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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把叠着搁在下巴处的双手放下来，往后仰靠着椅子：“啊，真的吗，听你这么一说，你们学校真的很好玩诶。”
女孩将椅子往太宰治那边挪，挪一点儿太宰治就会礼貌地、不易让人察觉地往后再移一些，泡妞儿这事儿他说二没人敢说一，然而这妞不能泡。太宰治从她大段大段的叙述中听出来她疑似被骗进了什么组织，发展下线的那种，把你亲朋好友全拉进来造福一家人，来了就是亲人，先把钱交上来，之后我们一起赚大钱！太宰治一听就觉得不对劲儿，中原中也肯定又会生气，很生气很生气，不理自己最后又把自己抱起来扔到床上那种。
但是太宰治觉得去哪儿都有一群人跟着着实是很累，买个冰淇淋都兴师动众，关键是港黑里的人还不爱排队，太宰治小的时候出去玩最讨厌抹茶冰淇淋被插队的小胖子抢走了——不准插队，不准骂人，低调一点，离我一百米远——这是太宰治给他们下的命令。
“那我想问问，你们会费是多少啊？一年交多少钱？”
太宰治表现得十分真挚诚恳，听得特认真。
穿着低胸黑色连衣裙的女人把脸往他那儿靠，劣质香水味很刺鼻。太宰治想，回去之后要把中原中也的外套盖在脸上睡一会儿，不然这味儿得在自己大脑里盘旋三日不散，最后把自己熏死。
“一年五十万。”女人点了点头，“明年这个时候你就是千万富翁。”
太宰治在咖啡厅里环望了一圈儿，找到了一个亮着银光的小点，这个点来自百米之外的某盆植株枝叶之间。
“哦，这样啊。”太宰治也跟着点了点头，“可是我没钱啊，真的，一分都没有，很想帮你，但是我就精神上支持一下你吧。”
太宰治确实讲不清楚自己的钱到底花去哪儿了，总之每天都有无数钱进账，但一眨眼却又花了出去，跟闹着玩儿似的，于是直到现在，太宰治还得中原中也来养。
太宰治今天早上出门逛街之前摊开手管中原中也要钱：“爹，没生活费了。”
中原中也在沙发边剥煮熟了的鸡蛋，盘子里放着两片面包和一杯牛奶，再加一个鸡蛋便是太宰治的早餐：“那就别生活了。”
太宰治靠在门框边用手扒着，跳了起来，小孩儿耍赖一般：“啊啊啊，你说了我出门的时候必须带够钱的！”
“对啊，你没钱就别出门。”中原中也完全逻辑自洽。
“你又不是我爸爸。”太宰治理不直气也壮。
中原中也掀起眼皮挑了挑眉：“对啊，我又不是你爸，管你爸要去。”
“我……”太宰治眨了会儿眼睛，中原中也这会儿又加了一句：
“昨儿夜里是谁抱着我一直叫爸爸的？”
“晚上的事情就让它留在昨天夜里吧，现在是新的一天！”太宰治咬着牙反驳，吃什么都堵不住你那张嘴！
“我又没有收入，而且我没有工作，”太宰治想了想，港黑首领这算什么工作，我每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看着看着文件累了就说走出去兜风吧，要么就把文件塞给中原中也，自己口述，中原中也把钢笔打满墨水帮自己批，
“当然是你给我钱了。”
中原中也被他气笑了，让你不存钱，让你不理财！男人从沙发底下翻找出自己的黑色Chocker，这条跟以往戴的不一样，是太宰治在自己生日的时候送给自己的，从那之后自己就每天戴着了。
太宰治还亲自在上面刻字：You are my son, you are my dog.
