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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岛敦这天要赶去皇宫门口报名参加选拔,急得她在人挤人挤死人的集市上快步跑起来,用素白缎带捆起来的象牙白色长发不停往后乱甩,惊恐不定的紫金色大眼睛在基本上都是小眼睛的路人女孩中十分突出。她昨晚才从旅店摸黑跑出来,一件绿色粗布裙子、一双旧布鞋和一个装着几个饭团的小布包就是她的全部家当,她只能在山上跑一会儿停一会儿,听到狼熊嘶吼还要躲起来,吓得腿都软了。
芥川龙之介还有一个月就正式登基,这次微服出访应该是他当上帝王之前的最后一回,他穿着竹色浴衣,外面套了件颜色稍淡一些的外套,腰带上系着一块铭牌。这次出门只是想来看看城里物价是否有不受控制的情况,近日坊间流传官府将会断盐以确保边防战事供应充足,一时间人心惶惶,老百姓们日日围堵盐商作坊。
“我觉得不可能是官兵传出去的啦,肯定是朝中经商的那几个大臣搞的鬼,把运盐的货船一截,据为己有,大量钱财便可收入囊中。”
太宰治作为芥川龙之介的堂兄,亦将成为亲王,不过一个月他就会被叫去别的地区视察民情了,没什么时间去酒楼当个普普通通的客人了。他拿扇子抵在唇边笑着给芥川龙之介说:
“这件事情,我会彻查一下,名门望族固然实力强大,但……”
芥川龙之介正准备说“不可能让他们得逞”,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儿撞上自己的左肩,两个人同时往后退了几步。芥川自幼患有肺疾,常年咳嗽,身体不算结实,那么高的女孩儿往他身上一撞,胸腔都有回响。
“啊,公子……对不起!真的不好意思,小女……”
中岛敦也被撞疼了,她捂着自己的肚子揉了揉,一张标致的小脸让太宰治和芥川龙之介有些意外,毕竟面容姣好女子基本上都去花楼抚琴陪酒了,民间怎还会有如此遗珠,出众至此?
芥川龙之介在宫里见过的漂亮郡主多了,但只要上面不明着催自己立后立妃,自己也不会提这件事情。中岛敦长至肩下的柔发很光滑,像有一层水膜包裹,身上的衣服并不华丽精致,但许是太久未添新衣,这条小了点儿的裙子很完美地把她的胸和臀都……表现了一下,白白的脸和裙子下线条还算明显的长腿……
“没事的,姑娘走路要小心点啊,若遇到路霸拦路要钱就不好了。”
太宰治从不对女人轻易发火,且看芥川默不作声、眸色亦无明暗变化,可能是和这位普通女孩看对眼了。
“……没事。”
芥川龙之介有些生硬地说完,就把头别过去,和太宰治走了。中岛敦没看过目光那么凌厉的公子哥,她对富家公子的常规印象应该就是站在那个黑发男人旁边的棕发男人那种。
“诶,要迟到了——”
她继续往前跑。腿长个高的好处就是,一步顶别人三步,没一会儿就跑到了,就是渴了而已。
1
“圣上。”
头戴垂纱帽、身着玄色秋季单衣的男人埋首,一遍遍看着桌上搁置的奏折,北部水灾与南方疫情无法抑制,部分治理不力的官员已经被问责。已是子时,但他仍未睡,旁边侍从看他面色不改,还是提醒了下。
“圣上,子时已到,歇会吧。”
芥川龙之介还在想本朝冗官、行政机构臃肿效率低下的事情,若是拿了钱不办事,只会给黎民苍生徒增烦恼。他的眼皮发涩发干,反应过来自己的脖颈亦是酸痛之后,他把手中竹简放下,端起安神汤喝了几口。
“下去吧。”芥川自小喜欢独处,但现在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人跟着,让他很不自在。
“圣上,奴才斗胆……”
“红叶内亲王数次与奴才提起您不愿封后选妃的事情,如今登基已一年,也有不少郡主来宫中拜访,意思已是很明显了,不知道圣上是怎么想的?”
