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类宁】baby you are mine

二十出头在普通大人眼里不过还是小屁孩的年纪而已,可对出身不凡身世离奇诡谲的非一般人来说,已经算第二次人生的开端了。此地二十年前曾大规模开展过生化武器科研,生态环境与经济系统急剧恶化冻结之后人民战争一触即发,神代类彼时只有十岁左右。

他只记得当时身穿白大褂戴着黑框眼镜的父母将自己送到了隔壁邻居家,与比自己小一岁的绿发女孩共同躲在厨房的洗碗机里面,两个小团子各蜷各的,草薙宁宁的白色皮鞋上还粘着黄色的花。

一觉醒来他们便没有家了,大人也不知所踪,负责看护儿童的爱心义工也只不过是附近郊区的大学生志愿者而已,他们只好一遍遍地说“你们的爸爸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出差,等你长大就会回来接你了”。

说老实话,如果神代类和草薙宁宁再小个五岁,当然会不假思索地相信。但他们已经到了能偷溜进大人房间玩游戏机的年纪,会撒谎的人也能听出别人在撒谎。所幸他们一起在安置少年儿童的福利院里度过了所剩无几的童年时光,牵着手一起跑到集市上买糖果,一起画画写字看书,一起挤在大院儿里看电视机中播放的外语音乐剧。

“……这是、哪个国家的语言呢?”

草薙宁宁那时跟他已经熟得不能再熟,她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问道。

“小宁宁(寧々ちゃん),这是法语。”神代类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凑到她的耳边说道。

“为什么要特意加个‘小(ちゃん)’啊……”草薙宁宁放在胸前的手指绞了几下,难为情地别过脸没再说什么。他们又一同长了两岁,神代类已经到要念中学的年纪了。课本知识对他来说简单非常,草薙宁宁问过他之后想做什么,他每次都装听不见或是打哈哈用别的话题糊弄过去,这温柔又有些恶劣的习惯直到成年之后也还是一样。

神代类那晚和她窝在大院儿最后一排边看紫红色的夕阳边听音乐剧,草薙宁宁犯困之时将脑袋慢慢往他肩头靠,瘦削的小少年感知到来自她的重量之后便将背挺直了些,让她再靠得实一点。

草薙宁宁再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其他小朋友带回了睡房,而神代类不见了。他的所有书本衣物行李都还在,但没有再回来。

如若他们往后余生都不再见面的话这个问题便也简单了很多,不过是儿时玩伴而已,谁都有走散的时候。但问题就在于他们又重新相遇了,还是阔别十年之后,神代类穿着休闲装头戴草帽鼻梁上架着墨镜捧着法文精装原版小说在躺椅里阅读,草薙宁宁跟着大学同学一起出门游玩,一身鹅黄色泳装四件套清凉舒爽,她身后的绿色长发在海风里甩动着,用两根手指撩起发丝将它们压到耳后的时候,她看见了神代类。

问题就在于,他们已经不算一路相伴朝夕相处的邻居了,又熟悉又陌生的情况下,他们对于彼此的认知也悄然变味了。

神代类将歪扭着随意挡住金色双瞳的墨镜摘下来,草薙宁宁看到了眼镜腿儿上的品牌Logo,贵得自己咋舌。他挑了挑眉朝自己笑,就好似愉悦满意餍足欲眠的紫色大猫,连眼角嘴角都跟着上扬,非常漂亮。

“宁宁?”神代类像以往那样直接叫她的名字,这次去掉了幼时的后缀。

草薙宁宁也有过偷偷掉眼泪埋怨他就这么不告而别人间蒸发的时刻,但在这动乱年代里面,自己能安然无恙地长大并念到本科毕业已经算是中上等的人生答卷,神代类不在只是会让自己午夜梦回时寂寞而已,自己没有他也还是能活下去。少女情窦初开初潮来临之后便会有性幻想的对象,而她除了神代类之外没有别的可以近距离接触、闻到体香触碰到脸颊与发丝的男性对象,所以这份情愫变得更为复杂起来。

她站在玻璃般透蓝的海水边上歪着头朝他笑,比起质问、抱怨和愤怒,现在她却还是想拥抱他。而他们也这么做了。那晚一起进了房间滚到床单上之后他们才发现对方也是第一次,而两个情感表达都较为内倾的人也将“我有想着你自慰,很多很多次”这种话按在嘴边没有启齿。

结尾之时草薙宁宁用两条胳膊勒住了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颈间小声地抽泣,伴随着全身的轻微痉挛,她仿佛看见他攀峰时动容兴奋的脸孔与白色的天空融为一体,她知道这是女性高潮之后的幻觉。神代类将她抱起来,撑着床单坐了起来,再拽过一条被单将她肩部以下的部位都包裹好。她坐在他怀里带着泪花与他对视,过了会儿主动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神代类偏着头回应她的吻,两个人打开嘴唇用舌头互相安抚。

“……不要再走了。”草薙宁宁抱着他嘟囔道,女孩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他还没有从自己身体里撤出,神代类又一次有了反应。

“你要是再哭的话,我这边可就伤脑筋了。”

神代类用手指捏了捏她的鼻尖,还是挂着笑,“我可以再来一次吗?”

