能被他去亲到,这最能让自己感受到中原中也的心。好像如果不爱对方,是不会想接吻的。

“大叔……我是……你带回家的……第几个?”

太宰治其实真的是在真诚发问,三十二岁的执行董事,标准钻石王老五,想跟中原中也吃饭逛街的女的多了去了,而这位大老板总是跟自己呆在一起,也不嫌找不到聊的。太宰治会想,为什么会是我?中原中也也总说,没有为什么,如果谈个恋爱要搞谋划、搞计策,那是相亲,是挑选下半辈子的战略合作伙伴。我又没到必须去相亲的那个地步。

完全凭“喜欢”来选择伴侣,固然快乐,但这也意味着中原中也需要面临漫长的磨合交会期,毕竟是在茫茫人海里单靠眼缘和心来选择的,太宰治跟自己是否真的能长长久久?他的性格自己应付得过来么?这些都是中原中也要去好好处理的问题。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互相理解,什么都付出不了的人,根本不配谈“我很爱你”。

“……”中原中也还被年轻男孩儿的后穴紧紧吸吮得头皮发麻眼前发黑的时候听到他这么问,心下不悦,双手抓住太宰治的细腰仿佛用力一掐就会折断,男人把自己撤出,再狠狠顶进去,破开穴口的嫩肉直直地往里走。太宰治被他顶得再也没办法忍耐声音,之前一直都是埋在枕头里面低声呜咽,现在实在是受不了了……他太用力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中原中也一边用力地顶入抽出、重复着慢而重的动作,一边在太宰治脑袋边低声说话,太宰治被他低到不行的烟嗓激得后背起了一层疙瘩,中原中也再一次深深重重地插进去,汁水顺着股缝一点一点流出来把床都打湿。“你觉得……我在外面还玩了其他你这样的大学生?”

“你承认吗……”太宰治被他猛地翻面,双手放在枕头上虚握成空心的拳,中原中也抓着他的腰猛地撞击进去,开始正剧——中原中也向来喜欢痛快的抽插、不加掩饰不带故意恶心勾引自己的成分的呻吟、力发挥到极致也爽到极致,太宰治却好像还没适应自己的步调。无所谓,他总会习惯的,之后还会被自己弄得很舒服,怎么弄都舒服……要两个人一起玩才好玩,干柴烈火在车里、在酒店里、在自己办公室……或者,在他学校里?只要他们在一起就能点燃。中原中也知道自己把他肏舒服了,但这只是第一次,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你有证据么?我偷吃。”中原中也感觉他越来越紧越来越湿,更多的体液从内部涌出淋在自己的龟头上,男人笑着把太宰治眼角溢出的泪水擦干,继续重重地捣弄他全身上下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越往里面去太宰治就越紧。

“我没说你偷吃……我只是、觉得……唔、你轻点、轻点……”太宰治说,“反正我总觉得……你倒是很熟练嘛,不像第一次了……”

“你指什么熟练?”中原中也把他的背垫起来,把人揉进怀里又是一顿吻,太宰治偏着脸不想让他再亲了:“啧……中原中也,你的口水……”

“你不是就喜欢我这么亲你吗。”中原中也抹了抹他的脸,自己亲他偶尔会亲出很大的声音来,太宰治被亲多了,也偶尔会不耐烦。

“诶……你又不可能、哈啊……什么都知道……”太宰治感觉快感阵阵上涌,快射了,中原中也如果再冲刺一会儿,恐怕自己会一下子喷出来——那太糟了,中原中也都不是边操边撸的,自己就直接被干射,这太糟了——中原中也在他摇着头给自己表示可能不太行了的时候,接收到他马上要高潮的讯号,怎么可能放过你?中原中也希望自己可以把他开发成自己最喜欢、玩起来最舒服的样子,他也一样,两个人互相索取,互相给予。中原中也在大床上猛烈地动作,啪啪声像雷电结实砸进床铺里面,太宰治的腿起初只是微微抬起来能让男人插入,现在则是完全抛弃了平常那些较劲儿和羞耻,完全暴露在自己主人面前——这个年长的男人面前,中原中也把这双又长又好看的腿掰成M字,赏心悦目,越看心情越好。

“我就是什么都知道。”

中原中也把太宰治顶到一下子射出来,后穴绞紧到中原中也眼前几乎看不见东西,爽得两个人都低吼出声。太宰治抱在他肩膀上的手慢慢滑下搭在床单上,在枕头上歪着头喘息着休息。中原中也把他拉起来抱在怀里,两个人缠吻一会儿之后男孩被他按在墙上,中原中也捧着还没射出来的大东西凑到他穴口边,磨蹭那些溢出来沾满臀和大腿根的液体,再一次将自己挺入。太宰治还有很多话堵在喉口,本来想问,但还是算了。他跟中原中也还没黏糊糊到天天抱在一起说我爱你我好喜欢你的地步,很多东西不需要问,中原中也这人最大优点就是稳定、踏实,工作上稳定优秀,感情上稳定对自己好,床上稳定发挥,他总是能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不让别人担心,也不给任何人添麻烦。太宰治觉得这男人不难懂,也不好懂,中原中也给自己的舒适和幸福是自己以前从未感受过的。