芥川龙之介捻了捻指尖那一块今天早晨被砚台磨破的地方,没有答复。奴才们都知道自己主子性格怪异,不愿多开口,基本上都只是做事,尾崎红叶身为内亲王自作主张给他纳了许多妃子在后宫养着,皇上一年才去看过一眼,连茶都没喝,问了妃子名号便走。
难道……圣上有断袖之癖……?
侍从想着,又觉得不太可能,圣上看到极漂亮的妃子还是会顿住看几眼的,但许是仍旧不合心,灰色暗眸里的光不一会就熄灭了。
“我想去怡心亭坐坐,此事择日再议,不必再提了,我一直记得。”
芥川龙之介拿了自己还未登基时父亲给自己的铭牌揣在身上,一身玄服庄严威武,只不过他病白的脸颊易给人精神不振、体魄不健之感。他在已入深秋的院子里走着,老远听到有人刨土、碎碎念的声音。
“怎么每次都是我啊……”
“啊……好疼……”
中岛敦进宫半年,被安置在某个与自己年岁差不多、相貌出众的妃子寝宫中伺候她晨起梳妆打扮。主子看到将军、亲王笑容满面,樱桃小嘴可甜了,但一进宫就开始大发脾气,说皇上不宠幸自己全是某个狐狸精的错,这个狐狸精一定藏在宫中,势要把她找出来剥皮抽骨之类的话。中岛敦自然是搞不懂这些名门闺秀在想什么,人家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你怪罪别人有什么用?
更何况,爱不需要理由,不爱更不需要。可能这也是母亲仍旧会投身爱情、即使粉身碎骨也要一搏的原因。
中岛敦刚刚在茶水间倒水时看见大鼠逃窜而过,定是昨夜打扫卫生的宫女没有把残食及时处理,招来了老鼠。所有宫女都被老鼠吓得到处逃窜,只有她拿了只布鞋把老鼠打死了,主子身边的贴身侍女听到骚乱之后就赶了过来,看到自己拿着只鞋英勇打鼠,不但不夸,还数落了自己一顿,让自己去把老鼠埋在怡心亭的花坛里。
宫里女人几乎没有个子与她相当的,可能自己主子也是看自己个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大个,其实女生之间都是互相不怎么喜欢的。她还是有点被欺负,但是被惹急眼了也会和其他人吵几句嘴,虽然不算凶,但总能在这群女人中间寻得支撑点。
“好饿啊……”中岛敦嘟着嘴小声说。她埋下腰去拿铲子挖了几下土,把那只大老鼠铲进坑里埋好,然后再把土全部盖上去。
“……嗯?”
中岛敦还没注意到当今圣上现在就站在自己不远处,慢慢朝自己走过来。芥川龙之介看她那标志性的身高和那头少见的象牙白色头发就想起来了她是谁,没有人胆儿肥到敢在自己的怡心亭里刨土,但若这个人对皇室花园概念全无,就另当别论了。即便自己走在街上,腰间铭牌一挂,明眼人自是知道自己身份,但这个女生当初撞了自己也没发现自己是谁,可能只把自己当成富商的公子。
穿着胭脂粉色宫女服的中岛敦在月光下低头,一只脚豪迈地踩在铲子上,一只脚外八字站,定睛看了看那只老鼠。沾了血的大老鼠动了动身子,爪子抽了几下,然后一下子跳了起来,双脚乱蹬,在花池里乱跑,腾地一下跳起来,与中岛敦的视线平齐。
我我我我居然没打死?!
