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芥川龙之介今天下午总想吃点什么甜的，或许是因为实在是太热了，热到他这个手掌心四季常冰的人都开始止不住地渗出汗珠，额头脖颈和背部都是。冰淇淋？还是红豆冰？
其实家里有的是吃的，就是自己不太想回去，跟父母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时刻提防着中套儿。小的时候听到别人说的“啊你家有小少爷啦？又多一个人跟中原中也分财产咯？”现在已经成真了，哪怕这几个儿子没一个是给爹妈长脸的，中原中也则直接在饭桌上说“咱们甭提这事儿了成么，别让我里外不是人了爸”，芥川只能在自己大哥旁边低头吃饭一言不发。
他们都知道：不努力玩乐队玩车玩女的玩各种各样的东西就得回家继承亿万家产了，不行，这太痛苦了，青春就是拿来浪费的，认真工作才是人生之坟墓。
将车开到大十字路口中央等待红灯从30秒跳到0的时候，人行道穿过一道道五彩斑斓的衣衫，很多人往面前的游乐园涌去。芥川龙之介将墨镜摘下来，因为有一个蓝色粉色正巧交融得很和谐不会给自己一种又恶俗又土的感觉的小点正推着车走过去，那人头上戴着的也是有一对儿猫猫耳朵的蓝色帽子，边上还有个红色蝴蝶结，冰淇淋车上放着一只老虎头套的Kitty。
芥川龙之介上一次穿背带裤是八岁那年的事儿，家族大合照，每个孩子都这么穿，还要刷发油把头发梳到脑后去，在那之后他再也没看过那套衣服一眼，百分之五十因为照片上的自己显得额头很窄发际线太靠前了有点憨（其他哥哥说的），芥川龙之介当时就狠瞪着他们说差不多闭嘴吧，百分之五十是那天下午穿着短裤的两条腿儿被晒黑了一个度，养了三个月才养回来。在那之后他对背带裤有一种特殊的情结，怎么说呢，就是能把那么幼稚的背带裤穿得好看又可爱的人很少，啦啦队里最漂亮的女生算一个，这个推着冰淇淋车的少年是第二个。
第一个不一定是最好的，第一个出现之后自己心里不是就没有位置了，第二个或许更好呢？
是的，确实很好，好到自己对以后可能会出现的背带裤人没有任何兴趣了。
中岛敦一边推着车一边把手机夹在脸和肩膀之间跟自己大哥太宰治通话：“啊？今晚要借一下我房间吗？”
“对，就是……那个，你嫂子要过来。”太宰治解释道，“我俩还没结婚，所以就拜托你一下，你去我朋友家住吧，我跟他打过招呼了。”
“啊这，可是昨晚你不是带了个姐姐回来睡你那屋吗。”
中岛敦一副“啊这，这”的表情，芥川龙之介隔着挡风玻璃，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左手食指上的戒指跟方向盘撞出叮当的一声。
“这哪能一样啊，从夜场出来她就抱着我不撒手，我又没带身份证，不把她带回家安顿一下不好吧，总不能把人扔桥底下吧。”太宰治一本正经解释，“你别告诉你嫂子。”
“我知道，我不告诉我嫂子，行了吧？”中岛敦一直点着头，对太宰治说，“但是你要有分寸，婚前试爱会翻车的。”
中岛敦将小车推到摩天轮下面之后将电话挂断了，其实这份工作不算正统兼职，暑期在游乐园卖冰淇淋跟小孩子沟通打交道是他们小组的研究课题，利润就拿来支付调研各项经费，如果最后还有结余就大家出去大吃大喝，拉倒。今天正好到中岛敦值班，他换了这身衣服就出来了，事实上这套衣服确实很管用，小孩子很喜欢过来摸自己的猫猫耳朵和KITTY。
帽檐盖住眼睛，中岛敦只能看见自己脚边小小只的小孩子，看不见平视角度的人，芥川龙之介为了让他看清楚自己，走到他面前将他的帽子轻轻摘下来，拿在手里晃了晃。
芥川龙之介身后站着一群黑衣人，中岛敦睁圆眼睛从后看到前再从前看到后，这是要干什么这是？芥川龙之介把一些硬币放进中岛敦手心里，点了个原味儿冰淇淋，然后对身后的人说：
