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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工作日里,太宰治不慎开着游艇于横滨市海面上炸掉了港口边的一批集装箱和进口货物,虽说他原本是打算按照工作计划中炸掉委托人所说的暴力分子安置在游乐园摩天轮上的炸弹这一项进行操作,但炸弹这东西又不是你指哪它炸哪,这个我哪能控制啊!Too young too naive!太宰治当晚结束任务擒拿犯人扭送警局之后刚准备举起扎啤庆祝工作圆满完成,手机却被某个不速之客打来电话:
“炸了我的货就想走?这可是公家的东西,哦,确切地说是你前单位……港口黑手党的货物,最新的一批进口车和精密仪器。你打算怎么赔?”
太宰治当时差点在居酒屋干嚎出声,中原中也,怎么老是你!一想到你我就心情暴差!
“胡扯去吧,你们家大业大赚得盆满钵满,这点货物算什么?对你来说就是用指甲盖去补上小窟窿的水平。”
太宰治嘴上不饶他,但手上还是有些虚势,他用烤鸡肉串的签子在自己的盘子里就着辣椒油刮蹭了几下,好像焦灼暴怒的小猫挠出的痕迹,“中原干部还跟我一个民营企业小员工计较这个呢?”
中原中也在另一边的酒吧吧台边一手用手机贴着侧脸一手弹了弹酒杯杯口:
“……哈。之前不跟你计较是因为我们目标一致,风险评估在我的预算之内。这次你们自己的工作可跟我们mafia没有半点关系吧?所以,不要回避我的问题,你打算怎么赔偿我?或者说,我又凭什么为了你补这个窟窿呢?”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太宰治问他。
“……哈哈?”中原中也又笑了几声。
次日早上八点中原中也把太宰治拽出来开了个私人会议,太宰治困得天旋地转差点跳楼,被干部大人甩了一份白纸黑字乌拉乌拉整整三页的合同。太宰治用手遮住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眯着眼睛看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他扯着嘴角骂了中原中也一句:“……真是恶劣。”
太宰治除了接受他的条款之外别无他法,现在让自己找一亿日元来赔他,除非自己去超市买黑色丝袜套头上再去抢银行。银行保安都跟自己是好homie了,因为自己以前因为侦探社的工作经常大闹银行,这不合适吧!
中原中也给自己的条约如下:一周四次,一次四个小时,包括……那方面的事,还有满足中原中也的特殊需求,即陪他玩各种各样的小玩具和新奇刑具。一个小时定价一千万,这样的话两个月就能还完自己欠中原中也的钱。
太宰治很想问他一句你是不是就是想欺负我看我笑话,自己当然可以扭头就走了。
但太宰治被中原中也气得差点脸红着飙脏话,自己上一次飙脏话好像也是对着中原中也,照着他开了污浊大招之后的背影骂了一句这死小子不装逼会怎样啊。
太宰治把钢笔笔帽摘掉在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他故意低下头,不去看对面中原中也半笑不笑又欠揍又无可救药地帅的表情,要不是看在你也是条鲜活的生命的份上早弄死你了。太宰治又在心里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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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还是把我删了吧。
中原中也,我恨你!
太宰治以狗爬般的姿势趴在大床铺上,双手抓着中原中也的床单,全身疼得像散架。中原中也今晚带着笑地对自己打开一个粉红色的缎带礼盒说这是送给你的,太宰治狐疑防备着用手指轻巧翻弄带子将盒子打开,果不其然,里面全是草莓味的小雨衣和粉红色桃心水钻棒棒,中原中也用这堆或硅胶或橡胶的玩意儿搞了自己两个小时,最后再用粉红色手铐把自己铐在了床头,低头将他早已等候多时的小鞭子拿了出来。
太宰治咽了咽口水:“……喂,你不是吧……?啊——!!!”