“啊——啊啊啊——”
中岛敦从来没见过那么肥还能跳得那么高的老鼠,她吓得转身张开双臂准备大叫逃跑,老鼠的爪子在地上扑腾的声音越来越近,会不会咬坏我的衣服——穷人家的孩子总是那么务实。中岛敦张大嘴跑,一下子撞进来人的怀里,一身黑衣在黑夜里没啥辨识度,她还以为是个小侍卫,加上她进宫以来对皇室毫无兴趣,谁当上皇帝根本没兴趣,只知道皇帝真名叫芥川龙之介。
芥川龙之介还没走到她身边,她自己就跑过来一下子撞在自己怀里紧紧抱着,可能是被那只大老鼠吓坏了。老鼠先前许是被打过,流着血也跑不快,不知道窜去哪个地方了。芥川的衣襟被她攥住,都给他扯皱了,他本来还想着明日议政就穿这身的,估计得换一套了。男人从未与其他女子如此亲近,他想猛地把她推开,但又觉得她身上皂角味道比自己的香粉好闻,那头光滑的白发还蹭到了自己的下巴。
“放开。”芥川龙之介说,“你胆子挺大的嘛。”
中岛敦慢慢把手放开,把头从芥川龙之介的怀里拿出来,对上来人的脸。黑发,灰眸,白色面容,表情似是已死般阴冷——
这不就是去年那个被我撞了一下的公子哥吗……
他是宫里的人啊?
中岛敦眨了几下眼睛,一双金眸越张越大,皱着细眉看眼前这个也在看自己的男人。她不认识皇帝,但皇帝穿的衣服还是知道的,刚进宫的时候管事的老妈子就已经吩咐她们去背了。
完了。
“皇上……”
中岛敦饿得不行了,今天晚上最后一点饭都被宫里那个胖得要死的老妈子吃完了,她抢得慢就没得吃。她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你刚刚在干什么?”
芥川龙之介走到她面前,拿手把她的下巴抬起来,拇指扣住她的嘴唇,唇上朱红沾到了他的手指。下巴好像比去年尖了。
“……我……”会不会被砍头?
中岛敦察觉到皇帝的心思,知道他其实没有生气,她说:“宫里老鼠四处逃窜,其他宫女不敢打鼠,只能我来。娘娘身边的侍女让我来把它埋了。”
“埋在这?”
“是,皇上。”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知道,所以她们也让我在夜深时来,以免被侍卫抓住。”
芥川龙之介看了看面前这个身段修长、长相出众的女孩,不算笨,但心计方面还是斗不过精怪些的女人,怪不得会半夜来自己的花园里埋老鼠。老实人被欺负是正常的事情,他从小在府里见了许许多多老实家臣被奸人陷害的事,因为家族利益关系只可保持沉默,所以看人的目光也会锐利些,以此来表示疏离。
“回去告诉你主子,明日早晨退了朝,我便会过去。”
“……是,皇上。”
次日清晨,中岛敦被调去了皇上的寝宫伺候卫生,而那个爱大发脾气的妃子,也被降了级、放到偏房去了。
2
“土匪头目已经被诛杀了,据说是暗杀,我方还未出手,战斗已经结束。”太宰治刚刚远行回来,他在芥川龙之介用来会客的宴会厅里呷茶赏画,芥川只用毛笔作画,不用颜料,纸上尽是或浅或淡的黑色。他一个亲王,整日累死累活镇压叛军土匪,其实就是农民们不满当地政府行事才会谋反,他不忍心杀,但又必须杀。
“只怕残党聚集,给当地百姓造成威胁。”芥川喝了口茶。
芥川龙之介抬眼看屏风外,中岛敦端着莲子鱼糕站在那里已经很久了,但是自己不出声,她是不会过来送点心的。这也是自己觉得她比那些笨女人好点的地方,她有脑子,不然也不会凭一己之力生存到现在。偶尔与她闲聊才知道,她下水抓鱼上树摘果、做农活做衣服全部都会,以前在旅店学徒,但是待遇并不好。
“我已与当地对接,开放仓廪、接济百姓,接受流民,让他们承包土地,灾情会轻缓许多。”
“敦,进来。”
芥川所在殿内的宫女穿的衣服要好看一些,中岛敦端着点心慢慢走进来时,那身紫粉色的衣服和花鞋吧把她衬得更漂亮,太宰治记性不错,看到这个小宫女之后就想起来她是谁了。“喂,芥川君……这不是……”
“皇兄。”芥川龙之介提醒他注意称谓。
“……”太宰治没想到这个姑娘还真被芥川找到了,还安在了自己身边,果然没有不喜欢女人的男人,只有没遇到喜欢的女人的男人。“不错嘛。”
芥川龙之介知道他意有所指,他也懒于解释,中岛敦低着头把莲子鱼糕端到他们两个跟前的时候,他说:“你的脸怎么了?”