玩嗨了,太宰治跟中原中也一起想着。

没办法,中原中也出差半个月了,还有半个月太宰治都要自己一个人在学校读书在外面玩,一个人长期陪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自己往往感觉不到,他走了自己才意识到自己不习惯。中原中也买了一堆稀奇古怪的小玩具放在一个牛皮纸箱里放在自己卧室床角,太宰治翻出来跟中原中也蹲在箱子边一个一个观摩,“这个还有点儿厉害诶”“这个好绝”地观赏情趣玩具,他俩之前都从没接触过,中原中也买这些玩意儿回来目的不言而喻,太宰治当然不可能表现出自己很积极主动地想尝试一下,但这些东西尘封那么久,男朋友又不在身边,好像没办法了。

等意识到的时候……

太宰治把手机搁在床头柜,摄像头换成前置,中原中也在镜头另一边戴着AirPods红着眼眶看着这边的自己。那次自己的耳机差点被中原中也碾碎,其实那之后不过多久它们还是坏了,中原中也给自己买了对新的,他也跟着换上了蓝牙耳机。太宰治把珍珠链怼在自己的小洞边愣是不想插进去,到底是为什么要插进去?!他总是被中原中也带得渐渐忘记周围,这事儿要搁半年前,自己打死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大自己十几岁的男人干,两个人还爱得又平淡又热烈。中原中也在视频电话里的脸罩在酒店的台灯下,太宰治抬起头看中原中也,男人忍得鼻翼都开始微颤,如果屏幕里可以伸出手来,估计中原中也要直接帮太宰治解决了。

“插进去。”中原中也说,“之前不是五六颗都进去了么?好好插进去,不要因为我手不够长够不到你,你就跟我耍钓鱼的把戏。”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太宰治这段时间都住在中原中也家,宿舍里其他男生每晚熬夜打游戏,吵又不自知,太宰治虽然跟他们关系不差,但也好不到哪儿去,之后就不爱回宿舍了。中原中也好像把手机搁在了桌上用书垫起来,太宰治看到中原中也一点儿都不害臊地解开腰带,两腿间鼓起来一大包的东西在内裤的方便扣解开之后猛地弹出来——中原中也早就硬了,在自己躺在床上刚洗完澡跟他视频的时候,男人就已经硬了。已经无数次了,太宰治洗好澡在床上等他,他冲个澡就出来,两个人缠绵直到深夜再抱着沉沉睡去。中原中也用一只手捏着底部两个褐红色的球球,一只手握住粗长柱体的底部慢慢地往上打,中原中也如果只靠手,是很难射出来的,太宰治有段时间生病,没办法插入,每晚都用嘴和手帮男人解决,手酸嘴酸至少一个小时中原中也才能射出来。

“嗯……”中原中也一边做一边继续命令,“插进去,快点。”

“不然我就买六点的那班飞机,你逃出去也没用,把你铐回来再收拾你。舒服不舒服,自己好好说出来。”

中原中也每次被自己撩急眼了都会发狠着威胁,说一些露骨又粗暴的话,在床上是别样的情趣太宰治被他又狠又霸道的话激得胳膊都有点儿撑不住床单,男孩的脸潮红一片,还是压抑着呻吟硬是不叫出来,太宰治的手机那么放,正好可以让中原中也看到太宰治的整个身体,虽然是侧面的,还是足够了。太宰治把珍珠链慢慢顶入湿淋淋的穴口,一颗一颗地顶入,每一颗都是灭顶的刺激,颗数越多越爽。中原中也之前塞了五六颗进去,再猛地抽出来,男孩儿直接咬着自己的手达到高潮。中原中也循循善诱,真的像拐卖儿童回家蹂躏的人贩子,他有时也会自嘲怎么会想着跟那么年轻的大学生谈恋爱呢,自己看得上别人,别人还不一定会找自己。

但太宰治跟自己已经在一起很久很久了,比之前任何一任表面的、仅仅是为了出双入对有个门面的对象,都要久。明明他们才是最不可能长久的一对。

“舒服……舒、服……”太宰治已经塞进去四颗,他偏着头看自己的手机,屏幕那边中原中也那根大得吓人、跟矿泉水瓶有得一拼的东西被男人快速地撸动着,中原中也的敏感带,是太宰治自己挖掘出来的,中原中也打手枪不去考虑那些敏感带,太麻烦了,懒得想。如果可以,真想现在就回家,把太宰治那张本来还绷着想看看自己是怎么被他撩得粗喘的脸掰过来亲到流眼泪,最后再一遍遍地进入他,占有他,反反复复地肆意疼宠。