“他后面这座大房子是闲置了么？”
中岛敦转头，这儿的确有一座城堡一样的大房子，但自己一直没进去看过，而且好像也不是对外开放的。
“是的，少爷。本来是打算开饭店的，刚开张没多久就歇业了，后面投资方直接撤资了。”
芥川龙之介抬起下巴问了一句：“你觉得在外面摆摊热吗？”
中岛敦有些防备，他的背带裤带子不小心从肩头往下滑，直接耷拉到了小臂。他挖出一个完美的球盖在蛋卷筒上，包好纸巾交给芥川龙之介：“呃，还好。夏天不管怎样都热吧。”
“那就还是热。”明明根本就没在好好对话，芥川龙之介对身后的人说：“你们进去看看，把该谈的谈了，尽快动工。”
“你要干什么？”
中岛敦把他手里的帽子拿回来，又好好戴在头上，把猫耳朵摆正，还用手捏了捏那个红色蝴蝶结，“你有点奇怪。”
“以后这儿归我管。”
戴着墨镜的芥川龙之介抱着胳膊，镜片后面那对灰色眼睛……中岛敦总感觉在哪里看过，不是我有点喜欢你的意思，是自己好像真的见到过！
“小摊都会被取缔，全部进商场里开店。”芥川龙之介随便解释了几句。
中岛敦没搭理他，抬起眼睛瞪了他一会儿就继续工作了，很多小孩子跑过来：
“哥哥，我想摸摸你的耳朵！”“哥哥我也要摸！”
中岛敦笑着蹲下去，低着头让他们摸，芥川龙之介也跟着低下头默默看，这人变脸怎么那么快？
1
中岛敦那晚下班之后将帽子摘下来攥在手里扇风，一边跟太宰治打电话吐槽一边散热：“不是哥，我今天遇到个特奇怪的人！对，黑色衣服，黑色墨镜，很白，就……比我高两公分左右？一上来就摘我的帽子，说要取缔小摊，还要把游乐园里那个闲置的大城堡改成商场，让人进去开店。问题是我们是大学生啊？我要是有钱开店我还摆什么摊啊？”
太宰治差点儿一口盐汽水喷出来：“咦惹，该不会是中也他弟弟吧。”
“……中也？中原中也？”中岛敦想了想，中原中也跟太宰治从小就在一个学校，在大学里还互相挖彼此傍家儿以此较劲，省省吧你俩，反正遇到了还是要坐在一起吃饭的，又不能直接撕破脸，朋友们都互相认识呢。“哦，那估计是的吧。反正好奇怪啊。”
那男人给自己一种十足的压迫感，而且不是循序渐进先礼后兵，是一上来就给自己一闷棍把自己打昏的那种，不知所措，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中岛敦照着太宰治给的地址到了男人口里的“朋友家”借宿，敲了一分钟的门才被迎接，开门的不是别人，就是墨镜男！
芥川龙之介换了套灰色睡衣，双手插裤兜里冲中岛敦挑了挑眉：“你怎么找到我住址的？”
中岛敦确实很热，刚刚走到小区楼下直接将两条背带都松了下来随意地垂在胸前，现在粉红色衬衫都被汗打湿了。小甜豆的鼻头和额角全是汗，脸也很红，一双还是警惕万分的紫金色眼睛，像动物纪录片里的兔子，或者小鹿。
“……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我哥的朋友的。”
中原中也正在浴室刷牙，漱完口之后脏橙色头发的男人也走了出来：“不是吧，那个朋友不会是我吧？我有说过跟他是朋友吗？”
中岛敦变成一尊石膏像面无表情地立在芥川龙之介家门口，要说坑没人比太宰治还会坑，我前脚刚跟你说完这个墨镜男有多奇怪，后脚就登门要睡一宿，你让我怎么做人啊？
芥川龙之介让了条道给中岛敦，中原中也伸出五指在中岛敦眼前晃了晃：“Hello，看我？你没事儿吧？”
那晚芥川龙之介关上房间门顺带熄了灯准备跟小甜豆挤一床被窝，结果发现中岛敦一副准备干仗的表情盯着自己看，还穿的是自己高中的时候买的白色睡袍，很大很松垮，胸口和肩膀都看得到。
中岛敦用床头的两个装饰用大枕头挡在床中央，将2.5*2.5大软床分成大学宿舍标配，一边一床被子，而且还裹得很好，像木乃伊墓穴似的，直接钻进去迎接极乐世界就可以了。