中岛敦右脸有一道很红的印子,太宰治也在她抬脸的时候注意到了,原来芥川已经这么关心她了?
“……皇上,我没事的。太宰亲王,皇上,请慢用。”
其实她是昨晚爬到假山上去拿自己被风吹走的底衣时被撞的,痛得她一宿没睡着,今天早上用同室的宫女给的消肿止痛膏擦了之后好多了,但红印子还是消不下去。她怎么就那么霉呢,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药膏要慢敷,你胡乱涂一通,怎可能痊愈?”
太宰治笑着提醒。芥川龙之介原本也打算那么说,但还是觉得别扭,太宰治当然看得出来皇帝的那点儿心思,所以帮他关心关心小姑娘。
“谢谢亲王关心,让你见笑了。”中岛敦行了个礼,“皇上请慢用,这莲子鱼糕是厨房新切的,应在一个时辰内食用,否则味道就不鲜美了。先行告退。”
她真的受不了芥川龙之介一直盯着她看,一国之君难道不懂一直盯着别人看很不礼貌吗?她在打扫书房的时候,总是跟他离得很近,小伙人长得挺帅的,就是不爱开口说话,手臂也会擦到自己的上衣。
“敦……”芥川龙之介前日才收到西域使节送来的草药膏,治疗跌打损伤效果很好,他还在思考自己怎么开口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猫叫,中岛敦知道西域使节送来的那只波斯猫又又又乱跑了,于是转身就跑出了大厅,跟着男生女生一起捉猫去了。
“好有活力啊,这个女孩。”
太宰治看芥川龙之介欲言又止的样子,“你觉得呢?”
“……不错。”
我们的圣上隔了很久才憋出来这两个字,因为中岛敦和一群宫女侍卫急坏了,那只猫翻过围墙跑到后院去了,要是摔死了怎么解释?
于是我们上过山下过河、不扭扭捏捏也不穷讲究的五好女子中岛敦,把袖子往上一撸就爬了墙。她的个子比侍卫们还高,那群小宫女更是不敢上去,只能在下面哇哇叫唤。她一咬牙、腿一蹬就骑在围墙上,把那只灰色的猫抱住。芥川龙之介还真是没见过这种姑娘,粗活细活都能干,偶尔嘟囔几句但不怨声载道。
“真行。”芥川龙之介和太宰治在里屋看到中岛敦爬墙,忍不住说了那么一句。
围墙有五六尺高,中岛敦抱着猫不知道怎么递给下面的人,她摇了几下,差点摔下来。芥川龙之介出门想看看她有什么绝活儿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差点摔了下来。
“皇上,保护皇上!”
一群侍卫看到中岛敦快摔了,怕她砸到皇上龙体,连忙上去围住身着单衣的芥川龙之介。
“喂,你们快救救那个姑娘啊?”亲王很无语。
太宰治看这些猪头侍卫根本分不清孰轻孰重,人都快摔下来了,也没人帮帮她。芥川龙之介把侍卫一把推开,赶在中岛敦脸着地之前把她一把抓住,另一只手还接住了那只调皮捣蛋的猫。
芥川把怀里这个女人的脸抬起来,想骂她但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词。自己没给她一个合适的位置,她做什么自己还是管不着的,不是吗?中岛敦也服了芥川龙之介了,他俩就算互相喜欢又能怎么样?过了几年,期限一到,自己就出宫去了,拿着笔小钱开个小食店也不是不行,他继续当他的天子,各安一方。
真的能各安一方,而不是再靠近一点吗?