疼归疼,但最多就是麻酥酥的那种疼,而且不到十秒钟这种新鲜的刺激便会转化为热,热到太宰治想急切地夹住什么冰凉的被子或者物体磨蹭一下缓解自己的急躁。
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今天的交差已经结束了,中原中也在浴室一面唱歌一面洗澡,太宰治趴在一片狼藉的床铺上,旁边全是两个人完全报废的衣物。他都不心疼自己的衣服的么……太宰治用手抓起他的衬衫看了看,上面又湿又皱鬼知道沾了多少东西。
太宰治睡够了,但身上还是有点子疼,他转过身用胳膊撑着脸,也慢慢勾起唇角笑起来,鸢色桃花眼都跟着上挑。中原中也洗澡时的身影完全透过淋浴间的玻璃展现了出来,还不是礼貌止步的毛玻璃,太宰治现在躺在床上一览无余,什么都看见了。
距离合同生效已经过了半个月,中原中也只要闲下来没工作的时候就会开车跑来自己这边,将车窗摇下一半摘下墨镜抬起头对侦探社窗台边还在嗦泡面的自己笑笑,太宰治第一天直接啪的一下把窗户关上当没看见他,但中原中也不知怎的断了整栋红砖建筑的电,太宰治再回头的时候办公室里神奇地空了,只剩自己和他了。那天下午中原中也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干了什么自己已经不想再去回忆了,太宰治被他搞得鬼哭狼嚎的时候一掀胳膊将桌面上的绿植和书本都扫了下去,中原中也用连忙用手去接,好端端地抬住之后再轻轻放回自己桌上还空出来的地方。
经此一役太宰治再也不敢让他往侦探社跑了,我还要上班,你这样我老脸往哪儿搁。十六岁的时候他们也有过短暂的相处经验,但年代久远,太久没做,太宰治刚开始的时候还真有点吃不消……你的个头全往老二上长了是吧?太宰治也不知道中原中也在想什么,他如果是需要自己还钱的话,应该是自己主动贴上去赔笑脸才对,可他为什么……会一面折磨自己一面温柔地对待自己呢。
太宰治在衣柜里找出一件自己留在他家里的换洗衬衫,披上身之后就这么下半身失踪地在他家客厅里走来走去,在冰箱里搜刮出一瓶酸奶一块芝士蛋糕。
中原中也洗完澡之后回卧室看了一圈,人不见了,叫了太宰治几声也没应答,转悠到客厅才发现他坐在吧台边吃东西。
“怎么不理我?”中原中也把盖在头上的白色毛巾拉下来勒在自己的后颈上,他腰间围了一条浴巾,下面也没穿任何衣物。
“我身上疼,没空跟你说话。”太宰治吃了一口冰冻到口感恰恰好的芝士蛋糕,吮了吮手指,“你给报销医药费么,我这可算工伤。”
“……你又不是没爽到。”中原中也坐在他旁边,把他手上的蛋糕拿过来吃了一口,“别骂了。”
太宰治低头沉默了会儿没再看他,中原中也歪着脑袋观察了一会儿他长长的睫毛和精致的脸部线条,打破这份尴尬:“那一会换你铐我?想玩吗。”
太宰治将头扭向他,瞪大眸子愣了会儿:“你这男人真有点变态。”
中原中也用胳膊揽过他的腰把他往自己这边拉,两个人刚结束没多久又差点在餐厅搞起来:
“……这有什么的,舒服不就行了,你难道不喜欢吗?”
太宰治将手里的零食放下,两个人打打闹闹你追我赶地回了卧室,然而刚开始十分钟太宰治就后悔了,他撑着腰坐在中原中也身上说:“好麻烦啊,我不想要了。”
中原中也红着眼眶用双手把他往下按:“……你、给我……坐下来!”
“……啊……!救命啊杀人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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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在心里拨弄小算盘,今天确实是跟中原中也搞事两个月之后的收尾日,今天过了之后他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各取所需的关系就是干脆,你搞你的我搞我的,我们两不相欠。
毕竟也是最后一天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关系将止他们的态度都有了微妙的变化,他们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半夜胃疼或者肚子饿的时候会第一时间伸手去摸自己旁边的位置,因为一般情况下自己的床上都睡着另一个人。看到星空会打电话给对方说,有时候也会开facetime视讯聊天,中原中也喝醉了也会第一个拨通他的电话,太宰治不知他的话语是真是假,又或许半真半假。他说:我想你了,想抱抱你。
对,他们总是在做到一半的时候想起来自己其实最初只是想要一个拥抱而已。那为什么我们要折腾这么大半天绕这么大一个弯儿呢。
中原中也原本在家里准备了烤鸡和红酒想和太宰治一起吃顿饭,但不料他常年驻扎国外的朋友也就是两个人以前的熟人同事全都突然跑了回来,一起开车到中原中也家说给你小子个惊喜,寂寞坏了吧朋友都不在是不是很无聊呀?