中原中也决定无视这行字，“你都说我是你儿子了还管我要钱”和“我是你的狗吗凭什么给你钱”这两句话怎么看都是自己吃亏，我就当没看见这行字。总之太宰治吃定自己了，还是绑定终生的那种。中原中也确信，自己是上了贼船了，这贼船还是世间真理，谁让太宰治是自己上司。
“再可爱点。”中原中也又给太宰治削了个苹果，皮儿一直没断。
太宰治扁着嘴想骂他几句，憋了很久愣是没找到词儿，最后他扒在门框边湿漉漉软软地喊：
“老公……给我钱……”
中原中也这会儿才笑出来，今早第一个笑。太宰治跑过去把他给自己准备的早餐一口不剩都吃完，然后抱着他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中原中也让他换着食谱吃，太宰治满口答应连连点头，结果中原中也确实是低估他了，太宰治一周七天每天早上搞不同的方便面泡着，今天牛肉面，明天海鲜面，后天蘑菇面，大后天再来个别的口味儿牛肉面，瑞思拜，你知不知道泡面吃多了人会变丑？多大的人了还那么喜欢吃泡面？中原中也气到无语凝噎，最后每天清晨都做双份早餐，肉蛋奶面条粥换着吃，手艺很不错，太宰治出门住酒店时厨师长亲自帮他做好让人送到房间门口的水准。
中原中也把另一边脸转过去对着太宰治，太宰治这回从善如流，又乖乖亲了一口。太宰治在门口换鞋的时候收到了消息，中原中也转了三百万给自己。
三百万？太宰治有被震撼到，不过算了，不要白不要，谁让中原中也人……哦不，钱多呢。
女人不自觉地被这个一身白色套装的棕发男人吸引，他又温柔又可爱，什么都能聊，而且反应很真实，惊喜和意外是没办法装出来的，跟又油又自信的男人不一样。
太宰治作势将手伸进白色西装口袋，将缎面内里翻出来，确实是一分钱都没有，只有一颗棒棒糖。
女人身后的几个打手围了上来：“喂，你小子干什么？什么意思？”
桌子被推挤了几下，太宰治杯子里的冰淇淋掉了出来，奶黄色的小球整个摔倒趴在地上惨死，奶渍在地上拖出一道痕迹。
太宰治沉默着低头，盯着地上的冰淇淋尸体，眨了三下眼睛，长睫毛扑闪着盖住下眼睑又抬起。
再抬头的时候太宰治又笑了，笑得连鸢色的漂亮眼珠都被盖了起来，他扬起脑袋说：
“大哥，饶了我吧，不然这事儿就说不清楚了。”
中原中也一脚踹飞咖啡厅的大门，飓风像是被吸进来一般瞬间席卷整个室内，红色光团将他包围，太宰治蒙着额头眯着眼睛像不戴护目镜便出门看日食一样，咂了咂嘴：“我就知道……”
中原中也打头，一群黑衣人殿后，将咖啡厅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之后，中原中也用手揩了一把酒红色衬衫的领口，歪了歪脖子松动筋骨。
“谈话结束了。”他低声说。
太宰治有点儿委屈，有话好好说你别动我冰淇淋！他走到中原中也身后拽了拽干部大人的衣角，五分撒娇五分威严：
“三十秒，全部解决，中也。”
中原中也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眸子里全是心疼和想念，中岛敦在中原中也身后别过头没说话，拜托你俩就分开两个小时，咋地，连体婴都没你俩黏！
干部将眼神收回来之后也完全变了样子，豹子眼中闪着寒光：“遵命，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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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盯着中原中也的脸看了几乎十分钟，中原中也愣是没理过他一秒。
“老公，我想吃冰淇淋……”太宰治用手来回摩擦安全带。
半个小时之前，中原中也几乎把整条商业街都给霍霍了，将一群搞非法传销的人绑走之后，太宰治站在原地看着中原中也，中原中也又气他在外面跟女孩儿聊差不多两个小时又气他差点儿遇险，果然太宰治就是不能单独出门，自己不再的每一分每一秒里面，处处杀机。
中原中也转头瞟了他一眼，伸手在背后提起一整袋雪糕扔太宰治怀里，冷气一团一团蒸起来，喷在太宰治脸上手上。
“我又没存那女孩儿号码，什么都没有。”太宰治其实知道自己该哄哄老公，若是以前自己肯定舌灿莲花，但对着爱人反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舌头打结一般，很奇怪。明明中原中也不是什么非要自己跪在面前哭才能原谅自己的人，他对自己一直很温柔，但现在这样，不仅是中原中也拿自己头疼，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没说这个。”中原中也转了一圈方向盘往家赶，“以后还一个人出门么？”