“还想要我么?还是,用玩具就可以了?”中原中也一边喘着一边问。两个人都快射了,这次比以往都快,恐怕是因为太刺激。中原中也看到太宰治趴在床上用腿支起臀、穿着自己的一件白衬衫下体则一丝不挂,湿润的皮肤、泛着水光的大腿,红红的脸,颤抖的声音——太宰治还没到说话声音沉下来的年纪,拖着尾音或者问自己“你有病吧”的时候,总是很可爱。中原中也在心里默默骂了个操。操,世界上到底是为什么会有出差这种东西?发明出差的那个人是单身贵族吧。

“唔……不要你……”太宰治把珍珠链全部塞进去了——七颗,完完整整。中原中也的蓝眸微微眯起,这是野兽嗅到危险的气味时的反应,中原中也觉得不太行,可能自己真得买六点的那班飞机,连夜飞回去,不把太宰治关在房间里三天绝不放他出去,吃饭都得自己喂的那种。

“不要你……要珍珠链,就行了。”太宰治抬着头看中原中也,那双鸢色的桃花眼笑起来,大卧蚕和眼角把中原中也的心勾住拉走。

中原中也射了——在太宰治用手拉着珍珠链往外走,但还是被刺激得直接叫出来的那一刻。明明很爽,明明就离不开我,想我想到这种地步……那么快就射了出来,还要嘴硬么?

“你给老子等着。”中原中也抽出两张湿纸巾慢慢清理战场,每次撸射都像灾难片一样,溅得到处都是,太宰治帮自己口出来之后倒是可以逼他喝下去,虽然他会剧烈咳嗽就是了。

“等我回来了,你求饶都没用。”

“你要干什么……?”太宰治把珍珠链抽出来搁在地上,体液在地上拉出一道水痕,两个人已经用手机玩过一两次了,第一次特别尴尬,看着对方的脸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互相说了几句骚话撩硬了就开始玩了,第二次太宰治用一根两用的按摩棒揉自己的阴茎,跟中原中也赌谁先射。

“操破你。”

中原中也把手机拿起来,对太宰治说。

“啊……中也……中也、呜……”

太宰治被中原中也用手掐住脖子轻轻收紧,轻微窒息和下体被男人反复进入抽插的快感带着别样的甜美,太宰治知道中原中也晓得分寸,他们也是第一次尝试锁喉。中原中也的手指轻轻用力,太宰治的嗓音变得更奶更尖细,中原中也觉得他最近好像变乖了,指的是,在床上越来越乖了。半小时前,中原中也跟他在公司的地下车库里准备分别,太宰治说想回学校,中原中也说想回公司,最后互相看着看着就又亲到一起去。中原中也跟他滚在驾驶座上,座椅放低之后就是一张小床,衣服全部脱掉,碍事。结合在一起之后他们在反应过来地下车库可是有保安的,可是会有其他车进来的,但是不管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中原中也一边抽插一边轻掐他的脖颈,太宰治的皮肤好像比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要好,可能是跟自己在一起久了,两个人做得多了?中原中也在光线昏暗的车中冲男孩儿露出一个又痞又温柔的笑容,像是在宣示主权,太宰治没办法逃离了,再也不。太宰治的眼睛迷离起来,喘息和呻吟也越来越诱人:

“嗯……你太大了吧,大叔……”太宰治拖长每一个字轻哼。

“你不喜欢么?”中原中也一直有健身的习惯,体力这方面自然不用多说,他们之前也车震过,在太宰治学校的树林里面、湖边,那次是真的惊险,太宰治好像也不太介意在学校里做,中原中也也就随意了。

“要、捅破了……”太宰治的眼眶里蓄满泪珠,中原中也低头吻他,还是脸颊额头嘴唇所有地方都盖到,中原中也跟他把舌头顶出来一下一下地舔,太宰治像只小动物在让自己的主人安抚。中原中也越来越用力地往太宰治的那处碾去,逼仄的小穴、粗胀的性器,不知道到底是谁更磨人一些。太宰治摇头:“会破的……”

“不会的,你那么棒。”中原中也抬头看了眼窗外,没人过来,就算看到这辆车在抖动又怎么样?没人会上来敲窗子教育自己要行为检点的。一些大胆的事情,做之前是死都不敢做,做了之后才发现其实也不过如此,又没妨碍别人,又不是犯罪——

嘛,欺负比自己小十几岁的、被自己干之前还是货真价实处男的太宰治,可能是犯罪吧。但那又怎么样,他俩都是心甘情愿的。

“唔……”太宰治抱着中原中也的头把他往下拉,像是不想让他看其他地方分心,两个人抱在一起狂吻,中原中也顶弄他直到他逼近高潮直接叫出来。车剧烈抖动了一阵,之后又慢慢平静下来。中原中也还没出来,太宰治知道他每次停在自己里面忍着都很煎熬,中年人就是中年人,稍微慢热,但技术和尺寸都没得说,很完美。中原中也跟他侧躺下来面对面做,把太宰治的腿抬起来绕住自己的腰,两个人一边抱着亲吻一边做爱,太宰治被他问:

“舒服么,太宰?”