就这么不想跟自己睡一块儿？芥川龙之介也掀起眼皮瞪了他一会儿，这回换少爷不爽了，芥川钻进被子里就将后背对着中岛敦不再说话。
中岛敦没想到他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用手指抠着脸颊也跟着躺回被子里，隔着一堵自制墙壁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俩认识将近十个小时，你现在才想起来问我名字。“芥川龙之介。”
不过自己也没问就是了，因为小甜豆的粉红色衬衫上别着名牌，他自己用水性笔写的那种。
“……你怎么不问问我叫什么呢？”中岛敦隔了十秒钟又问。
“你叫什么？”“中岛敦。”
好像确实是找不到什么说的，中岛敦感觉自己心里有一股没来由的内疚，自己内疚啥啊，这人确实怪！“你为什么突然过来游乐园改造大城堡了啊？”
“因为不想看你被晒黑。”少爷翻了个身，面对着那堵中岛敦用大枕头堆出来的墙，手推了推，别说还真挺沉。
“为什么不想看我被晒黑？我不怕晒的。”
中岛敦还以为是什么“没什么，就是想投资而已”之类壕无人性的理由，结果芥川龙之介的下一句话又是一记狠狠直球：
“因为舍不得，因为稀罕。”
2
中岛敦快被这男的整疯了。
商场确实很快就建好了，自己跟同学搬进小店里继续卖冰淇淋，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值班，芥川龙之介就直接进店里坐下看自己打冰、算账以及休息偷懒摸鱼，自己太困了直接趴在柜台上睡着一睡就是一个小时，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他的那件黑色风衣，芥川龙之介则帮自己一笔一笔地结算日账单。
如果是自己跟同学一起值班，芥川龙之介就在隔壁奶茶店点一杯喝的坐在广场上，跟几个下属一起默默盯着冰淇淋店看。自己跟女同学不小心擦碰一下胳膊、自己跟兄弟搂在一起笑嘻嘻，芥川龙之介好像都会不高兴。我管你高不高兴，我自己高兴就行。
虽然自己没有想要故意惹他生气的念头，但多少还是会有点心虚，中岛敦跟对自己有很明显的好感的女同学一起并排做日结账单的时候芥川龙之介直接从桌边站了起来，绕过柜台走到自己身边抱着手臂看，像监考老师盯着自己做卷子一样。
中岛敦的猫猫耳朵帽子和老虎头套KITTY经常被芥川龙之介以“借我看看”为由直接拿走，帽子被拿走之后还有点儿不习惯，中岛敦总瞪着他摸着自己的头发问他：“你什么时候还我啊？”
“看完就还你。”
然后，芥川龙之介经常在公司会议室里一边听汇报一边在桌子底下捏他帽子上那个红色的蝴蝶结，其吸引力堪比泡泡纸。
好不容易熬到开学，中岛敦心想这怪人总算离开我的生活了，扣除调研经费之后，结余确实还剩不少，自己跟同学们去吃了顿好的，然后就开始继续念书上学了。
最崩溃的部分来了：中岛敦被分到一所私立幼儿园实习，园长在带队老师面前特别温柔，但私底下跟学生对话时又川剧变脸凶得一批，中岛敦不擅长应付这种说话像机关枪一样的四十岁女人，惹不起无言以对，只能低头说好的我会注意的。
中午休息的时候中岛敦被分到一份明显比其他人更沉更豪华的午餐，他正纳闷儿为什么区别对待，路过幼儿园展板的时候才发现投资集团就是芥川龙之介和中原中也他们本家，股东就是墨镜男本人。
中岛敦回去一边吃铺满金黄酥脆炸鸡、可乐饼、蔬菜、土豆和咖喱酱的午饭一边打电话问芥川龙之介：
“多少钱呀？这份饭。”
芥川龙之介还在办公室里一边闭目小憩一边捏着他那顶帽子的红色蝴蝶结，是的，这帽子他就这么据为己有，根本没还回去的打算：“拿你自己来还。”