“当然要啊，我总不可能一辈子都跟别人同时行动吧，普通社交还是得有。”
“你？”中原中也冷笑，“别介，我工作量不小，没空去河里捞你。”
太宰治总算是搞清楚中原中也为什么让自己那么苦手了，如若他们没有在一起，仅仅只是上下级，那这个问题就好办多了，中原中也绝不可能冲自己甩脸子，让他现在就为了港黑而死他都没有半句怨言，腿断了胳膊折了哼都不哼一声；如若他们仅仅只是普通恋人，没有工作关系，那这个问题也特好办，每天开开心心恋爱就足够了。
问题就在于他俩又是恋人又是上下级，中原中也从不会忤逆命令，却会带着主观感情介入到工作之中来，这就让他俩在事发现场的眼神交流变得更为暧昧复杂。中原中也还会用工作里的事儿出来说，念叨自己，怪自己不小心。
中岛敦每次撞见中原中也将太宰治拉到门口按在门板上亲时，都会用手挡着脸走开：别秀了行不行。芥川龙之介转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拢紧自己的灰色外套：可是我们昨天刚在同一个地方亲过。
白发少年红脸：“这不是同一个问题！”
太宰治揉了揉鼻尖，点着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声音不大，像小动物着凉一般。
中原中也将空调温度上调，再伸手抚了抚他的额头，好像有些烫，跟今早摸到的比起来。太宰治也意识到自己生病了，好嘛，行吧，这下彻底哄不好了，玩儿完！
车开到山脚的时候中原中也就开始说他：
“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天气预报不看啊？你穿的那是什么？比我夏装还薄。”
太宰治被念了几句之后直接打断他，用手捂住发烫的耳朵，他现在全身都软软的，只想回去睡觉：“不听不听，中也念经……你别说了行不行，我好累……那你说生病这事儿，一年不总得有这么一两次么，我又不是故意的……”
中原中也这回一直安静到进家门，把太宰治抱回房间之后就去给他接水找药，那晚太宰治睡得很不好，一个半小时就醒一次，一会儿说热把被子全部推开一会儿又说冷让中原中也起来把空调关掉。中原中也过往二十几年从未给任何人跑过腿儿，还是穿着睡觉时的大裤衩和大短袖跑，他这晚被折腾得够呛，最后索性不睡了，抱着太宰治坐在床头，盯着对面墙上他俩去年秋天出门自驾游路过枫叶林的合照看了一宿，熬出两块厚厚的黑眼圈儿。太宰治愿称之为黑色卧蚕，时尚潮流，成功人士的选择！
没熬过夜的年轻人不算年轻人，中原中也就是作息太健康了，之前为了健身效果这不能吃那也不能吃，每天都是高蛋白零碳水，太宰治下午茶时间便抱着一大堆零食跑去中原中也办公室里坐着吃，故意吧唧嘴嚼出声音，让中原中也听自己吃薯片的清脆声音：“听，这就是大自然的声音。”
中原中也抬头瞪他一眼，然后继续批太宰治偷懒扔给自己的文件。
太宰治吮了吮手指尖：“哦，我还点了小龙虾。”
中原中也：“不给你剥。”
太宰治战术大叫：“哎哟，我这手指甲剪得太短了……这可咋整……要是翻了出血了怎么办……”
“……”中原中也舔了舔唇，“最后一次。”
太宰治估计就是乱吃东西才发的烧，自从生病之后太宰治吃的东西更健康更绿色了，油炸食物一点儿都没碰，皮肤也变得更好了。
好不容易养好病出门上班，他俩并排走在港黑大楼门口的时候正巧遇到中岛敦开车过来上班，太宰治跟中岛敦两哥俩搂一块儿聊天儿。
中岛敦：“听说你半夜想喝水中也先生就起来给你接诶，你想关灯他就关，想开灯他就开。”
太宰治点头：“嗯呐。”
中岛敦想起港黑办公广场上流传甚广的那句话：“哦……爷爷的爷爷是祖宗哈。”
太宰治拍拍胸脯，用力过猛还咳嗽了几下：“He is my son, he is my dog。”
中原中也在后面听得一清二楚：“你说什么？”
太宰治在大广场上又往前走了会儿，鞋带松了之后他蹲下来重新系好，没走几步另一只鞋的又松了，太宰治只好又蹲下来重新系，一边系鞋带一边抬头跟中原中也呱啦呱啦说个不停。
中原中也原本还双手揣进黑色夹克兜里听他讲，太宰治才站起来走了两步路，原先那只鞋的鞋带又松了一次。
“我懂了，这是替身攻击。”太宰治说。