“你不是已经问了么……”太宰治不想每个问题都老老实实地答,但如果自己乖,中原中也当然会更温柔。中原中也一向如此。

“太深了……中原中也……”太宰治用手指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到哪里了?指给我看看。”中原中也跟他咬耳朵,“我看看我顶到哪里了。”

“……这里,这里。”脖子还被捏着,太宰治感受到的那种与以往都不一样的高潮的甜腻还一直延续着,头有点昏,但中原中也一直陪着自己抱着自己,就不会觉得痛苦。太宰治指了指自己的小腹某处,中原中也亲了自己的鼻子以下像是在奖励自己听话,男人一遍一遍地抽插,最后全部泄出射到自己深处,如果是在外面做,中原中也很少内射,但这次两个人都没去提戴套的事情。刚插入时中原中也要去拿套,太宰治把他的手拍下来不让他动——

“乖孩子。”

中原中也跟他再一次高潮,男人抱着自己的爱人,摸着他汗湿的棕发说。

“中也……”太宰治轻轻地说,男孩好像快累到睡着了,中原中也用手抚上他的背,在他肩头落下一吻。

“睡吧。”中原中也用气音回答他。

我一直在。

BGM:Katy Perry/Juicy J-Dark Horse

中原中也不知道自己的烟是什么被点燃的,手指上传来熟悉的热感和物质燃烧的声音时他把烟塞进嘴里吸了一口,太宰治从他口袋里把打火机顺了出来,盖子轻轻盖回去之后又无声无息放回中原中也的大衣口袋,即便中也的手臂就挡在口袋边,小偷小摸这点儿事情难不倒太宰治。点烟绝非示好或者请求,太宰治倒是在为这位现任干部祈祷,虽然他们都还年轻,二十二岁春光大好,但不代表可以随意在夜生活中透支自己。熬夜熬多了都要还回来的,胸闷头昏不是闹着玩儿的,更何况太宰治完全清楚干部的工作量有多大。
而且中原中也今晚回去,跟中岛敦肯定是两败俱伤。
这里的两败俱伤当然不是字面意思。
太宰治想到这里突然觉得有点儿好笑,中岛敦跟中原中也在一起之后生活一直过得平常轻松,吃喝玩乐幸福开心,不过自己也只是知道到这儿而已。中岛敦最近在作战中中了敌方异能攻击,全身上下毫发无损,以防万一与谢野晶子在侦探社里给他检查了很多遍,但的确是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当时没问题啦……
“中也,你找得到你家么?”
太宰治跟中原中也已经很久未见,两个人在桥边相遇时都已经喝高了,但最后还是一起踏进最后一家喝最后一轮。中原中也酒品一向差,太宰治用大脑最后一片角落里面的清明思考了会儿,自己应该会见证历史。
“你要干什么?”中原中也抽着烟转过头看了一眼太宰治,慢慢合上眼皮又慢慢张开,轻飘飘的傲慢。
“敦君今天工作上出了点儿突发状况,你还是早点儿回去比较好。”太宰治倒是很少干成人之美的事儿,不过这次的确是很好玩,男人顿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我觉得。”
这片别墅区有点大,中原中也其实还真有点儿想不起来家在哪儿了,不过钥匙上写着门牌号,自己每次喝醉都是靠现看现找路走回家的,中岛敦如果不和自己同房的话都睡得很早,现在可能已经抱着枕头穿着配套睡衣做梦了。中原中也和太宰治都不过问对方家庭住址,因为如果对方知道了,自己家门口被泼红油漆都算小儿科,太宰治可以炸了他的车,他也可以卸了太宰治的房顶。
“成。”中原中也跟太宰治漫步到一个小十字路口时让高个男人就此停住,橙发男人可不想让太宰治知道自己家在哪里,如果告诉亲朋好友自己搬到新别墅里了倒是喜庆,告诉太宰治仿佛引狼入室。“你就站这儿甭动了,我还有事,我特别特别的忙。”
“诶,中也,你还有什么事?”
“关你什么事?”
“加班的话,你不是应该回黑手党大楼去么?”
中原中也断片到这个地步,已经真的以为自己要回去加班了,转身又面对太宰治走过来,越过棕发男人向小区外走去。走了差不多二十米中原中也直接过来踹了太宰治一脚,中原中也醉酒之后不太能好好控制异能,太宰治用人间失格抵消掉,两个人各自往后退了几米。
“混蛋,不会说话可以闭嘴,真的。”中原中也的烟还含在嘴里没抽完,醉鬼的声音本就沙哑带着鼻音,现在更含混了。
“不要发脾气嘛,大晚上的,你吵到白天还要坐着豪车去逛商场、晚上要回来做护肤清洁的小姐们睡觉了。”
这个别墅区里的确很多贵妇,中原中也偶尔出去吃饭也会见到一两个年岁跟自己差不多但已经做了半老男人妻子的女孩,他越是见到这样的现实画作就越珍惜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的中岛敦。
“你去人家家里看过?还知道人家做护肤清洁?”
中原中也又回怼一句,“或者说,你上门推销美容仪去了?”
“切,毒舌土地爷爷。”
太宰治自己也醉了,借着醉意文兴大发,又给中原中也起了个外号。中原中也不想再跟他胡扯,每次自己一喝醉,回家的欲望就会更强,这大概也是种本能。人在脆弱的时候只想把自己藏在最安全的地方,不管是自己还小的时候,还是已经老大不小的现在。
太宰治站在大叶榕之下双手插兜,微微眯着眼睛看将帽子摘下来放在手上慢慢玩、越走越远的中原中也。树叶沙沙像一场永不停歇的大雨,春日晚风舒适,但眼睛好像有点痛……太宰治摸了摸自己的眼皮,估计明早要水肿了。明天要一起来就狂喝咖啡了,还能咋整?