中岛敦直接挂断了电话，把米饭当成芥川龙之介那张纸白的帅脸一顿猛戳，戳着戳着发现自己脾气有点儿不对劲，怎么会发那么大的火？小甜豆又用勺子把米饭扒拉回来将坑填满，慢慢抚了抚。
那晚芥川龙之介亲自走路过来接中岛敦下班，这边幼儿园很多，不能开车过来，总裁少爷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中岛敦正背上书包刷卡走出来，两个人撞了个满怀，芥川伸手搂了他一下，中岛敦闪避了一下不小心跟芥川龙之介相接的视线，将手摸上他的肩膀被他抱了过去，给下课回家的小朋友让路。
送中岛敦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芥川龙之介才把他的手拉起来牵住，慢慢用手指扣上去，中岛敦憋了一整路的“谢谢你，我没那么讨厌你了”一直没说出口，脸都快红到爆炸了，芥川这么一牵，他直接抖了一下。
“你冷啊？”芥川龙之介问。
“不是。”中岛敦被他送到单元楼楼下，总算鼓起勇气揽过少爷的脖子在他脸上来了一大口。
芥川龙之介摸着自己被他嘬到甚至有点儿疼的脸还没来得及把人抓回来反客为主，中岛敦便一溜烟儿冲进单元楼腾腾腾往上跑，每一层楼的声控灯都被他吵醒亮了起来。
芥川站在他家楼下往上看了会儿，这是什么意思？亲了就跑了，不认账？
中岛敦回去之后认真编辑了一条短信：“对不起，我为之前的冷漠道个歉，我不讨厌你了现在。”
少爷一分钟之后回复：“不讨厌？不讨厌是什么意思？”
中岛敦发完这条之后就关机了，他不敢继续回复下去：“明天一起吃饭吧。”
3
又是小甜豆无家可归的一天，太宰治叫了很多人来家里烤肉轰趴，中岛敦把手机玩到没电之后才发觉自己真的睡不着，又换上衣服溜达了出来。
不知道去哪里，只能去芥川龙之介白天给自己说的那家会所。少爷跟他身边的人出入的都是这种最低消费中岛敦都付不起的场所，中岛敦走进大厅的时候前台接待的女生连头都没抬一下。
“您好。”中岛敦主动打招呼。
“订房吗。”女生将电脑屏幕点亮，“最低消费十万。”
“……”中岛敦摇了摇头，“不是，我找人。”
“有预约吗。”“……没有。”
妆容精致的女孩子又把头低了回去，普通大学生不值得她一个眼神。
中岛敦没办法，背过身去给芥川龙之介打了个电话：“我不知道你在哪个房间。”
前台的电话响了起来，低头女孩接听之后立刻笑意吟吟地将中岛敦送上电梯，温柔热情地说在二十九楼，0505号房，您男朋友在等您。
小甜豆在电梯门合上之前尴尬地点点头，何必呢大姐。
中岛敦走到0505号房门口之后敲了敲门，没人理会，里面很吵很吵，满是欢呼声和吹口哨的声音，是在看世界杯？还是喝大了？中岛敦又打给芥川，这次少爷没接。
中岛敦站在房间门口盯着窗外的城市夜景发了半个小时呆，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女孩子出来换气抽烟，小甜豆迎上去：“你好，我找一下芥川龙之介。”
“他就在里面呀？”女孩子反问。中岛敦说：“我等他半个小时了，你告诉他我在等他，我不进去。”
中岛敦总感觉自己的直觉会保护自己，他又开始没来由地抗拒这类场所，自己不高兴来，不喜欢这里，也不喜欢芥川龙之介来。
芥川立刻出门找到中岛敦：“我还以为你没到。”
中岛敦皱着细眉瞪他，咬着嘴唇不说话，你喜欢玩是吧？电话都不接？
“以后不要来这里玩了。”
芥川龙之介想问一句“为什么”，但中岛敦好像真的很委屈，少爷将他搂进怀里摸了摸他的头，习惯他穿那身粉色蓝色了，手指还会去找猫耳朵和蝴蝶结的位置。
“怎么了。”
“……”中岛敦继续问他，“跟我玩不够么？为什么要来这里玩？”
“够了。”芥川把着他的双肩，点头，“今天是中也生日。”
“我们回家吧，回你家。我哥……今天也叫了人去家里玩，我睡不着。”
芥川龙之介看着自己的小甜豆：“去我家？又堆个城墙把我堵住？”