中原中也无语，只能自己蹲下去给他系鞋带，每次打结都很用力很紧，最后还拴了两个大疙瘩，再松就离谱。
“咕——”
太宰治跟中原中也同时听到一声绵长的、仿佛从远方混沌之中传来的巨响，中原中也保持着蹲下来给太宰治系鞋带的姿势抬头往上看，太宰治慢慢红了脸，捂着肚子。
“……你，又饿了？”中原中也站起来问他。
“我没吃早餐。”太宰治脱口而出，这时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我靠，主要中原中也煮的粥太淡了，我想吃煎蛋想吃烤面包啊！
“……？”中原中也慢慢眯着眸子，扯出一个狞笑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我，我吃早餐了，我的意思是说我想再吃一次。”
太宰治尬笑起来，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试图蒙混过关，“哈哈哈！”
中原中也又生气了，这次是真的特别生气，太宰治越不听话他就越会下狠手收拾回来。
今天，平平无奇的星期一，港黑亮丽风景线之一，中原中也在大楼门口蹲下来给太宰治认认真真系鞋带。
港黑亮丽风景线之二，不知首领是做了什么事儿把干部大人惹得那么生气，震怒捣毁天庭海底王宫的那种。太宰治最擅长的就是在一串牌里抽出鬼，也擅长把中原中也惹得暴怒，比如不吃饭，比如生病。
太宰治最后双手贴着裤线，对着中原中也深深鞠躬，跟杜琪峰电影儿里小弟跟大哥道歉差不多，虽然一看就是演的，但其感情之充沛之真实令人动容，令中岛敦捂脸摇头继续工作。太宰治故意把嗓音揉得很粗，鞠着躬冲中原中也喊道：
“大哥，我错了！”
中原中也最后把大手落在他脑袋上揉了揉他的顶发：“行了，五楼都听得见。”
中原中也不会莫名其妙不理他，不过对太宰治生气也有好处，比如说，晚上回家他会很乖，问自己可不可以口，想口了。
朕准了。中原中也跟他玩角色扮演小游戏的时候经常这么说。
他俩偶尔也会扮演逃兵和军官、俘虏和监狱长什么的，总之好玩得很，白天上班就在办公室里玩，晚上就在家里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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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坐在病床前，手肘搭在大腿上，手掌慢慢捧住脸，只留出那双桃花眼凝视着床上一动不动躺着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经常在任务里受伤，异能发动时能量过载，从十五岁那年开始，橙发男人便经常将自己弄得全身是血，筋肉都撕裂开。太宰治爱上他之前只是觉得看着那么多伤口自己也会有点儿疼，现在是真真切切心疼了。
中原中也打着点滴睡着了，手指头动那么一下太宰治都会赶紧抬头看看他是不是醒了，发现中原中也并没醒来时他又将头低了回去，好像自己这么做才不正常一样。
确实是担心了，所以你快点醒过来，别睡了，这么一睡就醒不来了。
“中也，你是不是太累了，我见过很多人，在战场上握着朋友的手说想睡觉……然后闭眼之后，就真的没起来。”
太宰治趴在床边用手背撑着下巴，说一句话下巴就动几下，“你快点起来嘛，我俩打牌。”
中原中也的眼睫毛颤了几下。
“……”太宰治在黑夜里凑近恋人的脸，“你醒啦？”
中原中也还是没有醒来，仅仅只是动了那么一下而已。
“你不是说最讨厌我骗你吗，怎么现在也开始骗我了。”
太宰治碎碎念起来，“你都动了还不起来？”
中原中也左眼慢慢打开一条缝儿，很小很小的缝儿，他就透过这条缝儿隔着密密的睫毛偷看太宰治。
“噗。”中原中也没忍住笑了出来，太宰治被这人整不会了：“哇，你真是骗我的？！”
“我又不是真出事儿了，”
中原中也的嗓子很干，太宰治赶紧用棉签蘸水给他擦擦，最后趴上去亲了亲他，
“我只是睡不着。”
太宰治：“你怎么会睡不着？”
中原中也：“你一直在跟我说话，我怎么睡。”
太宰治：“……”
最后没话讲了，还是弯下腰扑进病号儿怀里抱着，将头靠在中原中也下巴那儿蹭。中原中也确实想过如果自己死了，太宰治会怎样，事实上地球还是照样转，一切都不会有什么不同，但于他们两个来说，世界已经裂变了。
“我没那么容易死。”中原中也闭上眼摸他头发，“有些事儿想不通就不要再想了，生活经不起深究。”