中原中也吓得把太宰治赶上二楼不常用的客房里让他再等自己一会儿,太宰治要是被看见了的话只会让两边人都很尴尬,的确,毕竟太宰治是叛逃者。
于是太宰治还没在他暧昧温柔的目光里与他交杯换盏着再调会情就被塞进了冷兮兮的客房,他抱着膝盖坐在木地板上打哈欠,楼下的中原中也跟一群自己还有些许印象的前同事们聊天打哈哈,不一会儿全都喝嗨了:
“中原怎么还不结婚呀!”带头起哄的人已经喝到大舌头了。
中原中也摇了摇头:“哎……说这个,没遇到合适的就不结了呗。”
太宰治的心里震了一下。嗯,他这意思是,直到现在都没遇到合适的呗?
“都给你说了你这条件找谁找不到啊,是你自己不想找……!”
中原中也继续回嘴:“你管我的,你这么想看我结婚你去给我找一个呗,要求个高腿长身材好皮肤白,最重要的是可爱,而且很爱我。”
“你这说了不等于没说吗,街上的美女随便拉一个出来谁不是个高腿长身材好皮肤白的啊?”
大家又哈哈大笑起来,太宰治在客房里又无聊又饿,手机都快玩没电了,中原中也说要自己等会儿,也不知道要等多久。
中原中也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洗手间水池边,一副抱着洗手池准备呕吐的架势,他慢慢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手脚都趴麻了,血液循环总算恢复正常之后他又想起来自己好像喝了个烂醉,而太宰治被自己忘在了二楼。
他扶着旋转扶梯的把手腾腾腾跑上去,打开房间门之后却看见什么都没有,太宰治不见了。
他应该乘着自己房间里的电梯跑到负一楼车库然后自己先走了吧……中原中也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自己把他叫过来说要一起吃晚饭的,而现在自己刚醒酒。最重要的是,今天是合同上规定的最后一天了。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再变着法儿地让太宰治那张从容柔和的俊脸染上各种羞愤动容迷乱的表情了,他只想见到太宰治,抱抱他,牵着他的手带他回家。
太宰治接到中原中也的电话之后抱着从电玩城娃娃机里夹出来的好几个毛绒玩具走了出来,中原中也换了身夹克衫牛仔裤,骑着红色杜卡迪来接自己。
太宰治也早已换上一副满不在乎的平淡脸:“你送我回我自己家吧……我刚刚自己吃过东西了。”
中原中也偏头看了他一会儿,手上给他递头盔的动作僵了一秒:“吃的什么?”
“牛肉面。”太宰治爽快答道,“我经常吃他家的夜宵。”
中原中也又问了几句:“可是你根本没吃晚饭啊。还想吃点别的吗?”
太宰治只感觉后背和喉口都有点不自在,他不知道这是想哭还是生气还是觉得委屈,可能都有点吧:“不用了……你送我回去就好。”
中原中也将给他准备的白色头盔好好戴在他脑袋上,再用手帮他系好了松紧带,自然得好像真情侣。太宰治抱着怀里的娃娃窝在后座没吭声,也没有正眼看中原中也一下。车辆再次发动的时候太宰治还是伸出一只胳膊轻抱住了他的腰,隔着夹克衫,离抱到他的身体还有很大一段距离,就好似现在的他们两个一样。
把太宰治送到侦探社宿舍楼下时,中原中也还想说点什么,但好像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太宰治没有冲自己发脾气,没有故意阴阳怪气惹自己动怒,他什么都没做。他在有意地让两个人之间的这些事平淡又完满地结束,中原中也知道,自己没办法为难一个给自己面子的人。
但这也是让中原中也最难受的。太宰治完全懂得怎样折磨自己……从身体到心。
“那我走了。”太宰治没有说再见,也没有说晚安,笑着跟中原中也道别之后他转身抱着娃娃飞快地上楼,中原中也分明看见他的脸瞬间黑了下来。终于可以不用演戏了,你辛苦了。
中原中也将双手插进夹克衫衣兜里,靠在机车边吹着夜风点了根烟,唇角向上勾起的时候连弧度都有点苦涩。
3
中原中也在那之后还是跑了一趟侦探社,一来就送了一大捧新鲜玫瑰,太宰治将花接过去的时候笑得脸都僵了,旋即开始思考把这捧花扔进哪个垃圾桶里比较快不会被同事们发现。
中原中也摇下车窗,早已看透他的想法,干部大人的笑里一半愠怒一半无奈疼宠:
“别把它丢掉了,少跟钱过不去。留着吧,花谢了再扔。”
太宰治明明很想他,但他来到自己跟前的时候,自己又会忍不住把他推开。他俩到底在别扭什么呢,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嗯,中也,以后别再送东西到侦探社了,被同事看见了我不好解释。”