3
嫁做妻而不是只做妾是所有女人的梦想,但中岛敦还真没想过自己一个孤儿能坐上芥川龙之介旁边那个给皇后的位子。今天册封是她第一次穿锦衣华服、化那么好看的妆,她以前是眉毛都不会画的。当穿上那身和芥川龙之介配套的衣裳、坐在他身边俯视台下文武百官时,那种感觉很奇妙。其实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坐在田里看星星也没关系。
暖帐里点了樱花味的香,缕缕青烟让床上风光更为暧昧旖旎,中岛敦白色的长发被他解开,缎带从掌心滑出,在胳膊上缠绕着亲吻。中岛敦伸手撩了撩自己垂在眼前的发,把她们别在了耳后,小巧的、形状很可爱的耳朵露了出来,芥川龙之介过去亲她的耳侧,顶出一点点舌尖舔了一下。他和她面对面坐在榻上,她已经被自己剥得只剩底衣,底裤刚刚已经被自己挑起来顺着那双腿滑下了床,茂密黑林在灯下并不明晰,但男性的欲望已经被挑了起来。
“芥川……嗯……”芥川龙之介拿手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压在床上,头往下探到她的颈,试探般舔了一会。中岛敦还未与他做过,这是第一次,他俩平常最多亲一会,敏感的身子藏不住刺激,她顶了顶腰,唇边也泄出呻吟,她的声音并不娇媚,更像是清亮的少年音,不过不矫揉造作便是了。“不……别舔……”
中岛敦前段时间还只是个宫女,忙了一天之后喜欢在地上坐下来休息,还可以吹风,不用听同寝的其他宫女八卦。芥川龙之介出来散心的时候会看到她,两个人一个问一个答,还可以聊半个时辰。中岛敦还是不太适应他就那么当上了皇上,有一次不小心叫了他的名,她赶紧行礼求饶,但对方好像也不适应自己当皇帝,说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那么叫也行。
“芥川……”
芥川龙之介喜欢她这样叫自己,显得更为亲近。先帝走了,母亲卧病在床,与他最亲的人,现在只有她了。那个因为个子高被安排了一堆重活的少女,其实也渴望温暖。他是最近才知道她的身世的,她当时颤着嘴唇给自己说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当年微服私访真是看对了人,唯有内心强大,才可以掌管后宫、为他分忧。
中岛敦把粉红色的细长手指凑到嘴边,忍住他把手指伸到自己下面拉开两片蝶翅之后探进洞口搅弄扩张的疼痛感。以前听宫女们说,皇上是不会管妃子疼不疼的,是妃子在伺候他,反正他多的是女人……但自己最近才知道,其实芥川龙之介还没有碰过女人。
怪不得会痛……
身高相当的夫妻在床上翻滚,中岛敦被他用手指尖碰到最敏感之处时踢了踢腿,脚尖儿都绷紧。芥川知道她难受,但如果不这么做,一会进入会更难受。中岛敦白色的头发被汗水弄湿,凌乱又凄美,两行眼泪弄花脸颊,软软的嘴唇不停张开喘息。男人也忍得难受,低下头够住她的唇亲吻,舌头都到外面来翻着缠绕,舔舐搅弄许久之后他把那双从第一次见面自己就忘不了的腿抬起来,拿一个金枕垫住她的臀,秘处一下子顶了起来。
芥川龙之介将自己挺入,双手把住她细瘦的腰顶到最里面。她不胖,但是胸部……意外地有料,那两团绵软惊颤着碰到自己的时候,两颗红色果实变得更为硬挺。
“啊……芥川,你……啊……”
中岛敦被他深深的进入顶得说不出话,太刺激,人生第一次,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全部退了出去,然后再一次深凿进来。一般男人都是慢慢地进,但芥川看得出来她其实已经不疼了,可能只是怕。芥川龙之介拿手握住两团绵柔缓缓搓揉,舒爽感激得她没忍住,叫了出来。其实她是不想叫的。