“……敦?”
中原中也打开卧室门的时候被壁灯的光刺到眼睛,男人叫了一声,没有人应答,那肯定是已经睡着了。男人把风衣褪下来挂在立式衣架上,上面还有中岛敦那件薄薄的白衬衫,中原中也在跟他还没相恋的时候就看出来这衣服料子真不怎么样,给他买了新的衣服,中岛敦说穿着很热,最后还是只穿这件。中原中也低着头将手扶在墙上,头昏散去之后他看向床上,中岛敦裹着白色被子背对着自己睡,一双细腿在被子之外,象牙白色的头发散在枕头上,整个人都小小的。他好像喜欢蜷着身子睡。
中岛敦其实没睡着。
啊不……其实是快要睡着了的,中原中也喝醉之后会从家玄关开始叫自己的名字,每次都怪吓人的,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而且当然不可能一上床就老老实实睡觉了。
中原中也把鞋子和裤子慢慢脱下来,手已经做了无数遍把裤子脱下来抖几下搭在床头柜上的动作,鞋子都是放在柜子旁边对齐,不会错的,即便现在重力操控者无法正常思考,身体还是有着记忆。
……身体还是有着记忆。
中岛敦在男人上到床上来的时候已经预见了自己今晚的结局,毕竟已经在一起那么久了,中原中也的生活习惯自己很清楚,做这种事情的契机,自己大概也摸清楚了。只是相差四岁,但不能加上“而已”两个字,中原中也显然老练得多,即便是要做,也会轻轻在自己身后拍一拍自己的屁股,让自己去洗澡,自己靠着床头玩手机,耐心地等自己洗好出来。如果中原中也从外面喝醉了回来,自己一般都是会被拉过去干一顿的,这次肯定也不例外了。
问题是自己现在……
“中也……先生……?”中原中也用双臂撑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压在中岛敦上面从上而下地盯着自己的恋人看,中岛敦把被子不着痕迹再往上扯了点盖住自己的胸部,求你了,千万别看,千万不要发现,喝到不省人事大脑无法思考才好啊这个时候,不要看……
“你……感冒了?”中原中也伸手去摸中岛敦的头发,触感一如既往的顺滑柔软,但是感觉他头发好像变长了……是怎么回事?中岛敦的声音就是少年音,但现在好像也不太一样了。
“没。”中岛敦清了清嗓子,故意把声音压低一点。大概也就是半个小时之前,自己无故醒过来,也是刚刚那个侧卧的姿势,感觉到胸前一沉、两腿之间的奇怪感触之后中岛敦知道又是“那个”来了。
自己变成女人了,不是单单头发长长了声音变尖细了那么简单,乳房发育胀大到跟之前完全不一样,自己悄悄用手碰了碰发觉好像真的很软……不像是假的。腿间的东西也不见了,完全变成了女人的样子,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他宁愿是在唬人,一万个不愿意一千万个我不要都不行了,而且没有解药。这是异能副作用吗?
现在打个电话请太宰先生过来有偿救助一下还来得及么?
“中也先生,今天不……唔……”
中岛敦原本想告诉他今天不做了好不好,但是看到中原中也向自己压过来那一刻手臂已经惯常地伸出去搂紧了男人的肩背,像是主动投怀送抱乖乖投降缴械一样。中原中也当然乐于看到这样的反应,感情自己还没说“把腿分开”,他已经知道自己想对他做什么了?自己就抱着你亲一亲不进去也有可能啊。
“是什么东西隔着了?”
中原中也用手轻抓着他的发吻下去,提着他的脑袋之后想怎么变换角度着亲他都可以,中岛敦张开嘴巴伸出舌头像一只小动物,自己吻着吻着另一只手也伸到他身上去开始上下其手,中岛敦的腰肢好像比以前更软更滑更舒服了,之前只是细,现在手感完全不一样,像一辆配置不错的车一夜之间又升级了,坐进去那一秒感到惊喜。现在身高170公分、体重55千克的十八岁少女中岛敦,也在心里考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高体重数据如若转换成女生,其实还是偏瘦的身材,腰好像更窄了些,但身体摸上去柔软了许多,尤其是肩部和胸部这一块……
“没有什么啊。”
中岛敦在中原中也身下摇了摇头,手指咬在嘴边答。中原中也和他面对面互相盯着对方呆呆看了会儿,中岛敦是怕他看出来自己在瞒天过海才躲闪眼神的,但对于一位水帘洞里的老妖怪来说,在自己男人身下张开双臂和双腿,短裤被蹭到大腿根,手放在嘴边无措迷茫地轻轻咬着,眼睛也一会儿看这边一会儿不看这边的,是想说什么?头发也乱乱的,不是挑惹是在干什么……?
中原中也伸手触碰到中岛敦胸前两团绵软时似乎跟他一起察觉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了,这绝对不正常,醉了是真的醉了,但手摸到的东西不会错,难道要说中岛敦长了治不好的肿瘤么?
“你……”
中原中也后背激出一片冷汗,太宰治说的话一下子在脑海里回响。
敦君今天工作上出了点儿突发状况,你还是早点儿回去比较好。
这混蛋……有话不直说,要绕多少弯子?
“中也先生……中也先生、中也……”
中岛敦看到中原中也黑脸就开始惶惶不安,中原中也平常的不耐烦和真生气不是一个样子,刚刚他的蓝眸还是微浊而晦暗的,明显喝高了不在状态的样子,现在又现出寒光来,手上使力捏那团她全身上下最柔软最脆弱的东西,中岛敦被他用掌心按住暗红色的乳晕,奇怪的刺激逼得她直接叫了出来:
“呜……我、不是不想继续的意思……只是今天突然就有这个症状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没有哪里痛吧。”
中原中也最后再确认了一次,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刑满释放走出监狱不能再回头看,子弹已经上膛了,熄火是不可能的。男人已经把下半身脱得只剩三角内裤,中间那块区域多鼓多烫,那个大得有点可怕的东西是怎么叫嚣着要进来的,中岛敦已经在跟他用腿根相互磨蹭的时候感受到了……中岛敦的腿间现在是平下去的,中原中也用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内裤中央,男士普通三角内裤套在女孩儿身上还是有点太大了,最中间那里已经弥漫开黏着指尖拉出一条淡乳白色丝线来的湿润,只要轻轻吸一口她身上的香气,那种由体内蒸出来的、湿黏又稠厚的腥味,自己还是能闻得到。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如果就那么进去的话等于要破掉中岛敦的处,中原中也的酒差不多也要全醒了,虽然自己没有处男似的鲁莽纯真,但就着剩余的不理智做下去未免有点伤害她。
不过话说……既然中岛敦已经和自己做了那么多次,如果变成女人,会不会也已经……?
“啊……中也先生……呜……”
中原中也直接挑开她腿间那层丝薄将指甲定期修剪的手指顶进去,当然只能先进一根刺探敌情,湿得一塌糊涂的内里之中,中原中也确定自己没有感受到处女膜,中岛敦微蹙眉头呻吟,在男人将食指完全伸进去轻轻勾起来碰到某个地方的时候弹了一下腰。
“我说,疼么?”
“不疼……”
声音软而清亮的少女摇了摇头,然后说,“只是会……有点麻烦,因为是女人了。”
“嗯。”
中原中也应了她一声,也是在成全自己。
“我知道了。”