太宰治又怼了他一句,为了之前将自己关在二楼房间里那件事。有什么不好解释的呢?是不想解释吧,是觉得我不重要吧。
中原中也自此也找不出再去见他的理由借口,自海外回来短暂歇脚的朋友们又要飞回大洋彼岸了,这次他们准备捎上中原中也:“哎呀,班哪里都能上,但你的朋友可是不能复制的!跟着我们一起过去吧,玩个一年半载再回来。”
他还是犹豫了一会儿,为了快些做出决定,他还是给太宰治打了最后一个电话:
“那个……上次的事,抱歉。今晚来我家吧,这次不会再有人打扰了,一起吃烤鸡可以吗。”
太宰治也在想,如果自己有果敢地扑向爱的人的怀抱的气魄,不再去深思熟虑不再纠结其他的什么,那该多好。但他们要顾及的东西可太多太多啦。
而他也不巧正在跟侦探社同事们聚餐,他用手遮住脸小声地答话:“……哎呀,你不早说,我已经在吃了。”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但他没料到中原中也在赌气。
中原中也草草收了线之后便给朋友们打了个电话:“行,我明天早上飞过去找你们吧,玩个几个月再说。”
说完之后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幼稚,没事赌什么气呢?但好像他俩之间就是差这么一口气而已,只要太宰治能来见自己一面,自己说不定会开心许多。
中原中也有自己的私人飞机,行李什么的也可以不用担心,自有下属帮自己打包托运,实在不行飞去美国之后现买也成。他那晚还是系上粉红色围裙为太宰治做了最后一顿饭,烤好一整只鸡之后又给他备了柠檬汁和红酒,然后又像外卖小弟一样骑上杜卡迪亲自给太宰治送过去。说来讽刺,当初涩泽龙彦那家伙把横滨搞得满是大雾的时候,自己也一脚踹开坂口安吾的门说你居然敢把我当外卖小弟差使,但现在想想,自己好像为了太宰治铤而走险了不少次,他也在风暴眼中心冒着险做了无数次决断,把行动的机会和权利全交给了自己。
太宰治喝嗨了忘了关家门,就这么倒在床上大喇喇睡去,中原中也看他睡得可香的样子又暗自松了口气。干部大人将烤鸡放进保温炉里,这还是前阵子自己给他买的,说送你什么都不实用,那就送你这个吧,食物放进去就不会冷掉了。
中原中也趴在太宰治床边像小伯恩山犬似的伸出爪爪搭在太宰治胳膊上看了会儿,最后轻轻掀开他的刘海,用温热的鼻息扇动他的睫毛,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他想起以前太宰治问自己,我们见不到面的时候你会想我吗。
中原中也轻声抽着气,迟了太久地回答道:“……很遗憾,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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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一醒来就大为光火,好啊你,夜闯私宅不说还在我脸上亲了这么多口!要说他是怎么知道中原中也亲过自己的……保温炉里香喷喷的火鸡,自己身上脸上满是他的香气,还有他在自己书桌上写完之后肯定是自觉羞耻又撕下来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的小纸条,都可以作证。他肯定亲了我好多口,我不管,如果没亲的话今天自己必须找到他让他补回来。
如果只是送个烤鸡太宰治恐怕都不会有这么大反应,而中原中也丢进垃圾桶里的那张糟糕的字条却明示了一切:
“对不起啊。我爱你。我喜欢你。如果我没办法让你快乐的话,我只想做不会让你不开心的那个人。”
中原中也写完之后可能越看越觉得尴尬害羞,所以又用钢笔在这几句话上狠狠画了好几道线表示不作数,然而这有什么用,这是太宰治的家太宰治的垃圾桶!
太宰治将电话拨过去,现在轮到这男人少女心思发作不接了,再直接打去他办公室却是被文秘接起来的:“不好意思,中原大人现在不在大楼里,请问有预约吗?”
太宰治:“我预约?我预约啥啊我预约,我一个叛……”
什么地狱笑话,叛徒本人都快承认自己是叛徒了!太宰治又说:“他去哪儿了?”
文秘:“不好意思,私人行程无可奉告。”
太宰治最后使出杀手锏:“我是他初恋兼前任兼未婚妻,快告诉我。”
文秘:“?”