“啊……嗯啊……”
处子之身固然美好,但如若太用力只怕上了凤体,明日还会有人前来道贺他俩的大婚,这只是第一个晚上啊——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都知道这一点,但与对方那么久的爱情只会让自己在新婚之夜冲动起来,放纵一夜也没大碍吧——中岛敦腿长手长,两条细长胳膊搂住芥川龙之介的脖子之后,身上的男人明了她的态度,知道她不是因为敬畏自己才和自己在一起,而是因为爱自己才愿意当这个皇后。
芥川龙之介把她翻面,提起她的腰往前顶,被女子紧致弹性的蜜道狠狠绞住、穴肉跳着缠住自己的快感催人加速,而他也那么做了。她被顶到没办法忍耐,把脑袋蒙在织着龙凤齐飞图的棉被里呜咽。她散乱的长发落在背上宛如一格窄小白窗上映出的乌木枝杈,总之她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不管那双手做过多少脏活累活,还是一样的白净细嫩,而自己应该去护着那双手。
应该保护她。
男人想到这,身下的动作也跟着狠,中岛敦被撞得意识混沌,头上台子上的红烛线香怎么还不灭,好像在见证他俩的第一次一样。芥川龙之介确实从小生病,但骑马射箭什么的从未落下,刚刚脱衣服的时候中岛敦才知道他其实还是算结实的。男人每一下都进入到最深的地方,玫红色花穴撑开接受他,白色浊液已在不断地摩擦中溢出一些,从她的洞口流出,溅湿了床单。
“不要……芥川……我想……看着你……啊……”
这女人还真是厉害,好像都不怎么害羞的,亮着灯都敢对视。
但皇上没有理由拒绝,把她再一次翻过来,粗大肉柱不断摩挲深入,掐住她的大腿根发起最后一轮攻击。中岛敦一看到他那张因为情动至深处而动容的脸就亲了上去,先是规规矩矩亲了一下脸,然后碰他的唇,两个人狂吻着冲刺。芥川龙之介抱着她的背,她把头靠在她的胸前呻吟,身子一起律动的速度达到了最快。
“可以吗?”芥川龙之介一边喘一边问。
芥川龙之介的阳具已经在花园深处突突跳动,中岛敦知道他快要射精,而自己现在是危险期,容易怀孕。但她想着,既然他俩都需要人陪,那生个孩子带在身边,教他做人也不错。
“……嗯……啊……可以……啊……太快了……你……慢一点……”
芥川龙之介咬着牙在她耳边强忍被她折磨的快意,嘴里低吟着什么。中岛敦已经迷糊了,任由对方在自己体内用可怕的速度冲撞,当快感到顶峰时,自己到了那个顶点,达到高潮,一股暖液从身体内部涌出来打湿他的器物。芥川龙之介停下顶弄的动作,也射了出来。
她被烫到失语,两个人把被子扯过来蒙住头,在被子里闹腾了会之后,女人又一次被他进入,折腾到半夜。
4
“皇后娘娘万寿无疆。”
中岛敦的白发一直没有修剪,芥川龙之介让她留着好梳不同发辫,她也就留着了。其实她不止一次给帮自己梳头的宫女说我真的很热,你们能不能悄悄给我剪一点点?她和宫女处得像一家人,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大家一起吃,只有外人在的时候才摆出皇后做派。
女人穿着深紫色正装,站在前来道喜的大臣面前微笑。
“谢谢你。”
“祝龙子平平安安。”
皇后抿着嘴唇笑了,因为芥川龙之介来自己的宫里了。他俩昨晚约好了今天上山打猎,不过又因为突然测出身孕往后推了。
皇上站在门口,双手拿着给她煮的安胎汤,嘴角上提了一下。