“啊……”
中岛敦抓着枕头的两个角叫到嗓子都快破了,似乎对新奇又刺激的身份都有着兴奋而隐隐担心的情绪,两个人一边试探着做一边又忍不住想要更多,温吞着温吞着男人女人同时将腰贴得更近了些,中原中也用慢慢蹭慢慢磨的方式将温度升到最高,是都想更痛快地来一场的难耐感。之后男人拔出来射在中岛敦小腹之上,伸手去床头柜拿餐巾纸的时候中岛敦不怕死地轻声呜咽“好舒服”,中原中也的弦也是在那一刻绷断的。
跟一个十八岁的男孩上床,与跟一个十八岁的女孩上床,对于二十二岁的干部大人来说好像天壤之别:后者看起来真的很像犯罪,事实上也的确是犯罪。毕竟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良民。
现在在做的事情……应该也算非法。
中原中也的手机在上床之后就丢在自己脚边搁在被子一角,射过一次之后中原中也的因子才被彻底唤醒,刚刚算是简单热身,太过轻柔自然是不适合他的。将手机拿过来面容解锁之后中原中也滑开摄像头,滑到摄像那一块点击开始键。中岛敦中了异能攻击之后变成女人也只是暂时的,明天带着去给太宰治拍一下头立马可以解决,也就代表着现在的境况是不可多得的。自己的恋人已经足够可爱诱人,如果他变成女人,根本没办法想象——中原中也以前就知道这一点。
现在这个设想实现了,她此刻是货真价实的女人,拥有温润曼妙的身体和娇柔嗔怒的呻吟声,紧窄烫热的穴道将自己箍得几乎动不了。这样的体验这辈子应该也就只有这一次。
“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
中原中也一只手拿着手机对准两个人相连的部位摄影,粗硕的热楔深深嵌进去,挤出液体的声音,湿漉漉黏糊糊的。
“我……呜……我又没有改名字……”
中岛敦说完这句话之后又是一阵暴风雨般的抽插,女孩的腰已经瘫软无力到快要支撑不住了,在电脑上照着健身教程做登山者、跑山者等等动作都没被中原中也操那么累,真的好累,受不了了……
“不对,再想一下。”中原中也低着声音问她,“你现在可是女人哦?”
中岛敦被男人挑逗色情的话语刺激到,整个下半身紧紧缩了一下,中原中也被她夹得低喘。
“我是……你是……呜……”
“说大声一点。”
“我是……”中岛敦被他又慢慢快起来的动作几下顶得晕头转向,早知道自己一开始就说疼了,要是说疼,说不定他今晚就放过自己了……
“我是老婆……”
“我呢?”中原中也感觉他在咬着牙齿说出最羞耻的话来,的确有点强人所难,但自己能把握中岛敦害羞得只能低着头埋进枕头里和真的发脾气的那个临界口。
“中也先生……老、老公……呜……呜啊啊……轻一点……”
中岛敦被男人直接翻了个身转成面对面的姿势时感觉下面快要被他插到坏掉,中原中也当然不会把录像让第三个人看哪怕一眼,男人一边握着她的腰继续抽动一边把手机放在2*2大床的一边,用一个小小的方形抱枕垫着,角度刚好可以将两个人全都拍进去,而且完全露脸,足够刺激真实。中岛敦之前也跟着他在床上玩过这些恶质又色情的游戏,他只感觉成年人的世界果然不一样,而且自己找了黑手党的干部大人当男朋友……后果不堪设想……
“呜……你……啊……”
中原中也将身子撑起来,腰部绷紧慢慢感受她一点一点裹着自己缠上来几乎要把自己留在里面彻底出不来的紧致,男人屏着呼吸感受,中岛敦的小穴好像已经被自己顶到合不上,这也算是两个人的第一次了,自己和自己的女人之间的初夜。
“中也先生……我好像……”
中岛敦跟他暂时歇下来没有大开大合,虽然不痛也不难受,中原中也也已经让自己很舒服了,但就是到不了高潮……没有办法,怎么都没办法冲上那个最兴奋最极致的点,总是差那么一点……
“喂,你……”
中原中也甚至感谢自己提前开了摄像机,她的美胸长腿细腰全部拍了进去,中岛敦的那双大眼睛本来就像个小孩子,安在女人身上也毫不突兀。中岛敦知道敏感点在哪里,中原中也当然也是一开始就找到了,但怎么都到不了……
“呜……我好像,到不了……怎么都到不了……”
中岛敦自己用手缠上中原中也的脖子,两个人都已经在欢爱中变得全身赤裸,抱着又是一阵湿吻,吻过之后中岛敦自己动着身子往中原中也那里蹭,让男人进了一半的器物在软腔里面捣弄摩挲,找到最不堪一击的位置。中岛敦自己玩着玩着几乎玩入迷了,中原中也看着她这个小样子心也快要化掉,中岛敦今天格外坦率,没有还是男孩儿时的犟劲儿。之前他偶尔还要跟自己比一比谁的力气大,结局当然很惨淡,但这只小老虎不惧强权勇敢抗争,其精神值得褒奖。