文秘冷静了十秒钟,怪不得我们家中原大人最后像失恋了一样,虽然工作上很正常,但看着就是一副又委屈又憋着火的样子。
文秘:“他坐私人飞机去美国了,中午十二点的飞机,你现在去拦住他还来得及。”
太宰治挂了电话之后就往机场赶,文秘摇摇头:
“我还是第一次见霸道总裁逃小娇妻凶巴巴要去追的,有病吧现在的人。”
中原中也熬夜给他做了烤鸡又亲自骑车送过去,再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亮了,他现在戴着眼罩窝在私人飞机的大床上爆睡,扰我者死!而睡着睡着太宰治在自己梦里笑眯眯牵着自己的手跳舞唱歌转圈圈的泡影又逐渐消散开来,飞机上的侍者走过来:“不好意思中原大人很冒昧打扰您,飞机下面有个人一直吵着闹着要见您,说如果您的飞机敢起飞他就把机翼剪断让您坠海……”
中原中也一把子把眼罩摘下来:“谁啊?不要命了?”
侍者咽了咽口水,低眉顺目:“呃,他说他叫太宰治,是您的未婚妻。”
中原中也愣了一秒,然后赶紧掀开被子下床对着镜子收拾了一下头发和衣服,打理好之后顺着阶梯款款走下飞机,双手插在裤兜里,笑着对大型客机下气得脸都红了的太宰治说:
“你怎么来了?”
太宰治走上前扯过他的衬衫领口把他拉到自己跟前,再在他的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放开之后太宰治又继续红着脸帮他把衬衫扣子系好:“你干嘛老在别人面前这么穿啊……连扣子都不好好系,领带也不打。”
中原中也猜他肯定看到了自己写的小纸条,好吧,我直到刚才都默认自己的爱情即将凋零呢,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我可就不困了。
干部大人笑着顺着他往下说:“哎哟,人工作的时候累得不行,有空休息就想不修边幅一下。”
太宰治:“你飞机上这么多美女空姐,你不修边幅给谁看呢?!”
中原中也:“你吃醋了?”
太宰治脸上的红色像ios捏人小游戏一样又深了一个度,好像中原中也说一句臊他的话他的脸就能得偿所愿地更红一样,可爱得要命。
中原中也说:“你要是吃醋的话,以夫人身份自居,以后每天早上帮我选衣服帮我系领带不就行了。”
太宰治回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脸没皮啊!”
中原中也:“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你不也是从我文秘那里套的话吗?你怎么说的,该不会也说自己是我未婚妻……吧?”
中原中也的眼神变得玩味起来,太宰治原本还咬着嘴皮子准备跟他吵一架骂他一顿好好泄愤,但盯着对方的脸一会儿之后又泄了气,不再坚持。他乖乖把手臂伸出去环住中原中也的脖颈:
“是又怎么样,难道我不算吗?”
中原中也把他拦腰抱起来一步一步又上了阶梯,走回机舱内,再把太宰治扔回大床上。
太宰治被他摔懵了,头昏眼花地爬起来之后又被中原中也拽住脚踝粗暴地往床边拉:
“哎呀……哎呀……!中原中也……!我还没洗澡呢,我跑过来的,刚才一路上出了不少汗……你先不要脱我衣服……”
中原中也单膝跪在床上,用手捏了捏他的下巴:“……那就放你去洗澡吧。反正在天上还要飞十几二十个钟头,我们有的是时间……嗯。”
太宰治抱住他,又在他唇上亲了好几口:“现在是要带我去度蜜月吗?”
中原中也又把他拖去了浴室:“度蜜月确实算是度蜜月……但会不会在蜜月中途造个人出来就说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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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守恒的,你进犯我就退后,你妥协我就往前。
所以中原中也发现太宰治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和好了在一起了结婚了之后他竟然敢光天化日之下直闯自己办公室,用领带把自己的眼睛蒙起来,再把自己的双手反剪到背后捆好,最后用小刀划过自己的衣料,把自己订做的高档西装划得破破烂烂,还只露出他最喜欢的地方:胸肌、腹肌、还有……那个地方。
中原中也越狼狈太宰治越高兴,他把小刀收起来,站在中原中也面前捂着嘴唇笑了起来:
“啊啦……你现在好可爱哦,中也。”
中原中也喘着气回答他:“喂……你是笨蛋吗……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不过没办法,他们已经在路上开着开着车突然来了感觉、然后中原中也将车停靠在路边,把太宰治拖到野外搞了好几次了。
太宰治抱着他慢慢坐了上去,经过长期练习,他的技术现在比以前好了太多:
“嗯……当然是要严以律你宽以待我了,不然怎么叫欺负你呢?”
男人果然还是要多调教,不然就会老惹自己生气。紧密连接在一起的时候他们都长叹着笑了出来,中原中也想,自己恐怕真的要把下半辈子搭在他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