他俩早就摸过亲过了，自己也早就把小甜豆的衬衫撩起来去采集果实了，就是最后一步还没做。
“不。”中岛敦把他硬拉着往电梯走，他吃醋了，这次是真的吃醋了。芥川是真不知道他一直在门外等自己，门边那几个确实是喝大了，根本听不见敲门声。
自己应该坐到门边去等他的。
小甜豆把少爷拉进电梯，还是电梯门合上前一刻，一位清洁工姐姐推着车看见缓缓闭合的门缝之后，白发少年将黑发男人按在电梯一角直接亲了上去。
一吻毕，小甜豆对自己男朋友打出在一起三个月以来第一颗直球：
“我、想、睡、你，去你家，现在就去。”
4
中岛敦大学毕业之后一边上班一边搞对象，芥川龙之介确实很忙，自己有的时候一周都不能见到他，想得不行的时候小甜豆会发一条推说又是十天没有见了，少爷会先给他点赞，然后把他带回家过夜。小别胜新婚，小甜豆想他想得不行之后总是搞对象搞到天昏地暗渐渐地忘记忘记了时间，昏头转向趴在床上休息的时候少爷会摸着自己的头发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中岛敦从不看什么良辰吉日，有你在的日子每天都是情人节：“现在就可以结。”
于是他俩还真就领证了。婚礼当天中岛敦从浴室里少爷的魔爪下逃脱，冲进更衣室找自己的衣服，一套婚纱一套白色西装，中岛敦不由分说抓起西装就往自己身上套，换上皮鞋之后冲出酒店房间往宴会厅赶。
少爷洗完澡围了块浴巾出门，打开更衣室才发现自己西装被小甜豆穿走了，朋友你没事儿吧，你拿错了！
一个小时之后婚礼正式开始，芥川龙之介穿着抹胸白色婚纱推开大门在红地毯上速度七十迈心情是自由自在地往中岛敦那边冲去，中岛敦伸出手做了个迎接新娘的样子，芥川龙之介抓起他的胳膊将他抱起来，小甜豆惊叫起来，摄影师兼亲友太宰治抓拍下这绝美瞬间。哇，甜甜的爱情，太感动了，芥川龙之介为爱女装，中岛敦表情管理失控，泪目。
中岛敦不知道为啥大家都在笑，没问题啊，更衣室里那套西装难道不是给我穿的吗？
“你给我买婚纱我怎么不知道？”中岛敦问芥川龙之介。
“我不知道你不知道自己要穿婚纱。”芥川龙之介用手挡着抹胸谨防下滑，面无表情地站在中岛敦旁边接受镁光灯的沐浴和众人的大笑。
吃完饭敬完酒之后头戴白纱的芥川龙之介将脚疼背疼的小甜豆抱回酒店顶层的露天花园，这儿是他俩今晚的住处，床在水池中央，旁边罩着紫粉色的帐子，里面点了很多蜡烛，从床上翻身下去就是游泳池。
各种PLAY都可以玩。
小甜豆将西装外套规规矩矩铺在床面上，抱着膝盖坐在上面盯着自己老公：“老公？”
芥川龙之介将头纱摘下来放在一边，转身看他：“怎么？”
“上来啊。”小甜豆冲他勾了勾手指，你穿一晚上西装站我旁边真就以为自己翻身做主人了？
婚纱男人也跟着上去，手拉了一下绳子将帐子放下来，掀起厚重的裙摆将利刃亮出来，沉默地开始办事儿。
那晚小甜豆一边哭一边叫：“啊我要掉进水里了——救命啊——”
少爷把他的手指拿起来亲：“不穿雨衣好不好。”
小甜豆左思右想，自己也想不出什么理由躲避芥川龙之介的来袭，他的爱，他的关注，还有拥有他的下半生，自己没有理由离开他。
“好……好……不穿了……”
第二天早上他俩坐在酒店餐厅长桌两端吃早餐，芥川龙之介昨晚确实将体力耗光了，现在在补充能量，中岛敦一边吃香肠一边酝酿自己要说的话，等会儿为什么会是香肠？中岛敦用叉子叉起来将它放进芥川龙之介盘子里，你自己做的孽你自己吃。
小甜豆在嘴里塞满食物，咕叽咕叽地说：
“你就跟我小的时候遇到的每一个牙医一样，嘴上说拔牙不疼，我数到10再拔，结果还没数到3我两颗大门牙就没了。你说不疼的不会太用力的，结果我现在好难受，你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