“唔……嗯……啊啊……中也先生、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行吗……真的很难受……”
中岛敦和他一边偏着头吻着一边哭着喊,明明中原中也才是被折磨的那个,怕你痛才慢慢地做,你觉得不够就开始加速,明明已经很用力了,是你仍然不满好么?中原中也感觉她慢慢地自己动反而更能让自己保持兴奋,手机屏幕一直亮着,视频已经录了二十几分钟了,如果中岛敦不直接要求,自己可以一直跟她耗一个多两个小时,随时奉陪。中岛敦让男人的阴茎在自己的阴道里戳刺直到狠狠碰到那个地方,灭顶的快感袭来,中岛敦的力气也差不多快要完全消耗殆尽。
虽然变成女人之后很不习惯,但好像方便了许多,女人的阴道本身就是为了生殖和性爱而生,中原中也似乎也很沉迷……
“啊。”
中原中也撑着身子慢慢低下头去亲她,自己有本事磨到快要高潮的女人软软地瘫在男人身下一声一声叫着,平坦的小腹和高耸的胸部一起一伏,中原中也把自己插得更深,一双大手掬起她的乳房揉捏吸吮,最后索性直接将脸窝进双峰之中轻舔。中岛敦是男孩儿的时候自己就不缺玩法,现在是女儿身,自己更不愁不会玩了。
“快要到了吗?”
中原中也问她。
“嗯,嗯。”气若游丝的回答。
“要我帮忙么?”中原中也伸出舌头在她耳侧舔了一圈,带着笑问她。
“要……中也先生……帮帮我……”中岛敦感觉胸腔之中某股热流几乎喷涌而出,有什么事情好像要发生了,直觉告诉她自己应该和他继续做下去,要继续这么做……
“求我?”“唔……”
“……求你了。”中岛敦完全公事公办地说了一句。
“啧。”中原中也按住她狠狠顶了几下,中岛敦一下子又被男人撩拨到,喘得不像话。
“求你了……中也先生……”
“我是谁?”
“呜——”
中岛敦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她一边抽泣一边说,“……嗯……老、老公……求你了……”
中原中也这才捧着她的脸轻轻吻上去,撬开嘴巴缠绵,身下的动作也开始加重加深。中岛敦被他插得尖叫连连,如若是以前可以听成痛苦的哭喊,但现在音色变了,感情色彩也完全不一样了,她叫得越高就越证明她很舒服,今晚是个恶循环。
“啊——”
中原中也感觉一股暖流慢慢从她体内深处流出来淋在自己的器具头部之上,那股暖热的感觉让人不想出去。中岛敦总算被他干到高潮,视野恢复清晰之后他喘着睁开眼看中原中也,中原中也的眸子里写满难以置信和薄怒。
“……”
“……”
中岛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
不见了?!
男性第一性征回来了??
中岛敦已经做好明天以一个女孩的身份进侦探社了,结果已经变回来了——伸手看,还是原来的样子,刚刚变成女人的时候手更细更嫩一些。摸摸头发,短的。胸扁下去,自己两腿之间……也已经不是女人的阴部了。
“中也先生……”中岛敦在确认自己完好无损地变回男儿身时也感觉到了一阵视线,中原中也现在很不好。
“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你在耍我吗?”
“我……我没有……唔……啊……”
中岛敦自然也会永远记住自己用女人的身体达到高潮时那种一点一点积攒起来最后攀峰时绵长的快感,几乎把人坠入深渊,那种深邃而长时的感觉又甜美又可怕,相比之下在女人身上辛苦耕耘的男人显得可怜委屈得多,最爽的一瞬间只是射精那一秒。而且中原中也到现在也只射了一次。
中原中也把准备裹着被子下地逃走的中岛敦一把抓回来按在身下,把他的腿分开,一根棍子挤进他的臀缝插进去,中岛敦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他当然是记得自己刚才怎么叫中原中也老公的,这简直可以写进忏悔录刻在耻辱柱之上,对于一个正儿八经带把儿的男人来说。
“中也先生……啊……”
“还‘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能解释一下么?”
“唔……我真的不知道……呜……呜呜啊……轻一点……”
春夜不眠。