“如果我不愿意呢。”草薙宁宁皱着眉嘟着嘴唇问他。

“……”神代类瞪大眸子,顿了顿,“那我自己去浴室……”

“开玩笑的。”草薙宁宁打断他的发言,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嘴唇。将神代类推下去放倒在床上之后,她一手按住自己的头发,一手扶住他的物件,大胆又缓慢地尝试着用嘴做。

“宁宁……”神代类刚准备说不用她为自己做到这一步,至少无需这么快,但他们都喜欢顺着对方的意来。慢慢地,他用颤抖的指尖抚了抚她额角因为汗水而黏在皮肤上的头发,帮她梳理,方便她上下吞吐的动作。

草薙宁宁好像对他现在在做什么、家底如何之类的问题并不关心,但其实她只是不愿主动开口问询罢了,她知道如若类想说的话,自己早晚会知道的。神代类在夏威夷海滩之旅结束之后将一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夫人带回了组织,这里是为了对抗生化武器派而自发建立起来的少年团体,武力镇压决不手软。草薙宁宁见他一回到大楼里便换上西装整套冷着脸下命令的模样,如果自己只是他手下的一名文员,完全不会想到他私底下会这么温柔又坏心眼吧。

他们的父母早在先前的动乱里便失踪了,警察都会自动销案默认死亡的程度,他们也早已放弃了执念。父母的义务仅在于不让年幼的自己饿死街头,而不在于让自己快乐。能让自己快乐起来的人事物寥寥,一生能寻得一位一桩一件便是幸运。草薙宁宁选择继续深造,他又会换一副墨镜和休闲服开着豪车去学校门口接她,高调又浪漫,惹得她好几次都扭着头略带焦躁地装不认识她转身走掉。神代类总是在她身后笑着喊她的名字,伸手把她牵过来搂进怀里,她问你怎么每次都搞得兴师动众,他委屈地皱着眉说我没有呀,这已经是我最便宜的车了。

隆冬撞上圣诞,他们在神代类的办公室之内布置了三天的圣诞树,每一个装饰每一条彩带都自己打理,神代类还把拍立得拿出来,让她穿着齐肩的毛衣裙和白色吊带衫鸭子坐在圣诞树之前,自己找角度给她拍照。草薙宁宁看着冲洗好的照片越是觉得不对劲,过一会儿才毒舌发作:“你是不是在网上关注了很多擦边博主?”

神代类说我没有,她说:“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说实话。”

神代类也学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撅着下嘴唇说:

“我只是觉得你这样会更可爱,有一个会拍照的男朋友难道不好吗。”

草薙宁宁怀里抱着他送的圣诞礼盒,不知道他又有什么坏点子或是全新的发明创造,但她都乐意收下。两个人在隔开大雪的落地窗之内接吻,屋内燃烧着的壁炉使室温一直维持在偏高的水准,窗玻璃上散着雾气遇冷后凝成的一片片水珠。

神代类将她抱到办公椅里,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拉开了电脑桌下的抽屉,准备将未拆封的套拿出来用。她喃喃了句“你都在办公室里放什么东西啊”,他不置可否,低头将脸埋在她低胸毛衣里面,用舌尖碰了碰两乳之间的缝隙。

她惊叫起来,趁他的手伸进裙底摸到大腿内侧之前,她却突然一改脸色将大腿绑带上的刀刃拔了出来逼到他的脖子上。

“别动。”

草薙宁宁一脚踩在神代类微微分开的腿间,一脚踏在地面上。神代类丝毫不畏惧,像在陪她演戏一样:

“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吗?宁宁。”

草薙宁宁的悲伤徐徐地由她的紫瞳里流出来,直到眼眶都熏红。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代表政府军,而且是来杀我的。”

神代类的语气平和得像在日常聊天,下一句话则像手枪瞄准了草薙宁宁的心脏,

“因为你从来没有主动找过我。”

爱他……喜欢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只是草薙宁宁直到现在才明白相爱根本不需要理由,想见他也不需要。

草薙宁宁将刀滑下,划破他的衬衫,将里面线条若隐若现的腹肌露了出来。

“我不想……伤害你。”草薙宁宁忍着哭腔说,

“这单原本不该由我来做,但我知道对面是你。所以我来了。”

“你舍得杀我吗?”神代类的问话甚至带了点诚恳的味道,明明他才是握住自己的咽喉可以随时致自己于死地的人,草薙宁宁清楚,只要自己在他身边睡着了,他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让自己死在梦里。

草薙宁宁也清楚,如果自己忍不下心来杀他,自己以后真就没家可归、只能待在他身边了。可在这混沌乱世里生存,举目无亲、与过往的同学朋友也有慢慢走远的一天,自己除了神代类身边还能去哪里呢。

她用手攥紧他的西装外套直到将布料彻底揉皱,他好像从不在乎这点钱。

她说:“我舍不得。”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神代类笑得更像猫咪了:“好。”

至少目前他们还没想过轻生,但死在对方身边或者死在对方手里或许也是不错的选择。

神代类礼尚往来地用她带来的刀划破了她的黑色丝袜和内裤,将她放倒在办公桌上做,两人都动情之时她不小心用手臂掀翻了桌面上的座机和台历本。门口可能会有侍从经过,但神代类却让她放心叫出来,今天不会有人过来。

草薙宁宁抬起腿盘住了他的腰,意识认知都逐渐归于浑蒙。

神代类在她回过神来之后才轻轻说:“记得拆礼物。”

他为她亲手做了一枚订婚戒指。等到正式结婚的时候再给她买新的吧。

草薙宁宁大抵也猜到他想干嘛,她将脑袋搁在他肩头,第一次对他告白:

“……我爱你,类。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