太宰治垂眸沉默，自己隐秘的脆弱与担忧，中原中也全都知道。
“我爱你。”中原中也像是知道他还没放心似的，在半夜的病房里又追加了告白。
“……”太宰治又沉默了很久，中原中也这回是真的快睡着了，他才小声地说，“我爱你。”
不是“我也爱你”，不是对你浓浓爱意的回应，是发自内心想告诉你。
“我没睡着。”中原中也又掀开眼皮。
“啊！！！！”
3
中原中也完全恢复之后才回来上班，刚用钥匙打开门太宰治便从门背后冲了出来张开双臂：
“恭喜你又要开始批文件啦！”
中原中也又气又笑，得，和着你还是得把工作塞给我是么？他的蓝色眼睛澄澈又明亮，因为笑意与浓到化不开的疼宠，太宰治没忍住盯着他眼睛多看了会儿，两个人都不自然地安静下来。
太宰治用手去摸他：“干……干嘛不说话啊。”
“过来，我亲几口。”中原中也说。
太宰治往后仰头，连双下巴都挤出来了，咦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在病房陪你睡觉的时候你偷亲了我多少口？！
但最后首领还是抱了上去，将唇送出去，两个人即将碰到彼此的时候中岛敦拿着一袋酸奶泡芙腾腾腾跑了上来。
即便住院，中原中也还是管着太宰治吃住，零食一口都不能吃，太宰治只能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让中岛敦帮自己买。
中岛敦提着一袋子吃的跑过来，谁能料到看到的是这幅场面，真够精彩的，太宰先生你保重吧，太尴尬了我先走了，你物理意义上偷吃被撞见就算了，还秀，还秀，还秀是不是？
中岛敦：“我吃，我吃，这袋我吃。”
太宰治：“……啊这。”
中原中也慢慢地将扣着太宰治后脑勺的手收回来，转头对中岛敦说：“来，把泡芙给我。”
那天中原中也办公室一直很安静，太宰治坐在他对面抱着手臂等他开口，中原中也低头批文件还顺带吃了一整袋泡芙，故意嚼出声音：“嗯，好吃。”
太宰治眯着眼温柔微笑，把拳头举起来吹了口仙气，然后冲中原中也比了个中指。
4
太宰治端着自己和中原中也的咖啡杯跑去茶水间添热水，一个女孩子举着手机跟男朋友撒娇：
“唔，生气气，你好讨厌哦。”
一群女生在她身后起哄：“哎哟喂，酸死人了。”
太宰治很少过来这边，这些成员从入职开始也从没见过Boss，今天在茶水间碰见之后所有人都惊了，赶紧低头鞠躬问好。
太宰治让她们赶紧起来：“没事，哎呀，我们那边的咖啡机坏了，我玩着玩着手机就走来这边了。”
为人亲和的首领还少见地跟她们开了个玩笑，行吧，主要还是因为全是漂亮妹妹，
“叠词词，恶熏熏。”
一群女孩子笑开了，太宰治加好热水之后又把咖啡端了回去，把两杯都放在中原中也桌上：
“快来，喝喝咖啡。”
“？”中原中也抬头，“干嘛用叠词啊。”
“我也不知道……就感觉这么说话好好玩。”太宰治说，“你说说对不对。”
“我说不对。”中原中也笑他，抬起咖啡喝了一口。
“老公，我揉揉你的脸脸。”
这回轮到中原中也战术后仰了，太宰治看到中原中也居然没有双下巴就更不平衡了：
“快点过来，生气气。”
“你别闹。”中原中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学的叠词，太宰治在家里偶尔会说“亲亲，老公亲亲”，但在工作的时候还是头一回。
两个人在办公室里玩猫鼠游戏，你追我赶闹了半个小时，最后中原中也被太宰治按沙发上，进入另一种角色扮演游戏。
太宰治抓着男人的领带：“让我揉揉。”
“揉哪里？”中原中也抓住他的手，最后补充道，“哦，现在不会有人来打扰了，你可以亲我了。”
两个人在沙发上忙活一会儿之后太宰治睁开泛起泪的眼睛说：“药呢，中也？”
中原中也愣了一秒，然后起身去吃了药，再回来继续。
“你吃的什么药？”太宰治感觉不对劲儿，自己说的可是七十二小时紧急避孕的那种药，这男人瞎吃什么？
“感冒药啊。”中原中也点头，“我好像也感冒了，估计是被你传染的。”
“？”太宰治推开他，“不不不，你下去你下去。”
中原中也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又一把将太宰治按了回去：
“我怎么可能让你吃，再怎么都是我吃，不会让你吃的。”
太宰治抱着他脖子，先是一愣，然后笑起来，像吃到糖之后一样开心：
“其实不吃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