次日清晨。
与谢野晶子:“……”
太宰治:“……”
国木田独步看了看无语凝噎的两个人:“……”
与谢野晶子:“我刚刚进去看了,他说,哦不,她说,昨晚明明已经变回来了,但现在又变回女孩儿了。”
太宰治、国木田独步:“那他,哦不,那她,昨晚是怎么变回来的?”
与谢野晶子:“……对不起我有点想笑……但是我知道这不该笑的,但是我忍不住……”
太宰治、国木田独步:“?”
与谢野晶子比他俩还大三岁,毕竟是姐姐了,而且这可是关乎侦探社侦查员安危的正经事儿。女人让他俩把脑袋凑过来,然后说了句什么。
“……”三个人听完之后全部开始硬汉沉默。
解铃还须系铃人。
中原中也当然不会迟到更不会缺席,黑帽黑风衣的男人风风火火破开侦探社大门,无视在办公室里神情凝重的三个人,直接对着医务室就去了。
“中也先生?”
中岛敦看到男朋友刚刚送自己来侦探社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又回来的时候很震惊,中原中也估计车开到一半还没到港黑大楼就直接掉了个头又杀回来了。中原中也拧眉看着她一身背带裙配白色法式衬衫,应该是与谢野晶子给她挑的衣服,还挺好看。中岛敦的头发齐肩,扎了两个小丸子头之后剩余的头发披下来,一个人坐在床上捧着杯芋圆奶茶吸。
“你怎么来了?”
女孩子的声音,柔软的、惊喜的。
还是昨晚那副漂亮可爱的样子,几乎像做梦,中原中也自己都想不通怎么她高潮了一次之后就变回男孩,今天早上一觉醒来又成了女孩儿的。魔幻现实主义——
“我来帮帮你。”
中原中也伸手把医务室的门关上,手指一扭将门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